第149章 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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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如血,染紅了半邊天際。
花無心勒馬駐足在一處山崖邊,望著遠處蜿蜒的山路,眉頭微蹙。他身著一襲青衫,腰間懸著一柄古樸長劍,劍鞘上刻著細密的花紋,在夕陽下泛著淡淡的金光。
"再有兩日路程,便可抵達南海劍派了。"花無心低聲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撫過劍柄。他才十八,麵容清俊,眼神冷漠,那是常年奔波江湖留下的痕跡。
山風拂過,帶來一絲涼意。
花無心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他猛地回頭,隻見山路盡頭塵土飛揚,卻不見人影。他自幼習武,感知遠超常人,這種被盯上的感覺絕不會錯。
"看來有人不想我去南海劍派啊。"花無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右手已按在劍柄上。他此次南下,是為了求一門武藝,但事關重大,看來已經走漏了風聲。
天色漸暗,花無心決定加快行程。他輕夾馬腹,駿馬長嘶一聲,沿著山路疾馳而下。山路崎嶇,兩旁古木參天,陰影重重。忽然,一陣尖銳的破空聲從左側襲來!
花無心反應極快,身體猛地後仰,一支淬毒的袖箭擦著他的鼻尖飛過,釘在身後的樹幹上,箭尾猶自顫動不已。
"何方鼠輩,藏頭露尾!"花無心厲喝一聲,翻身下馬,長劍已然出鞘。劍身通體銀白,在暮色中泛著冷光,劍鋒處隱約有血色紋路,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血紋劍"。
林中傳來一陣陰冷的笑聲:"花無心,你的命值三千兩黃金,今日我"血手"便收下了!"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從樹冠中撲下,手中一對血色短刃直取花無心咽喉。那人全身裹在黑衣中,隻露出一雙冰冷無情的眼睛,正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殺手"血手"。
花無心舉劍相迎,金鐵交鳴之聲在山穀中回蕩。兩人瞬間交手十餘招,血手的短刃如毒蛇吐信,招招致命;花無心的長劍則如遊龍驚鴻,守得滴水不漏。
"升仙門竟派你這種貨色來阻我?"花無心冷笑,劍勢陡然一變,由守轉攻。血紋劍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直刺血手左肩。血手急忙閃避,卻仍被劍氣劃破衣衫,露出肩頭一個黑色的升仙門印記——一輪黑日吞噬彎月的圖案。
血手眼中閃過一絲驚詫:"你竟認得我門印記?看來更不能留你了!"他忽然雙手交叉,短刃上泛起詭異的紅光,整個人如鬼魅般速度暴漲,瞬間逼近花無心。
花無心麵色凝重,知道對方使出了殺招。
他深吸一口氣,體內真氣流轉,血紋劍上的紋路竟似活了過來,隱隱有血光流動。就在血手雙刃即將觸及他身體的刹那,花無心身形一晃,竟憑空橫移三尺,同時長劍如電,直刺血手咽喉!
"嗤"的一聲輕響,血手勉強避開要害,肩膀卻被刺穿。他悶哼一聲,左手短刃脫手而出,直射花無心麵門。花無心側頭避過,卻見血手右手一揮,一團紅色粉末迎麵撲來!
"毒砂!"花無心急忙閉氣後撤,但仍吸入少許,頓時感到一陣眩暈。血手趁機轉身就逃,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密林中。
花無心沒有追擊,他知道血手雖受傷,但暗器毒物防不勝防。更重要的是,他感到體內真氣開始紊亂,那紅色毒砂顯然非同小可。他強撐著翻身上馬,必須盡快找到安全之處運功逼毒。
馬兒似乎感知到主人的危急,撒開四蹄狂奔。花無心伏在馬背上,意識逐漸模糊。不知過了多久,他隱約看到前方有燈火,隨後便墜入黑暗之中。
當花無心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簡樸的竹屋內。窗外雨聲淅瀝,屋內一燈如豆。他試著動了動身體,發現內傷已好了大半,隻是胸口還有些悶痛。
"你醒了?"一個清冷的女聲從門口傳來。花無心轉頭看去,隻見一名身著素白衣裙的女子站在那裏,約莫二十五六歲年紀,眉目如畫卻透著幾分冷峻。她手中端著一碗藥,熱氣嫋嫋上升。
"多謝姑娘相救。"花無心掙紮著坐起身,拱手致謝。
女子走近,將藥碗遞給他:"你中了"血砂散",若非遇到我,此刻已是死人一個。"她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
花無心接過藥碗,一飲而盡。藥汁苦澀難當,他卻麵不改色:"姑娘醫術高明,花某感激不盡。不知姑娘芳名?"
