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老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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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陽侯府。
    “啪”的一聲,老侯爺將細瓷茶盞重重的砸到地板上。
    憤怒的看著不閃不避的蔣世子。
    “逆子,誰讓你對那母子三人動手的?”
    “你難道不知道她娘家如今如日中天,陛下和太後都是她的親人。”
    “你這是要拉著我們平陽侯府陪你一起死?”
    “父親。”
    蔣世子眼尾泛紅。
    “我已經忍了太久了,先前您顧忌厲王抓有我們平陽侯府的把柄,任由那陸嫣然胡來。”
    “如今厲王都死了,兒子還要忍到什麽時候?”
    “隻要陸嫣然和那兩個孽種還在世一天,兒子就如鯁在喉。”
    蔣世子情緒激動,雙手握拳,聲音帶著幾分歇斯底裏。
    “那陸嫣然仗著厲王給她撐腰,在府裏就與厲王同床共枕。”
    “更是將小妹也拉進深淵,兒子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還有那兩個孩子是叛臣厲王的野種,將來必定是我們的大患。”
    “若不趁早除去,日後平陽侯府必將永無寧日。”
    老侯爺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蔣世子罵道。
    “你個糊塗東西!如今形勢複雜,我們平陽侯府雖然沒了厲王的掣肘。”
    “可你別忘了,如今坐在龍椅上的文德帝是陸家的表親。”
    “文德帝剛坐上皇位,就將陸沉冊封為齊國公。”
    “你以為齊國公隻是一個單純的爵位封號?”
    “這裏可是大齊國,陛下賦予他與國同齊的尊榮。”
    “厲王即便鼎盛之時,也不及陸沉如今在朝中的威望。”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派人去殺他的姐姐。”
    “這罪名一旦坐實,我整個平陽侯府都要遭殃。”
    蔣世子卻依舊不肯低頭,梗著脖子說道。
    “父親,兒子並沒想招惹齊國公,陸沉是陸沉,陸嫣然是陸嫣然。”
    “他倆雖是親姐弟,可陸嫣然這些年一心幫著厲王做事,與陸家早就離了心。”
    “至於陛下和宮裏的太後,前些日子,陸嫣然從宮裏請回一位陸太後身邊的嬤嬤。”
    “前日也被陸太後傳召回宮,可見也是不打算護著她了。”
    “此時不下手更待何時?父親您也別想著借用這層姻親關係,為咱們府上謀取好處。”
    “陸嫣然那賤人對我們早有防備。”
    “不然也不會從宮裏請個嬤嬤回來,今日又帶著兩個孽種出了府。”
    老侯爺聽了蔣世子這番話,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他顫抖著手指著蔣世子,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怒聲嗬斥。
    “你簡直愚蠢至極!陸沉是什麽人?”
    “那是個一麵重情重義,另一麵又手段狠辣的角色。”
    “自己姐姐出事,他豈會善罷甘休?”
    “你莫要以為陸嫣然與陸家離心,陸沉就會坐視不管。”
    “再者,陸太後召回宮中嬤嬤,誰知道是何用意?”
    “說不定這背後就是陸沉的謀劃,故意讓你放鬆警惕。”
    “你做事如此莽撞,也不事先打探清楚,如今把平陽侯府置於如此險境。”
    老侯爺痛心疾首,在廳中來回踱步,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蔣世子仍不服氣,小聲嘟囔。
    “父親,我也是為了咱們平陽侯府著想。”
    “若不除去陸嫣然和那兩個孩子,我們始終窩藏叛臣餘孽。”
    “我們不說,誰知道那倆孩子是厲王的種?說到窩藏餘孽,如今也有好些時日......”
