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接棺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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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來宣旨的禦前侍衛走了過來,客氣的說道。
    “齊國公,陸大人,如今大仇得報,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諸位將領為國捐軀,他們皆是我朝的英雄。”
    “我等願護送鎮國大將軍的棺槨回府,以表敬意。”
    陸沉和陸承祖聽聞,齊齊轉身,朝著禦前侍衛拱手致謝。
    陸沉定了定神,恢複了身為齊國公該有的沉穩幹練。
    “有勞姚統領及諸位兄弟了,我陸家上下感激不盡。”
    “這些將領皆是我父親的左膀右臂,同他出生入死多年,他們的犧牲讓我痛心疾首。”
    禦前侍衛微笑著點頭,隨即安排手下人妥善安置鎮國將軍的棺槨。
    眾人小心翼翼地抬起棺槨,動作整齊而莊重。
    陸沉走到沈硯麵前,抱拳行禮道。
    “沈大人,剛剛多有得罪,還望您莫要往心裏去。”
    “當時我滿心都是為父報仇的急切,行事難免衝動,衝撞之處,還請您海涵。”
    沈硯趕忙上前一步,雙手扶住陸沉的手臂,笑道:
    “齊國公言重了。令尊遇害,您急於報仇也是人之常情。”
    “換做任何一人,怕都難以在那種情形下保持冷靜。”
    “下官又怎會怪罪於您。況且,我知曉您是重情重義之人,鎮國大將軍有您這樣的兒子,泉下有知,也當欣慰。”
    陸沉感激地看著沈硯。
    “沈大人通情達理,遠赴西北軍營幫著查明真相,又將我父的屍骨帶回京城,陸某銘記於心。”
    “日後若有差遣,隻要是陸某力所能及之事,定當全力以赴。”
    沈硯擺了擺手。
    “齊國公不必如此,我等皆為朝廷效力,本就該相互扶持。”
    “如今鎮國大將軍和諸位將領的棺槨皆要送回府中,咱們需得將此事盡快辦妥。”
    “沈大人所言甚是。”
    陸沉點頭轉身,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
    這枚令牌能隨手調動羽林衛。
    剛回京的那一隊羽林軍看到這令牌,紛紛跪地請命。
    “齊國公有何吩咐,盡管差遣。”
    他們神色恭敬,有幾個人在心裏想著著。
    您有這令牌怎麽不及時出示,我們剛剛險些冒犯了您。
    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嗎?
    陸沉可沒有隨時拿著令牌把玩的喜好。
    皇帝賜下這令牌是方便他調動羽林衛,以備不時之需。
    齊國公不屬於哪一個部門,他不用坐堂當值,可以參與任何朝中之事 。
    但他也沒有專屬部下,要差人做事的時候,總得有人為他效勞。
    陸沉看著跪成一片的羽林衛,淡聲說道。
    “你們派兩個人,將這兩個已死之人的頭顱和屍身掛在永定門城樓邊,以儆效尤。”
    “讓那些心懷不軌之人看看,謀害忠良的下場。”
    “其餘人等,留在此處,陪同沈大人等候眾位將領的親屬過來。”
    “是,齊國公!”
    羽林衛們整齊劃一地回應,聲音洪亮而堅定。
    兩名羽林衛迅速上前,將趙將軍和郡守的屍身處理好。
    帶著他們的屍身朝著永定門而去。
    陸沉翻身上馬,眼神冷峻。
    他看了一眼父親的棺槨,然後一馬當先,帶領著眾人緩緩前行。
    陸承祖騎著府中一名護衛的馬,緊跟在陸沉身旁。
    雪下的更大了,鵝毛般的落在他們身上.....
    沈硯佇立在馬車邊,看著齊國公的隊伍漸漸遠去。
    那些禦前侍衛也鞍前馬後的跟在他們身後。
    “果然是人中龍鳳,離開京城數月,陸三少已經榮升為齊國公了。”
    他的幕僚走近一步,小聲說。
    “大人,您不在京城這些日子發生了很多事。”
    “睿王和厲王同時逼宮造反,先帝駕崩,新帝登基。”
    “齊國公聖眷正濃,如今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剛剛別說有聖旨及時趕來,即便沒有這道聖旨,齊國公先斬後奏也無人敢置喙。”
    “鎮國大將軍忠肝義膽,為國捐軀,凶手落得如此下場,也是罪有應得。”
    沈硯微微點頭,目光依舊追隨著在風雪中逐漸模糊的隊伍。
    “鎮國大將軍一世英名,卻遭奸人暗算,著實令人惋惜。”
    “齊國公年少有為,如今曆經此劫,想必會更加沉穩。”
    “日後定能成為新帝的得力臂膀,保我朝江山穩固。”
    幕僚接著說道。
    “大人,您與齊國公也算有過幾麵之緣。”
    “如今他地位尊崇,咱們日後與他交好,於大人的仕途想必也有好處。”
    沈硯輕笑一聲。
    “交好自是要的,但我沈硯結交他人,從不為仕途利益。”
    “齊國公忠義雙全,值得深交。”
    “況且,大家同朝為官,本就該齊心協力,為朝廷效力,為百姓謀福。”
    此時,雪越發密集,天地間一片潔白。
    沈硯整理了一下衣衫。
    “近日家中可好?”
    幕僚仔細回想了一番。
    “大人離家這段時日,家中一切安好。”
    “管家將事務處理得井井有條,不曾出過什麽差錯。”
    “隻是夫人時常牽掛著您,每次我去府上回稟事宜,都能看出她眼中的擔憂。”
    沈硯微微頷首,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對家人的愧疚。
    “這些時日在外奔波,倒是苦了夫人。”
    幕僚斟酌著用詞答道。
    “夫人大抵是為大小姐的事心煩,大人您也知大小姐心悅齊國公。”
    “可齊國公已經娶了一位夫人,陛下也冊封了那位夫人一品誥命。”
    沈硯聞言麵色就是一沉。
    “胡鬧,兒女情長哪能如此任性。”
    “況且齊國公如今位高權重,又已有家室,我沈氏家風嚴謹,怎可任由她們胡來?”
    “早前倩兒私自跑去西北,我便讓夫人盡快給她擇一門夫婿,早些嫁過去。”
    “怎麽,這事還沒落實?”
    幕僚小心翼翼地繼續說道。
    “大人,大小姐向來心思單純,她傾慕齊國公,一時之間怕是難以放下。”
    “夫人也是心疼女兒,所以才心煩意亂。”
    “加之先帝駕崩,三年國喪期間,官家貴族們家中的兒女不可婚嫁,才將這事給擱下了。”
    沈硯眉頭緊鎖,沉思片刻,緩緩說道:
    “感情之事向來不能強求。待我回府,便與夫人好好商議此事。”
    “一定要讓女兒明白其中道理,切不可做出有失體麵之事。”
    幕僚點頭稱是。
    這時又有前來接將領屍骨的人家過來,他倆便打住了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