"柳青霜。"女子簡短回答,接過空碗,"你為何會被"血手"追殺?"
花無心眼中閃過一絲警惕:"江湖恩怨罷了。柳姑娘似乎對江湖事頗為了解?"
柳青霜嘴角微揚:"我父親曾是江湖中人,耳濡目染罷了。"她轉身走向門口,"你傷勢未愈,再休息一日吧。明日我為你換藥。"
花無心望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這女子氣質不凡,談吐間對江湖事知之甚詳,絕非普通村姑。但眼下自己傷勢未愈,又被人追殺,暫時也隻能接受她的好意。
夜深人靜,花無心盤坐調息,試圖驅散體內殘餘毒素。忽然,他聽到窗外有極輕微的腳步聲。他立刻屏息凝神,手已按在枕邊的劍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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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被輕輕推開一條縫,一隻纖細的手伸了進來,手指間夾著一枚細如牛毛的銀針。花無心眼神一凜,正欲出手,卻聽"叮"的一聲,另一枚銀針從屋內暗處射出,將窗外那針擊落。
"果然來了。"柳青霜的聲音從房間角落傳來,她手持一柄短劍,身形如鬼魅般掠向窗口。窗外人影一晃,迅速消失在雨夜中。
柳青霜沒有追擊,轉身看向花無心:"看來你的仇家不少。"
花無心苦笑:"連累姑娘了。"
柳青霜搖搖頭:"我既救了你,自然不會半途而廢。"她走到桌前點亮油燈,"不過,你是不是該告訴我實情了?尋常江湖恩怨,不至於讓升仙門派出"血手"這樣的頂尖殺手。"
花無心沉默片刻,終於開口:"我此行是要去南海劍派求一門武藝。升仙門不想讓真相大白,所以派人阻我。"
"太陽神功?"柳青霜追問。
"正是!"花無心聲音低沉,"江湖風雲起,早晚屍體成一條血河,失蹤的姑娘小夥不計其數。當時傳言是魔教所為,但真相並非如此。"
柳青霜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你如何知道真相?"
花無心從懷中取出一塊殘破的玉佩:"升仙門就是魔頭!"
柳青霜接過玉佩,在燈下仔細查看。玉佩上刻著半輪殘月,邊緣處有火燒的痕跡。"這確實是南海劍派的信物。"她將玉佩還給花無心,"明日我與你同去南海劍派。"
花無心訝然:"柳姑娘為何要卷入這危險之事?"
柳青霜淡淡道:"我父親當年也死於一場亂鬥,這個理由足夠嗎?"
花無心不再多言,隻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翌日清晨,雨過天晴。花無心傷勢好了大半,與柳青霜一同啟程。柳青霜換了一身便於行動的青色勁裝,腰間配著一把細劍,英姿颯爽。
兩人騎馬並行,柳青霜忽然問道:"你的血紋劍,是從何處得來?"
