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皇者的記憶(上):丹神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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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聲充滿了無盡痛苦與不甘的淒厲悲鳴,如同最鋒利的刀刃,狠狠地剮蹭著秦墨的道心。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那無往不利的【萬化神爐】,在熔煉那【吞噬黑洞】之時,竟是遲滯了一瞬。並非是他的道不夠堅定,而是,在那黑洞的最核心之處,他觸碰到了一股與他同出一源,甚至比他還要古樸、還要純粹的……丹神道韻!
    這股道韻,不含半分魔性,充滿了對丹道最為極致的追求與熱愛。它才是玄影之皇那被扭曲了萬古的執念根源,亦是他此生最大的心魔!
    “師叔祖……”秦墨的心神劇烈一顫,“也罷!今日,我便代師尊,代丹神,親眼看看,你究竟經曆了什麽!”
    秦墨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竟是放棄了對【萬化神爐】的部分掌控,主動將自己的一縷本源神念,順著那早已被他徹底洞穿的“吞噬”法則,探入了那本該充滿了無盡危險與未知的黑洞核心!
    轟——!!!!
    仿佛是跨越了萬古的時空,又像是墜入了紀元的輪回!
    秦墨眼前的景象轟然劇變!那本是充滿了“吞噬”與“死寂”的漆黑魔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仙氣繚繞,道韻天成,仿佛連吸上一口都能讓人立地飛升的無上仙境!
    這裏的天空,呈現出一種溫潤的琉璃之色,日月星辰並非懸於其上,而是如同溫順的魚兒,在那琉璃天幕之中緩緩遊弋。大地之上,沒有凡俗的土壤,鋪就的是閃爍著億萬道韻光輝的星辰神沙。每一粒沙,都仿佛蘊含著一個世界的生滅至理。一條條由最為純粹的生命本源之力所匯聚而成的七彩靈河,在神沙之上蜿蜒流淌,河中,盛開著一朵朵早已在外界絕跡了億萬年的混沌金蓮。
    仙境的中央,是一座高達萬丈,通體由最為純粹的“大道”法則所凝聚而成的講道神台!神台之上,一名看不清麵容,但其身上所散發出的那股足以讓宇宙萬道都為之和鳴的宏偉氣息,卻足以讓秦墨斷定其身份的偉岸身影,正靜靜地盤膝而坐。
    他隻是存在於那裏,便仿佛成了這方宇宙唯一的中心。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引得天地法則隨之律動;他的每一次心跳,都讓那周天星辰為之共鳴。
    那,正是這方宇宙,自誕生以來,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以“丹”證道,登臨絕頂的……丹神!
    而在那丹神座下,三道同樣氣息淵深如海,仿佛早已將自身與天地萬物融為一體的年輕身影,正如同最為虔誠的信徒,聆聽著那足以讓萬古時空都為之靜止的無上大道。
    秦墨的目光第一時間便落在了左首那人身上。那是一名仙風道骨的青年,身著一襲樸素的天青色道袍,其周身仿佛有億萬星辰在輪轉,有萬千天機在衍化。他雙目微閉,神情專注,仿佛早已神遊物外,與那周天星鬥融為了一體。秦墨的心,猛然一顫!那張麵孔,雖然年輕了無數倍,雖然充滿了神采與活力,但他絕不會認錯!那,正是陪伴他一路成長,早已被他視作至親的藥老——丹神座下大弟子,【天衍丹尊】!
    右首那人,則與天衍丹尊截然相反。他身形魁梧,即便隻是盤膝而坐,其身上那股足以將星辰都徹底打穿的剛猛戰意,依舊是衝霄而起!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與某種充滿了“爆炸”與“毀滅”的丹道法則同頻共振,引得周圍的虛空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他,無疑便是丹神座下二弟子,鳳無涯與整個【丹武聖宗】的開派祖師——【丹武丹尊】!
    而最後一人……
    秦墨的目光,瞬間凝固了!
    隻見,在那【天衍丹尊】與【丹武丹尊】之間,一名身穿一襲最為樸素的黑色長袍,其氣質雖是無比的孤高,仿佛不願與任何人親近,但其眼中,卻同樣充滿了對丹道無盡狂熱的年輕丹師,正靜靜地盤膝而坐。
    他的手中,捧著一尊與秦墨的【萬化爐】一般無二,卻又仿佛更為古樸、更為本源的迷你丹爐。而他身上所散發出的那股充滿了“熔煉”與“萬化”的丹道氣息,更是與秦墨的【造化丹武大道】,同出一源!
    他,便是,丹神座下三弟子!亦是玄影之皇,萬古之前的真正身份——【萬化丹尊】!
    “道,無形,亦無常。”丹神那不帶絲毫感情,卻又仿佛蘊含了宇宙萬道至理的宏大道音,緩緩響起,“可為水,亦可為火;可創生,亦可,毀滅。”
    “天衍,”丹神的“目光”落在了藥老身上,“你天生便與天機相合,當以天機入道,推演萬物,趨吉避凶,為丹道,指引前路。”
    隨著他話音落下,天衍丹尊的頭頂,竟是浮現出了一片浩瀚的星空圖!其上,億萬星辰的軌跡,盡皆清晰可見,仿佛整個宇宙的未來,都在他的一念之間。
    “丹武,”丹神的“目光”轉向了丹武丹尊,“你性情剛猛,戰意無雙,當以戰入道,丹武合一,鎮壓萬邪,為丹道,掃清一切障礙。”
    話音剛落,丹武丹尊的身後,竟是浮現出了一尊,由億萬道丹火符文所組成的戰爭熔爐虛影!那熔爐之中,仿佛能焚盡世間一切妖魔!
    “而你……”
    丹神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那一直沉默不語的【萬化丹尊】身上。
    “……萬化。”
    “你的道,最為特殊。”
    “你天生便擁有足以熔煉萬物,化腐朽為神奇的‘萬化之心’。”
    “你的道,沒有固定的形態。你既可如天衍般推演萬物,亦可如丹武般鎮壓萬邪。”
    隨著丹神的話語,萬化丹尊的周身,竟是同時浮現出了“星空圖”與“戰爭熔爐”兩種截然相反的道韻虛影,卻又被他掌心那尊小小的萬化爐,盡數熔煉,化作了一片混沌。
    “你的未來,將由你自己的選擇來決定。”
    丹神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歎息。
    “是,以‘萬化’,創生萬物,為這早已冰冷的宇宙,帶來一絲新的生機。”
    “還是,以‘萬化’,熔煉萬物,將這早已腐朽的宇宙,重新歸於……混沌。”
    “……皆在,你,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