    老侯爺停下腳步,狠狠瞪了蔣世子一眼。
    “若你真是為了府中著想,就該在動手之前權衡利弊。”
    “此事已經驚動了陸沉,若再被鬧到朝堂之上。”
    “我們平陽侯府多年的根基都會毀於一旦。”
    正說著,府外傳來一陣喧鬧聲。
    一名家仆匆匆跑了進來。
    “侯爺,不好了,五城兵馬司的指揮官帶兵前來,要緝拿世子爺歸案候審。”
    老侯爺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雙腿一軟跌坐在太師椅上。
    蔣世子臉上也是血色退盡。
    陸沉他......真要為他那個不知廉恥的姐姐出頭?
    同樣身為男人,陸沉怎麽就不能理解呢?
    趕在官兵還沒衝進來之前,蔣世子趕緊對老侯爺說道。
    “父親,兒子勢必會被兵馬司的人帶走。”
    “您得盡快去一趟齊國公府,與齊國公說明其中原由。”
    “您跟齊國公說,他要是非要治罪於我 ,我就把陸嫣然這些年做的醜事都給抖出來。”
    老侯爺驚恐地瞪大雙眼,怒目圓睜地看向蔣世子。
    “逆子!你糊塗啊!你抖出那些醜事又能如何?”
    “隻會讓我們平陽侯府與陸家徹底結仇,到時候更是死無葬身之地。”
    蔣世子卻急紅了眼,跺著腳喊道。
    “父親,您怎麽還不明白?陸沉為了維護他姐姐的名聲,不會輕易放過我們平陽侯府。”
    “隻有用陸嫣然的醜事威脅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老侯爺剛要再勸,府外傳來馮指揮洪亮的聲音。
    “平陽侯,還請速速交出蔣世子,莫要讓我等為難。”
    老侯爺咬了咬牙,知道已無法再拖延,他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對蔣世子說道。
    “你先隨兵馬司的人去吧!為父這就去齊國公府,盡量為你周旋。”
    “但你千萬不可衝動,莫要當眾把那些醜事抖出來,否則牽扯的事情太多,對誰都沒有好處。”
    蔣世子雖心有不甘,但也知道其中厲害,隻好點了點頭。
    老侯爺強撐著鎮定,走出大廳,來到府門前,對著馮指揮拱手道。
    “馮指揮,我這逆子就交給你了,還望你莫要輕易定罪,此事其中必有隱情。”
    馮統領麵無表情地說道。
    “平陽侯,本官隻是奉命行事,來人,將蔣世子帶走。”
    幾名官兵上前,將蔣世子五花大綁的押上了囚車。
    蔣世子被押走後,老侯爺佝僂著身子一步步走進主廳。
    一瞬間好似老了十好幾歲,嘴裏輕聲呢喃。
    “家門不幸啊!自從陸家嫡女嫁進門,咱們府上就沒過一天好日子。”
    “元兒忍了這麽些年,當真是為難他了。”
    “雅兒何其無辜,厲王為了和那陸嫣然往來方便尋個由頭。”
    “納了雅兒為側妃,最終落得個流放苦寒之地的下場。”
    “元兒今日此舉是為自己,為妹子,為我們整個平陽侯府泄恨。”
    “可終歸形勢比人強,我平陽侯府連個喊冤的地方都沒有。”
    老侯爺哆哆嗦嗦,老淚縱橫。
    朝堂、權力、翻雲覆雨手下蓋住了多少憋屈?
    就連當初厲王那私下販鹽的罪證,也是厲王設下的詭計。
    當年,厲王為了將平陽侯府牢牢掌控在手中。
    買通府中管事,用平陽侯府采購布匹的船隻販鹽。
    又將所謂的“鐵證”透露給平陽侯府知曉。
    厲王以這些莫須有的“證據”為要挾,讓平陽侯府承受了多少欺辱。
    老侯爺心中雖有不滿和憋屈,但為了家族的安危,也隻能忍氣吞聲。
    而如今厲王雖死,可這幾年來積累下的隱患卻並未消除。
    老侯爺悲憤地捶了捶胸口。
    “厲王那賊子,手段陰狠,我們平陽侯府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如今他死了,本以為能鬆口氣,沒想到又招惹上聖眷正隆的齊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