花無心撫摸著劍鞘:"這是我義父的佩劍,我從未用過,據說是用天外隕鐵打造,劍成之日,鑄劍師以血祭劍,故有血紋。師父說,此劍專克邪功。"
柳青霜若有所思:"難怪血手的"血煞功"對你無效。"
花無心側目看她:"柳姑娘對武功路數如此了解,想必身手不凡。"
柳青霜不置可否,隻是催促馬匹加快速度。
正午時分,兩人在一處溪邊歇腳。
柳青霜取水時,花無心注意到她手腕內側有一個極小的黑色印記,形狀像是一彎新月。他心中一動,想起義父曾說過,升仙門中有一支秘密力量,稱為"新月衛",專門執行暗殺、監視等隱秘任務,成員皆為女子,手腕上有新月印記。
花無心不動聲色,心中卻已警惕起來。若柳青霜真是升仙門派來的臥底,那麽昨夜的刺殺很可能就是一場戲。但奇怪的是,她為何要救自己?又為何要同去南海劍派?
正當他思索間,柳青霜忽然低喝一聲:"小心!"同時一掌將他推開。一支淬毒的弩箭擦著花無心的衣袖飛過,釘在身後的樹幹上。
溪對岸的樹叢中,兩個黑衣人緩緩走出。一人手持弩箭,另一人空著雙手,但十指如鉤,泛著金屬光澤。
""影刃衛和"鐵掌"?"柳青霜臉色微變,"升仙門這次真是下了血本。"
花無心拔劍在手,低聲道:"柳姑娘,你退後,這是我的事。"
柳青霜卻已抽出細劍:"現在也是我的事了。"
影衛冷笑一聲:"柳青霜,門主待你不薄,你竟敢背叛?"
這句話證實了花無心的猜測。他側目看向柳青霜,隻見她麵色蒼白,但眼神堅定:"我從未真心效忠升仙門,何來背叛一說?"
鐵掌陰森道:"既如此,就連你一起解決!"話音未落,他已如猛虎般撲來,鐵掌帶起淩厲的掌風。
花無心迎上前去,血紋劍與鐵掌硬碰一記,竟發出金鐵交鳴之聲。那鐵掌的雙手果然已練至刀槍不入的境界。另一邊,柳青霜也與影衛戰在一處,細劍如銀蛇吐信,與影刃的短刀快速交鋒。
四人激戰數十回合,難分高下。忽然,影刃虛晃一招,從袖中射出一蓬細如牛毛的毒針,直取花無心後背。柳青霜見狀,不顧自身安危,飛身擋在花無心身後,同時細劍舞出一片劍幕,將大部分毒針擊落,但仍有兩枚射入她的左肩。
"柳姑娘!"花無心大驚,劍勢陡然變得淩厲無比,血紋劍上的紋路仿佛活了過來,劍光如血,一劍刺穿鐵掌的右掌。鐵掌慘叫一聲,踉蹌後退。
影衛見勢不妙,一把扶住鐵掌,迅速撤退。臨走前,他陰狠地看了柳青霜一眼:"叛徒,你會付出代價的!"
花無心無心追擊,急忙查看柳青霜的傷勢。隻見她左肩傷口處已泛起黑色,顯然是劇毒。
"針上有毒,必須立刻處理。"花無心沉聲道,迅速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這是我義父教我配製的解毒丹,可暫緩毒性。"
柳青霜服下藥丸,臉色稍有好轉,但仍虛弱不堪:"花無心,我確實是升仙門派來監視你的……但我從未想過害你……"
花無心打斷她:"別說話,我先幫你逼毒。"他扶柳青霜坐好,雙掌貼在她後背,運功助她逼毒。
半個時辰後,柳青霜吐出一口黑血,毒性已去了大半。她虛弱地靠在樹上,苦笑道:"現在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花無心收起血紋劍:"但你救了我兩次。這就夠了。"
柳青霜眼中閃過一絲感動:"升仙門比你想象的更可怕。東方峻派出的殺手不會隻有這兩批。我們必須盡快趕到南海劍派。"
花無心點頭,扶她上馬。兩人共乘一騎,向著南海方向疾馳而去。
夕陽西下,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花無心望著懷中虛弱的柳青霜,心中五味雜陳。這個女子究竟是敵是友?而南海劍派等待他的,又會是怎樣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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