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豪不收力，一記耳光“啪”的一聲打去，晏為卿如玉的臉偏向一側。
    她杏眼圓瞪，雙手合上衣襟。
    “你是第幾次給我下迷藥了？”
    月光下晏為卿隻著褻褲，坐在床榻旁，對這句話避之不答，反客為主道。
    “不裝睡了？”
    話題轉變的如此生硬，江昭怎會聽不出來。
    “你管我裝不裝睡？是我先問的，你要告訴我，你是第幾次做這種事情了？”
    她半坐起身子，上前雙手虛虛掐住他脖頸，麵露凶狠道。
    “快說！”
    就著她的動作，晏為卿順勢箍住腰，將人攬進懷中。
    秋風蕭瑟，夜裏更是寒涼，他上身不著片縷，雖不冷，但依舊本能地靠近溫暖，於是去垂頭去聽江昭的心跳聲。
    佛門禁地，太不像話了。
    江昭在心底默念幾聲“阿彌陀佛”，伸手去揪他烏發。
    “快說啊，第幾次了？”
    她心中也沒多氣，更氣得是晏為卿自作主張。
    晏為卿將人抱進懷裏，一下又一下地輕蹭，好似一隻倨傲高冷的貓，在夜裏主動低下頭，祈求主人垂憐。
    “第二次。”
    如果不包括他三年前趁著江昭醉酒之時，圖謀不軌的話。
    “啊啊啊果真是個淫賊！”
    江昭咬牙切齒，從扯頭發到揪他兩隻耳朵，而後又覺不夠，雙手去掐他脖頸。
    “我們都要成親了，你還為什麽要這麽做？！”
    晏為卿對她的小打小鬧毫不在意，放任自己沉浸在馨香溫軟之中，嗅夠了，便仰頭望向她。
    冷峻沉穩的臉在月光下顯得蒼白，深邃的眉眼平靜，眼尾又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猩紅。
    “你心裏沒我。”
    他迫切地想同她親近，才能填補心中空缺，像一個耽於情愛的瘋子。
    江昭不能理解這份感情。
    “可是我會同你成親，也會給你親，偶爾…幫你，還要我這麽做？晏為卿，你太過分了！”
    她也喜歡晏為卿，一日不見心裏想得慌，可…又怎會對他下迷藥，做此齷齪之事？
    深秋時節，江昭隻著單衣，晏為卿便抱著她上榻，掀起被褥，兩人一同躺著。
    他讓江昭緊貼在他胸膛，泛著涼意的指尖扣在的後頸，停在她跳動的脈搏上。
    “不夠，江昭，這遠遠不夠。”
    從前他將江昭視若親弟，人是他撿回來的，即便江昭如何頑劣，他都認，毫無怨念地去收拾爛攤子，悉心教導。
    可現在江昭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她的謊言和欺騙，她設下計策，騙的他團團轉，就連村口的大黃狗都有幾分傲骨，偏偏他沒有。
    “阿昭，我已經很克製了。”
    晏為卿俯身去吻她，還未觸及到就被徑直推開，於是退而求其次，去吻她如玉的耳垂。
    江昭不聽他的話，雙手抵在他身前，奮力向外推。
    “你回去睡。”
    晏為卿修長高大的身軀紋絲不動，一隻大掌握住她手腕，將稍稍退開一些的人拿回懷中。
    “困了，睡吧。”
    江昭不依不饒，“你別在這。”
    若是明日他起身被齊玄舟或旁人發現，她臉還要不要了？
    晏為卿扣在她腰間的大掌去勾她的指尖。
    “既然即將成親，我為何不能在這？”
    江昭滿肚子氣撒不出去，指尖也不讓他碰，人也不讓他抱，蹬著腳離他遠遠的。
    “你還好意思問？”
    她眼底升起失望。
    “晏為卿，你不能喜歡我，同我成親後，還將我放在從前需要管教的位置上，從前很多事情我做得不對，可事出有因，我不是回來了嗎？我並沒有抗拒同你成親，也沒有不喜歡你，為什麽不能給我點時間，一步一步來？”
    江昭腦子亂糟糟的，將自己縮成一團，沒說一句便退後一分。
    即便是接下來的話會讓晏為卿受傷，她也要說。
    “你不得不承認，我沒那麽喜歡你，至少沒辦法同你的愛意相等，也可能到死我對你的感情也隻有一點點，晏為卿，這是事實，你要認清楚。”
    她背過身去，麵朝牆壁躺著。
    “你作為兄長是極好的，可若是夫婿，那就差遠了，嫉妒心重，愛管教，不禁欲，技術差，性子也倔，哪哪都是缺點，今夜我們吵架，我心底還氣著，你就如此對我，趁著我熟睡解我衣裳！”
    江昭心中憤懣不平，若非她並未睡著，豈不是被他得逞了！
    晏為卿沉默不語，一顆心極速降落到穀底，失望到麻木。
    江昭總能在此等場景中全身而退，將他一人留在糾結掙紮的苦海，冷眼望著他陷入癲狂的邊緣。
    “我知曉你並未睡去。”
    他剛下迷藥便聽見她抬手捂住口鼻的動作。
    江昭回頭惡狠狠道。
    “那你還進來解我衣裳？還親了一口！這都是要記在你這個月的次數上的！”
    晏為卿垂眸，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再次去牽她的手，被甩開幾回才如願以償，在她手腕係上一個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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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件不大，江昭收回手後才看清，是一枚嶄新的平安符。
    和她當初隨意做的不同，這枚平安符極為用心，針腳縝密，繡著筆鋒淩厲的兩個小字，“阿昭。”
    她撇撇嘴。
    “一枚平安符就想讓我原諒你？最多隻能同我送你的平安符抵消，今日的賬另外算。”
    晏為卿垂眸抿著唇，半晌，也隻是回了一聲“好”，讓人聽不清語調中的情緒。
    他在她身側躺下，這次江昭沒有拒絕，隻是繼續不讓他觸碰。
    夜已過半，廂房內寂靜無聲。
    晏為卿啞著聲開口。
    “阿昭，是我不對。”
    江昭用被子蒙住頭，聲音發悶。
    “哪不對？”
    他的手伸向她腰間，下巴抵在她頭頂，這次沒被拒絕排斥。
    “不該讓你一同聽課，讓你做不喜之事。”
    他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細細聽來，也染上些許破碎。
    江昭指尖攥緊，咬了咬唇瓣。
    “晏為卿，強摘的花不香，強扭的瓜不甜，我們繼續同從前一樣好不好，同三年前一樣，我們不想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你給我點時間，我會努力長成一朵又漂亮又燦爛的花，怎麽樣？”
    在她看來，兩人現下最大的糾結就是房事，雖未走到最後一步，可晏為卿的動作早已超出她能接受的範圍。
    江昭話本看得多，可閱遍群書，不代表她能接受這些事情真實發生在自己身上。
    “每次到那種時候，你就變得奇奇怪怪的，晏為卿，我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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