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禦劍不如騎電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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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迪元蹲在客棧後院,指尖撫過三輪車胎的裂紋。晨霧未散,青石板上凝著薄霜,車鬥裏的快遞箱微微震顫,內裏玄冰草的寒氣透過木板滲出,將他的褲腳染上一層白霜。昨夜玉虛觀送的冰蠶絲包裹還揣在懷裏,觸感冰涼刺骨,卻抵不過心頭那股隱隱的不安。
"客官,白骨嶺的貨單。"
夥計隔著木柵欄遞來竹簡,簡上朱砂未幹,腥氣混著墨香直衝鼻腔。蒯迪元展開竹簡時,工牌突然發燙,藏在衣襟下的手機自動亮屏:【承運九轉還魂丹三瓶,午時前抵白骨嶺聽雨軒。】
車輪緩緩地滾動著,發出清脆而有節奏的聲響,仿佛是在演奏一首古老的樂章。這聲音在天墉城那寂靜的青石板路上回蕩著,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蒯迪元坐在快遞車之中,百無聊賴地透過車窗向外張望。突然,他的目光被後視鏡中的一個晃動的影子吸引住了。定睛一看,隻見三個頭戴鬥笠、身材魁梧的漢子正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大約三十步遠的地方。
為首的那個漢子腰間掛著一串銅鈴,隨著他沉穩有力的步伐輕輕搖晃著。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銅鈴的鈴舌竟然是半截慘白的人指骨!每當鈴聲響起,都像是從地獄傳來的招魂曲一般,讓人脊背發涼。
"道友留步。"
清晨的霧氣還未完全散去,四周一片朦朧,那沙啞而低沉的嗓音仿佛一把利劍,輕易地刺破了這層薄薄的晨霧。隻聽得一陣刺耳的轟鳴聲驟然響起,蒯迪元毫不猶豫地猛擰快遞車的油門,強大的動力瞬間爆發。
那輛破舊的三輪車如同一頭脫韁的野馬般疾馳而出,眨眼間便竄出去足足有兩丈之遠。然而,就在這時,後方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鎖鏈破空之聲,猶如惡鬼咆哮一般令人毛骨悚然。隻見一隻精鋼打造而成的巨大鉤爪,以驚人的速度朝著三輪車的車鬥狠狠抓來。
金屬與金屬之間劇烈摩擦,迸射出無數耀眼的火星,如同煙花般在空中四散飛濺。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蒯迪元卻並未驚慌失措。他眼疾手快地反手一甩,將一袋用珍貴靈石換來的辣椒粉猛地撒向身後。刹那間,一團赤紅色的煙塵騰空而起,迅速彌漫開來。
那追擊者猝不及防之下,被這漫天飛舞的辣椒粉嗆得連連咳嗽不止,原本凶猛淩厲的攻勢也因此稍稍一滯。蒯迪元心中暗自得意:“嘿嘿,幸虧老子事先有所準備,不然可就要吃大虧了!想讓我乖乖停下來?門兒都沒有!你算老幾啊,敢這麽囂張!”說罷,他繼續加大油門,駕駛著三輪車風馳電掣般消失在了茫茫霧氣之中。
"雷來!"
隻見那劫匪首領雙目圓睜,口中念念有詞,雙手快速地掐動法訣。隨著他一聲暴喝,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被滾滾而來的烏雲所籠罩,仿佛末日降臨一般,令人心生恐懼。
而此時,身處混亂之中的蒯迪元突然感覺到懷中的懷表變得滾燙無比,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觸碰到了那熾熱的表殼。與此同時,懷表內部的齒輪開始瘋狂地轉動起來,發出清脆的哢嗒聲響。這聲音竟與遠處傳來的陣陣雷鳴產生了奇妙的共振,如同一場驚心動魄的交響樂。
就在這時,一道耀眼的閃電劃破長空,直直地劈向了不遠處的一棵古老槐樹。隻聽“哢嚓”一聲巨響,古槐應聲倒下,揚起一片塵土。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三輪車竟然猛地迸發出一團青光,光芒璀璨奪目,將周圍照得亮如白晝。緊接著,三輪車的輪胎與地麵之間猛然躍出數條長達三尺的電蛇,它們在空中肆意扭動著身軀,閃爍著刺目的電光,仿佛要吞噬一切敢於靠近之物。
"抓住車架!"
正在風馳電掣般疾馳中的蒯迪元,耳邊突然傳來一聲驚叫。他心中一驚,猛地抬起頭來,隻見上方不遠處竟有五道紫色身影正急速朝著地麵墜落而來!那是五名身著紫袍的修士,每個人腳下都踩著一柄飛劍。
然而令人驚愕的是,那些飛劍此刻竟然已經出現了無數道裂痕,仿佛蜘蛛網一般密密麻麻地遍布劍身。而為首的那位年輕修士更是顯得手足無措,慌亂之中不停地掐動法訣,但即便如此,也僅僅隻是稍稍減緩了一點下墜的速度而已。
就在這時,蒯迪元終於發現了端倪所在——原來在這五人的腳下,那些飛劍之上居然還捆綁著十幾個鼓鼓囊囊的大麻袋。透過麻袋表麵的縫隙,可以清晰地看到裏麵裝滿了一壇又一壇散發著濃鬱酒香的烈酒。粗略估算一下,這些麻袋中少說也得裝有幾十壇之多!
