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補了兩千字）
    江昭從黃昏躺到了晚上，隻躺著，什麽都沒幹。
    之前在明州府，她以為晏為卿是當初被下了兩份藥傷了根基，“驗貨”之後才知曉，不喝藥晏為卿也是如此…
    想到當初落地後腿腳發顫的場景，江昭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她突然後悔答應晏為卿成親。
    晏為卿洗漱回來，隻著裏衣坐在床榻邊，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團的江昭，她還在發愣，眼睛上的帕子也不卸下來。
    長臂一伸，他將人撈進懷裏，伸手去解她腦後的繩結。
    江昭重獲光明，屋內的燭火令她止不住地眨眼，緩了好一會才能視物。
    坐在他腿上，江昭難得感到不自然，想從他身上下來。
    晏為卿手上力道加大，隔著單薄的裏衣，箍在她後腰，這個動作讓江昭本能地感受到危險蔓延，不敢再動。
    隻能小聲與他商量。
    “我餓了，讓我下去。”
    晏為卿淡淡“嗯”了一聲，拿過方才褪去後放在一旁的襦裙給她穿上。
    方才兩人並未發生實質性的關係，隻是到了一半，江昭喊熱，晏為卿就給脫了襦裙，隻著中衣。
    他也還算聽話，說不準親就不準親，手腳也老實，不亂碰。
    襦裙構造複雜，晏為卿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才弄明白如何穿。
    江昭習慣旁人伺候，心安理得地讓晏為卿幫她套上衣裙，而後溫吞從他腿上下去。
    在桌前坐下後，又等著晏為卿布菜。
    方才已經淨過手了，他還是拿了一條幹淨的帕子浸濕後，握住她的手，一根一根擦幹淨。
    江昭才不管他，自己作惡，自己解決。
    “晏為卿，我待會還是住從前的屋裏嗎？”
    晏為卿淨手後來到她身側坐下，將膳盒中的佳肴擺出。
    “嗯。”
    江昭接過他遞來的竹筷，夾了一塊金黃酥脆的烤鴨，邊嚼邊說。
    “那成親後，我住你屋子嗎？”
    晏為卿知曉江昭不喜被禮數束縛，幹脆放任。
    “住你的院子。”
    她的院子位置最好，她也更習慣。
    江昭眉眼帶笑。
    “那你繼續住這好不好？”
    這是要分房睡的意思。
    晏為卿唇角輕掀，“江昭，不要得寸進尺。”
    “……”
    江昭“切”了一聲，給自己夾了個獅子頭。
    “方才在榻上還黏黏糊糊叫‘阿昭’，下了榻就直呼大名，晏為卿，你翻臉真快。”
    情到深處時，肅穆的聲音染上渴望，壓抑著在她耳畔輕哼。
    聽得人心癢癢。
    晏為卿不置一詞。
    江昭餓得發慌，吃得也快，一碗飯很快見底，她一抹嘴，站起身就朝外頭走。
    “你自己吃吧，我要回屋抱媳婦睡覺了。”
    推開門剛踏出，她又回頭。
    “你要怎麽同母親說…你喜歡我這件事？”
    細細想來，也算是有悖人倫。
    江昭“嘖”了一聲，給她一百個腦子也不敢想，晏為卿竟然會喜歡上自己。
    怪刺激的嘞。
    晏為卿不阻攔她離開，端起茶盞輕抿一口。
    “直接說。”
    他都不怕丟臉，那她怕什麽。
    “行吧。”
    江昭徑直離開，將門關上，朝外走去。
    從黃昏到接近子時，她在晏為卿屋裏待了整整三個時辰。
    夜色如墨，寒氣沁入夜色。
    晏府還是從前的模樣，不曾變過，江昭熟門熟路，回到自己院子。
    天色已晚，江昭也沒去找春花，怕打擾她休息。
    夏雲不在，她隨意吩咐了一個丫鬟打來熱水，自己洗漱一番。
    踏入浴桶，熱水漫過肩臂，江昭忍不住驚歎一聲。
    她止不住地去想方才晏為卿是如何模樣。
    想了許久，總覺得不對，隻能惋惜沒能親眼看見。
    不過手上的觸感，她實在忘不了。
    江昭心底沒覺得有什麽，總歸都是人，晏為卿也不是和尚，話本上說，無論男女，麵對心悅之人，都會情不自禁。
    這叫…情難自己。
    水麵的倒影映出江昭咧開嘴笑的模樣。
    她止不住地想，看來晏為卿是很喜歡很喜歡她了。
    洗漱完，江昭擦幹身上水漬，穿著裏衣躺下。
    燭火被吹滅，室內漆黑。
    一夜好夢。
    ……
    顧秀禾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去正廳用早膳。
    剛到正廳，就見晏為卿坐在一旁，她眼皮一跳，心一驚，步子一轉就想走。
    晏為卿本就在等她，見此場景，麵無表情道。
    “母親。”
    被發現了！
    顧秀禾隻能佯裝若無其事，緩緩轉身回到正廳，在桌前坐下。
    丫鬟端來早膳，擺在桌上後，被晏為卿揮一揮手，退了下去。
    顧秀禾便越發覺得不孝子要同自己算賬，顫顫巍巍地端起碗，竹筷和瓷碗碰撞不停，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晏為卿瞥了一眼，一言不發。
    她想出聲先發製人，不料晏為卿開了口。
    “母親，我要成親。”
    顧秀禾耍無賴的話在嘴邊轉了個圈，千言萬語化作一句，“啊？”
    成親？誰要成親？
    麵前帶發修行的和尚要成親？
    怕自家母親沒聽清楚，晏為卿甚至又重複了一遍。
    顧秀禾張大嘴愣了好一會，才緩過神問他。
    “哪家的姑娘呀？”
    晏為卿倒了盞茶。
    “阿昭。”
    顧秀禾手也不抖了，眼裏有些懵。
    “什麽阿昭？”
    晏為卿將茶水遞給她，讓她壓壓驚。
    “我要同阿昭成親。”
    怕她聽不明白，特地解釋。
    “就是我們家的阿昭。”
    顧秀禾倒吸一口涼氣，手也不抖，腿也不顫了，碗筷一放拍案而起，指著晏為卿的鼻子大罵。
    “你個畜牲玩意！”
    她被震撼到說不出話來，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手舞足蹈好一陣，才從喉嚨裏憋出幾個字。
    “你們這是……有悖人倫，我不同意！”
    晏為卿麵色平靜，並未動容，甚至怕她氣過背去，提醒她喝茶。
    “母親喝茶，壓壓驚。”
    顧秀禾狠狠“呸”了他一句。
    “還喝茶？你進得了我家門嗎？就想我喝你倒的茶？”
    “別叫我母親！別跟我亂攀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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