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林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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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公夫人大度,也沒深究,隻是傳令過來。
    禁足她兩個月。
    這兩個月裏,蘇姨娘和她帶來的丫鬟,不許踏出留香居半步。
    亦不可與家中親人有通信往來。
    牛嬤嬤帶著人走後,小桃扶著蘇姨娘到軟榻上坐下。
    不忿的說道。
    “這牛嬤嬤好大的譜兒,不分青紅皂白就來搜姨娘的留香居。
    還有姨娘您剛剛怎麽不解釋那避子湯是幫月紅姑娘熬製的?”
    蘇姨娘把玩著手中的帕子,神色淡淡道:
    “解釋?你以為解釋有用?那牛嬤嬤不過是國公夫人身邊的一個奴才。
    沒有國公夫人的命令她敢擅自做主搜我的院子?不過是在替國公夫人辦事。
    國公夫人既然能派她來搜院子,說明咱們給月紅熬製避子湯的事她早已知曉。
    我這私下與她作對,她自然是不喜的,罰我禁足兩月不過是小懲大誡。
    此時我真解釋說出月紅的事,隻怕就不止禁足那麽簡單了。”
    看著手裏的帕子,這上麵的花兒還是月紅繡的。
    可惜明日一早無法去為她送行了。
    這也就罷了。
    蘇姨娘更擔心的是,國公夫人既然知曉她幫月紅熬製避子湯的事。
    會不會在中間做了手腳?
    突然想起那天抓藥時,藥師不自然的表情。
    蘇姨娘心下一驚。
    趕忙從軟榻上坐起,走到供奉著的觀音像前,雙手合十的禱告。
    “菩薩保佑,保佑月紅可別懷上孩子啊!”
    禱告完,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自己這真是病急亂投醫。
    怎麽可以在求子觀音像前求不要懷上孩子呢!
    可自己的這裏也就隻有求子觀音供奉著。
    原是她想要個孩子,特意請回來的....
    小桃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不知道姨娘這是做甚,她就擔心著姨娘目前的處境。
    “那這兩個月可怎麽過呀?不能與親人通信,也不能踏出這院子半步。”
    蘇姨娘輕輕歎了口氣。
    “左右不過兩個月,夫人也不會斷了咱們的吃食,熬過去便是了。”
    小桃皺著眉頭。
    “可那避子湯的事,姨娘不解釋,要是傳了出去,別人還道是您喝的,對姨娘您的名聲可不好。”
    蘇姨娘冷笑一聲。
    “國公夫人比我更不想此事傳揚出去,沒見今日過來的都是夫人身邊最信任的婆子們嗎?咱們這位主母可真是算無遺漏。”
    “姨娘,這府裏都是夫人一手遮天,國公爺也極少回府,您....要是有個一兒半女傍身或許會好些。”
    小桃的眼眶泛紅。
    蘇姨娘拍了拍小桃的手。
    “傻丫頭,哭什麽,不過是一時的困境,姨娘我還這麽年輕,等國公爺回來.....”
    正說著,外麵傳來一陣吵鬧聲。
    “你們不能進去,蘇姨娘正在休息。”
    是門口丫鬟阻攔的聲音。
    “給我讓開!”
    一個尖銳的女聲響起。
    蘇姨娘和小桃對視一眼。
    聽聲音是府裏林姨娘,她怎麽來了?
    莫不是得知留香居被夫人禁足兩月,來看笑話的?
    門簾子被猛地粗魯的掀起,隻見一位衣著華麗的女子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丫鬟。
    “妹妹這日子過得可真是‘舒坦’啊。”
    林姨娘陰陽怪氣地說道。
    蘇姨娘起身,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原來是姐姐,不知姐姐這會兒前來所為何事?”
    來者正是國公府的另一位姨娘,林姨娘。
    她進府比蘇姨娘早好多年,如今也有三十好幾的年歲。
    今日那位想收月紅做通房丫鬟的大公子,就是她所生。
    大公子在國公夫人的錦繡閣挨了打,她不敢去找國公夫人理論。
    就跑來蘇姨娘這裏撒氣,誰叫大公子看上的是蘇姨娘從娘家帶來的丫鬟呢!
    兒子被打的皮開肉綻,可都是因為這個賤皮子。
    林姨娘環顧四周,嗤笑道:
    “妹妹這留香居可真是冷清啊,怎麽就這一個小丫鬟侍候。
    不是還有一個長得不錯的狐媚子嗎?聽石榴說那丫鬟名叫月紅。”
    月紅因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並沒告訴蘇姨娘,她與府裏大公子產生矛盾的事。
    是以,蘇姨娘這會聽林姨娘問到月紅,心下雖然有些詫異,但麵上卻依舊平靜。
    “姐姐說笑了,姐姐此來,不會隻是為了說這些風涼話吧?”
    林姨娘走到軟榻旁坐下,慢悠悠地說道:
    “哼,蘇姨娘,你別揣著明白裝糊塗。
    我兒因為你那丫鬟挨了打,你倒在這裝無辜?”
    蘇姨娘一頭霧水,轉頭看看小桃,小桃也是一臉茫然。
    蘇姨娘隻得幫著月紅打著馬虎眼說。
    “姐姐怕是誤會了,這當中定有什麽差錯。”
    林姨娘猛地一拍軟榻扶手。
    “差錯?那月紅若不是勾引我兒,能有這檔子事?蘇姨娘,你可別護著她。”
    這話蘇姨娘就不愛聽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月紅的性子蘇姨娘還是清楚的。
    月紅長的是好看,但她從來沒想過以色示人,甚至從不打扮自己。
    但天生麗質難自棄,即便她隻是擦一些防幹裂的膏脂,依舊能讓人見之驚豔。
    定是被那好色的大公子瞧見了,才引發的事端。
    蘇姨娘皺眉道:
    “姐姐莫要血口噴人,月紅向來規矩,怎會做出這等事?”
    林姨娘冷笑道。
    “規矩?若真規矩,能讓我兒為她癡迷?
    蘇姨娘,你今日若不給我個交代,我定不會善罷甘休。”
    小桃忍不住說道。
    “林姨娘,您可別冤枉好人,我們月紅清清白白做人,踏踏實實做事。
    與大公子何幹,能打大公子的也隻有夫人,您不去問夫人,來留香居做甚?”
    林姨娘怒視小桃,小桃這話戳到了她的痛處。
    這國公府除了老夫人和國公爺,誰能大的過國公夫人去?
    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跑去國公夫人那裏興師問罪。
    蘇姨娘與她一樣同為姨娘,可蘇姨娘膝下無子,在林姨娘看來就很好拿捏。
    這會見她身邊的丫鬟也跳出來蹦噠,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對著小桃就啐了一口。
    “這裏哪有你這賤婢說話的份兒!”
    蘇姨娘護在小桃身前。
    “姐姐何必跟一個丫鬟計較。此事我定會查個清楚,若真是月紅的錯,我自會給姐姐道歉。”
    林姨娘整理了一下衣袖,在軟榻上扭了扭身子,比蘇姨娘更像這留香居裏的主子。
    “誰有空等你慢慢查,你這就將那月紅叫出來。
    我倒要看看她個狐媚子長什麽模樣,我兒一身傷可不能白挨,總要讓她也受點教訓。”
    說著從頭上拔下一根堅硬的釵子。
    那架勢好像要用這釵子割花月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