三輪車在電光中騰空躍起,車尾險險擦過修士們的衣角。蒯迪元瞥見麻袋上"醉仙樓"的印記,哭笑不得地喊道:"飛劍運酒?你們紫霄劍派窮到這份上了?"
"要你管!"年輕修士漲紅了臉,揮袖甩出定風符。符紙剛觸到三輪車便燃成灰燼,反倒是車頭青光裹住五人,將他們穩穩甩進車鬥。劫匪的咒罵聲從後方追來,三輪車在雷遁加持下已將他們甩開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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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轉彎處,蒯迪元瞥見儀表盤上的裂紋——冰魄珠的能量正在急速消耗。懷表突然彈出銅製指針,直指崖邊一處隱蔽洞窟。他咬牙轉向,三輪車擦著岩壁衝入洞穴,車燈照亮洞頂垂落的鍾乳石,也照亮了縮在角落的五個落湯雞修士。
"在下紫霄劍派李慕雲。"年輕修士抹了把臉上的泥水,道冠歪斜地掛在發髻上,"多謝道友搭救,不知..."
"車費十塊靈石。"蒯迪元敲了敲龜裂的儀表盤,"或者幫忙修車。"
李慕雲緊緊地凝視著車頭那不斷閃爍著光芒的北鬥陣紋,他的瞳孔微微收縮起來,心中暗自驚訝道:“這竟然是天工坊獨有的煉器手法!”要知道,這天工坊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煉器門派,其煉器技藝堪稱一絕,所煉製出來的法寶皆是精品中的精品。
隻見李慕雲伸出右手,並起雙指,輕輕地劃過車架。隨著他手指所到之處,一道青色的光芒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而過。令人驚奇的是,原本存在於車架之上的那些細微裂紋,竟在這青芒的照耀下逐漸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做完這一切後,李慕雲抬起頭來,目光直直地看向蒯迪元,開口問道:“這位道友,不知你是從何處得到如此珍貴的車輛。”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其中蘊含著一絲好奇和探究之意。
洞外忽聞鴉啼三聲。
蒯迪元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地撥開眼前那密密麻麻、相互交織纏繞在一起的藤蔓。他瞪大眼睛,透過那狹窄的縫隙向遠處眺望而去。隻見在半山腰處,有三個身影正忙碌地活動著。
這三個人身形魁梧,滿臉凶相,正是那三個劫匪。他們動作熟練而迅速地在山腰處布置著什麽,仿佛是在結成一個特殊的陣勢。其中一人身材高大,手持一把寒光閃閃的大刀;另一人則較為矮小精悍,腰間掛著一排鋒利的匕首;最為引人注目的是那個被稱為“銅鈴人”的家夥,他雙手緊握著一隻造型奇特的羅盤。
此時,陽光正好灑落在那隻羅盤之上,使得其表麵泛起了一層詭異的血紅色光芒。蒯迪元心中一驚,連忙掏出手機,將攝像頭對準了那個羅盤。隨著鏡頭逐漸拉近,羅盤中央的圖案也清晰地展現在了屏幕之中。
隻見那羅盤中央竟然雕刻著一隻振翅欲飛的烏鴉!那烏鴉栩栩如生,翅膀張開,仿佛隨時都會從羅盤裏衝出來一般。蒯迪元定睛細看之下,突然發現這隻振翅烏鴉的模樣竟與之前所見到的客棧掌櫃袖口上的暗紋一模一樣!這個驚人的發現讓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暗自思忖道:“難道這兩者之間存在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聯係?”
"是黑羽會的人。"李慕雲聲音發緊,"他們專劫天工坊遺物。"
就在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那輛三輪車竟然毫無征兆地自動啟動了起來!經過改裝後的電瓶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猶如一頭凶猛的雷獸在咆哮。與此同時,那顆冰魄珠也瞬間爆發出耀眼的藍色光芒,其亮度令人幾乎無法直視。
強大的能量從冰魄珠中噴湧而出,迅速在洞口凝聚成一堵堅不可摧的冰牆。這冰牆晶瑩剔透,散發著刺骨的寒氣,仿佛能夠將一切都凍結在原地。
而此時坐在駕駛座上的蒯迪元因為慣性的作用,身體猛地向後一甩,重重地跌回到座位上。他一臉驚愕,完全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然而,就在這混亂之中,他的餘光忽然瞥見了李慕雲袖口中滑落出來的一枚玉簡。
隻見那枚玉簡緩緩落地,上麵“地火計劃”四個大字清晰可見。更為詭異的是,由於地麵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些水漬,這些水漬正在慢慢浸染到玉簡之上,使得那四個字逐漸變得模糊不清,就像是被一層神秘的迷霧所籠罩。
日上中天時,瘸腿的三輪車挨到聽雨軒。蒯迪元交完貨,摸著懷裏多出的鎏金名帖若有所思。
返程途經墜劍處,他在焦土中發現半截彎刀。刀刃內側烏鴉圖騰振翅欲飛,刀柄纏著的冰蠶絲,與玉虛觀裝玄冰草的包裹材質一般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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