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的時候，薑婉寧抱著呂登高，小聲跟他商量道：“老公，我爸媽他們過了除夕，就準備先回老家了。家裏過年還是得走親戚，過了十五再回去，就有點太晚了。”
    “怎麽突然又想提前回去了？是最近住的不習慣？”對於薑婉寧的說法，呂登高明顯不太信，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的。
    薑婉寧抿著嘴，卻又沒法直接跟他直說。實話說出來，難免會讓他尷尬，又顯得自己逼宮。
    “嗯，在這兒也沒什麽認識的人。除了照顧我，平時也沒什麽地方去。現在，黎姐也都開始熟悉了，他們就想過年回去待一段。”
    “好吧。到時候車票估計也不好訂，我讓春生送他們回去吧。”呂登高雖然也沒完全信，但並沒有過多探究。人嘛，有時候真的是“難得糊塗”，活的太明白了也累。
    “不用，讓我爸開車回去就行。我弟也會開車，路上也能替換一下我爸。再說，小李他們倆也得過年，就別耽誤他們回老家了。”
    “行，都聽你的。過兩天，再買點年貨，你爸媽他們回去，也得招待親戚，都用得著。”
    說實話，呂登高對過年並沒有太多喜感，反而因為偶爾想起母親來，會有些低落。所以，對於薑婉寧春節裏，要跟父母分開的不舍，並不能感同身受。
    但即便如此，呂登高還是按照禮節，特別囑咐了一下多買點東西。
    倆人說了會兒話，便慢慢沒了動靜，不知何時就睡著了。
    第二天是臘月二十六，白天的時候，呂登高讓李春生特意去買了點東西。主要是一些煙酒、糖果、營養品、春節大禮包什麽的，總之，買的數量不少。除了薑家那邊一份，買回來以後，還給李春生和宋思琪留了一份。
    今天聚會結束以後，李春生他們倆明後天也就直接回老家了。黎海霞過年不回去，呂登高給她也準備了一份，找了快遞直接和她寄回老家去了。
    晚上要去跟蔣峰他們吃飯的事，呂登高也沒瞞著薑婉寧，提前已經跟她打了招呼。至於晚上回不回來，我都不確定，呂登高讓她不用等自己。
    送呂登高出門之後，家裏就隻剩下薑家五口人了。不對，加上一個沒出生的，應該是六個人了。
    薑國強給祝美蘭使了個眼色，隨即又把薑亭佼訓斥一番，讓他別天天在家待著玩遊戲，沒事出去轉轉，強行帶著兒子出門去溜達。
    薑婉蓉很有眼色，自行回房間去看書學習去了。留下祝美蘭跟薑婉寧，在客廳裏說話。
    看著家裏的氛圍開始顯得尷尬，薑婉寧當時知道母親的想法。還沒等祝美蘭開口，薑婉寧就直接開門見山，“媽，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之前都已經說過了，你再問一遍，也不會有什麽變化的。”
    “唉……”祝美蘭歎了口氣，看著女兒的眼神，滿是愛憐和不忍，“寧寧，不是媽非得逼你。可這小呂，這麽久了，就隻提結婚，不說領證，你就真打算這麽沒名沒分地跟著他？”
    前幾天，薑婉寧已經跟母親說過這事。她雖然心裏也挺不甘，但對母親依舊隻能耐心解釋，說呂登高名下公司和股權比較複雜，如果正式領證的話，牽扯太多，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落實的。
    這話雖然也沒毛病，但呂登高這邊明顯連一個模糊的期限都不給，這讓祝美蘭跟薑國強有些不能接受。
    老兩口私下也聊過，這麽看下來，總覺得女兒有點像知三當三。對於呂登高，他們倆雖然需要仰視，可老兩口思想上還是不能接受，女兒要一輩子這麽低聲下氣地維係愛人關係。
    以前他們還覺得，呂登高或許隻是一個家底殷實的普通富家子。可這次過來，明顯覺得女兒跟他的差距過大了。即便算是送給女兒的房子和股份，薑婉寧在呂登高麵前依舊是微塵般的存在。
    在老一輩的眼裏，差距大點雖然正常，但這種天差地別的差距，弱勢的一方很可能一輩子都得唯唯諾諾、謹小慎微。
    這種憋悶的生活太苦了，他們並不想讓女兒就這樣度過餘生。
    再者說，一旦老家的親友們知道了，整個薑家就會成為別人口中的笑話。到時候，整個肅陽怕是都沒有薑家的立足之地了。
    “媽，我知道我給你跟我爸丟人了。可我現在沒法退了，都已經懷孕了，我還能退到哪裏呢？”薑婉寧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對於還沒有坐穩的這個小生命，更多了幾分母愛的光輝，
    “他對我其實也都挺好的，我也能感覺得到，他心裏是有我的。這不就夠了嗎？現如今，離婚率那麽高，領了證都沒什麽保證，又何必非要那張紙呢？”
    “你呀，讓我說你什麽好。”祝美蘭坐的近了許多，拉著女兒的手摩挲著，“我跟你爸不是什麽老封建，你說的這些我們也都明白。可自古以來，明媒正娶都是有著規範流程的。現在，其他流程都可以簡化，但領證這事兒總是要走的吧？就算有證沒什麽保障，但是起碼能說明，他現在對你是真心實意的。否則，你就永遠沒法站在台麵上。
    當然，現在已經這樣，媽也不是非讓你逼著他答應你。可以總得多試試吧？要是現在不多試試，我怕你以後會後悔的。”
    薑婉寧張了張嘴，心裏滿是苦澀。她不是沒試，隻是根本沒有什麽用。她實在張不開嘴，跟母親說之前的事。
    淩小小那邊，自己雖然占了上風，可一旦把呂登高逼急了，自己可能就會徹底失去當下的優勢。
    這種事情，薑婉寧並不想想跟任何人說，因為太過於丟臉和羞恥。即便是父母，她也不想說的太多。
    “行了，媽，你別再說了。這事兒我心裏有數，你跟我爸就別多管了。”
    盡管有點心煩意亂，薑婉寧還是耐著性子說，“對了，昨天晚上他還說，要給你倆多買點東西，到時候開車帶回去，年後走親戚，好招待客人。年前還有幾天，我陪你們去轉轉吧。”
    “好好好，我不說了。反正你都這麽大了，我跟你爸想管也管不了了。以後的日子，還是你自己過，你自己不後悔就行。”
    對於女兒的執拗，祝美蘭也沒什麽辦法。女大不由娘，更何況女兒現在身家不俗，從這方麵來看，自家會是所有親朋羨慕的對象。
    不過，薑婉寧叮囑過他們，回家別表現的跟暴發戶一樣，容易遭人嫉恨。單純嫉妒還好，就怕有些心存不良的，背地裏給你捅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