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靈魂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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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金光熠熠的通道,蒯迪元踏入一片濃稠如墨的迷霧中。
寒意不再像之前那樣刺骨,而是被一種黏膩的壓迫感所取代。這種感覺就像是有無數微小的蟲子在身上爬行,讓人渾身不自在。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吸入一團潮濕的鉛塊,沉重而壓抑。
懷中的快遞箱微微發燙,仿佛裏麵的東西正散發著某種熱量。箱子表麵的兵器譜紋路如同警覺的觸手般流轉著,然而,這些紋路所發出的微弱光芒,卻無法照亮前方十步之外的景象。在這片黑暗中,一切都顯得模糊不清,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和不安。
“這裏的氣息...不對勁。”李墨的殘念剛從箱中探出,便如遇冷水的火焰般瑟縮回去。小電驢的車頭燈在霧中暈染出渾濁的光斑,光束裏漂浮著細碎的銀色光點,像是某種生物的鱗片在反光。江敘的聲音從通訊玉簡中傳來,帶著失真的顫抖:“迪元,檢測到強精神力波動,這些霧氣可能直接作用於...”
話音被突如其來的嗚咽聲截斷。迷霧中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像是有人拖著受傷的腿在爬行。蒯迪元握緊光劍,劍身銀白光芒劃破霧氣,卻照見滿地蜿蜒的血痕。血痕盡頭,一個熟悉的身影蜷縮在陰影裏——是小璃,她的殘魂支離破碎,星點光芒正從指縫間簌簌墜落。
“阿元...救我...”小璃抬起頭,眼中映出的不是往日的溫柔,而是深不見底的恐懼,“我好痛...好冷...”她伸出的手穿過蒯迪元的胸膛,刺骨的寒意順著靈魂直鑽心髒。
快遞箱突然劇烈震動,兵器譜自動展開成金色盾牌,卻擋不住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小璃消散時化作星光的模樣,她最後那句“別放棄”在耳畔炸響。
“這不是真的!”蒯迪元踉蹌後退,後背撞上無形的屏障。霧氣翻湧間,場景驟然變換。他置身於一片焦土之上,十萬暴走的飛劍遮天蔽日,而門派的護山大陣在劍氣中寸寸崩裂。
掌門白發染血,將門派信物塞進他手中:“活下去...找到真相...”畫麵一轉,白綏的九條尾巴被斬斷,江敘的檢測設備炸成碎片,李墨的殘念在魔氣中發出絕望的哭喊。
“夠了!”他揮劍劈砍,光劍卻穿透幻象,斬落的霧氣化作無數細小的人臉。每張麵孔都扭曲著重複同一句話:“是你害了他們...是你...”快遞箱的金色紋路開始黯淡,兵器譜的光芒在精神衝擊下搖搖欲墜。李墨的聲音帶著哭腔從箱中傳來:“大哥哥,這些霧氣在吞噬你的意誌!”
蒯迪元跪倒在地,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痛讓他短暫清醒,卻看見更殘忍的景象——自己變成了暴走飛劍的操控者,親手將劍刃刺入掌門心口。溫熱的鮮血濺在臉上,掌門臨終前的失望眼神讓他渾身發冷。“我明明...是想守護...”他喃喃自語,聲音被霧氣吸收得一幹二淨。
就在這時,通訊玉簡突然發出刺目光芒。江敘的嘶吼穿透迷霧:“迪元!還記得我們在驛站分析的腦電波頻率嗎?這些幻象是你恐懼具象化的產物!找到邏輯漏洞!”這句話如同一把重錘,敲開了他混沌的思緒。他強迫自己冷靜,回想起幻象中的細節——小璃的殘魂無法觸碰實體,掌門臨終時的傷口沒有流血,白綏斷裂的尾巴竟懸浮在空中。
“都是假的...”他緩緩起身,抹掉額角的冷汗。快遞箱感應到主人的意誌,金色紋路重新亮起。當又一波幻象襲來時,他不再揮劍,而是閉上雙眼,將劍道意境化作澄澈的水流,衝刷著被恐懼浸透的意識。霧氣中的人臉發出尖嘯,那些曾經失敗的場景、失去的畫麵在水流中扭曲變形,如同泡影般破碎。
“守護不是不犯錯,而是跌倒後依然選擇站起來。”他低聲念出石碑上的銘文,光劍迸發的銀白光芒與兵器譜的金色光輝交織。迷霧開始沸騰,無數黑色觸手從虛空中探出,卻在觸及光芒的瞬間化作青煙。李墨歡呼起來:“大哥哥!這些霧氣在退散!”
現實世界的劍塚外,掌門突然捂住胸口。搜魂玉簡傳來的精神波動讓他臉色蒼白:“這是...靈魂層麵的戰鬥。若被幻象吞噬...”他不敢繼續說下去。白綏的九條尾巴緊緊纏繞在一起,眼中泛起淚光:“迪元,你一定要撐住...”
在這片神秘空間中,蒯迪元的心跳愈發劇烈,他瞪大眼睛,緊緊盯著霧氣的盡頭,他知道那裏麵一定隱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密。
隨著霧氣逐漸散去,一個巨大的輪廓漸漸浮現出來。那是一座青銅巨門,高聳入雲,門上刻滿了人麵浮雕。這些浮雕栩栩如生,每一張麵孔都有著獨特的表情,或憤怒,或悲傷,或恐懼。
當巨門完全展現在蒯迪元眼前時,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些人麵浮雕似乎有著某種魔力,它們的目光都集中在蒯迪元身上,讓他感到一種無法言喻的壓力。
然而,就在他想要後退一步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些原本表情各異的人麵浮雕,在看到蒯迪元的瞬間,竟然同時露出了一種意味深長的微笑。
這種微笑既讓人毛骨悚然,又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親切。蒯迪元的心中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他不知道這些微笑意味著什麽,也不知道這座青銅巨門背後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古老的聲音從門後傳來:“能直麵內心的深淵,才算真正握住了劍修的劍柄。接下來...”巨門轟然洞開,更濃烈的威壓撲麵而來,“準備好接受真正的靈魂拷問了嗎?”
蒯迪元握緊光劍,體內融合之力與劍道意境開始共鳴。他知道,這場與自己的戰鬥,才剛剛進入最殘酷的階段。而門外等待他的,或許是比任何劍陣都更難突破的——自己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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