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戰勝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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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濃稠如墨的霧氣在光網的灼燒下,發出陣陣刺耳的尖嘯,仿佛是來自地獄的惡鬼在痛苦地哀嚎。那黑色的煙霧像是被打散的魔影一般,在空中瘋狂地扭曲、盤旋,時而凝聚成各種猙獰可怖的麵孔,時而又分裂成無數細小的黑色線條,四處亂竄。
    蒯迪元單膝跪地,雙手緊緊撐著地麵,身體微微顫抖著,劇烈的喘息聲在這片詭異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他的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額前的碎發也被冷汗浸濕,緊緊地貼在那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頰上。
    而在他的身後,兵器譜的金色紋路在快遞箱的表麵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時隱時現,仿佛隨時都可能熄滅。十萬柄飛劍懸浮在空中,劍身的光芒也變得極為黯淡,如同風中殘燭一般,搖搖欲墜。
    “大哥哥!你的靈力隻剩8了!”李墨的殘念在箱內劇烈震顫,聲音裏帶著哭腔,“這些幻象在吞噬你殘留的意誌!”小電驢的車頭燈忽明忽暗,時空齒輪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哢聲,仿佛隨時都會停止轉動。江敘的聲音從通訊玉簡中傳來,帶著前所未有的緊張:“迪元!幻象核心就在你正前方十丈處,那團黑色漩渦!”
    蒯迪元的動作異常緩慢,像是每一個關節都被生鏽的鐵鏈緊緊束縛著。他艱難地抬起頭,那原本應該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卻被一層厚厚的霧氣所籠罩,使得他的視線變得模糊不清。
    然而,就在這朦朧的視線中,他隱約看到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正在霧氣的深處翻湧著。這個漩渦宛如一個無底的黑洞,不斷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包括那稀薄的霧氣。
    隨著視線逐漸聚焦,蒯迪元驚訝地發現,在漩渦的中心,竟然隱約浮現出了一張扭曲的臉。那張臉雖然有些模糊,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竟然是他自己!
    更讓他震驚的是,那張臉上的表情極其詭異。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笑,仿佛在嘲笑他的無能和懦弱;而那雙眼睛,則充滿了絕望與放棄,就像是已經對這個世界徹底失去了信心。
    “你永遠都贏不了。”幻象中的自己開口,聲音像是從深淵傳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狼狽、軟弱,根本不配...”
    “夠了!”蒯迪元突然暴喝一聲,掙紮著站起身。他的手掌按在胸口,感受著心髒劇烈的跳動,“我承認我害怕過,懷疑過自己!但那又怎樣?”他的聲音在空間中回蕩,每一個字都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正因為有恐懼,才知道什麽值得守護!正因為會懷疑,才要更加堅定地走下去!”
    快遞箱這時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發出一陣清脆而悠揚的鳴響。這聲音如同晨鍾暮鼓,穿透了周圍的空氣,回蕩在整個空間之中。
    兵器譜上原本黯淡的金色光芒突然如火山噴發般噴湧而出,瞬間將整個房間都照亮了。那耀眼的金色光芒如同太陽一般熾熱,讓人無法直視。
    蒯迪元見狀,毫不猶豫地調動起體內最後一絲靈力。他深吸一口氣,將全身的力量都匯聚到雙手之上,然後猛地一揮。
    刹那間,一道銀白的光芒從他手中激射而出,宛如流星劃過夜空。這道光芒並非普通的光芒,而是蒯迪元的劍道意境所化。在他多年的修煉中,劍道意境已經與他的身心融為一體,成為了他最強大的武器。
    銀白光芒與兵器譜的金色光芒在空中相遇,如同兩顆流星撞擊在一起。瞬間,兩者相互交融,彼此滲透,爆發出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
    十萬柄飛劍齊聲嗡鳴,劍身光芒重新變得耀眼,在他身後組成巨大的劍陣。“萬象歸墟·終章!”他大喝一聲,操控劍陣朝著黑色漩渦斬去。
    銀白劍光與黑色霧氣激烈碰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蒯迪元感覺經脈仿佛被撕裂,鮮血順著嘴角不斷湧出,但他的眼神卻愈發堅定。幻象中的自己發出不甘的怒吼,伸出無數黑色觸手纏繞住劍陣,試圖將其拖入深淵。然而,當劍陣核心的光劍觸及漩渦中心時,那些觸手在銀白光芒中寸寸崩裂。
    “這才是真正的我!”蒯迪元的聲音響徹整個空間。他的腦海中閃過與夥伴們並肩作戰的畫麵,想起掌門信任的目光,還有小璃消散前的微笑。這些記憶如同一束光,照亮了他的靈魂。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黑色漩渦轟然炸裂,所有幻象在光芒中灰飛煙滅。
    濃稠的霧氣開始急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金色光芒。蒯迪元緩緩閉上眼,感受著靈魂深處的變化。曾經那些纏繞著他的恐懼與執念,如同被陽光驅散的晨霧,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的意識仿佛被浸入一汪清泉,所有的疲憊與迷茫都被洗淨,隻留下純粹而堅定的信念。
    “恭喜你,通過靈魂試煉。”古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讚許與欣慰。蒯迪元睜開眼,看到金色光芒中浮現出一位身披星袍的老者虛影。老者手中握著一柄古樸的長劍,劍身流轉著日月星辰的光輝,“能戰勝自己的人,才有資格執掌劍修傳承。”
    現實世界的劍塚外,掌門猛地站起身,搜魂玉簡上的光芒璀璨奪目:“成功了!他真的通過了靈魂試煉!”白綏激動得九條尾巴都炸開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就知道!那個總是犯傻的小子,一定會創造奇跡!”清風道長輕撫拂塵,望向裂隙深處,眼中滿是欣慰:“曆經靈魂淬煉,他的劍道之心將堅不可摧。”
    神秘空間內,金色光芒逐漸凝聚成一道通往高處的階梯。階梯每一級都刻著古老的劍紋,散發著令人敬畏的氣息。蒯迪元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他的實力不僅沒有因為這場戰鬥而削弱,反而因為靈魂的升華而變得更加強大。快遞箱自動收回懸浮的飛劍,兵器譜的紋路在他皮膚下微微發燙,仿佛在為他的成長而歡呼。
    “走吧。”他輕聲對李墨說道,聲音裏帶著劫後餘生的平靜與自信。小電驢發出歡快的嗡鳴,車頭燈重新變得明亮。蒯迪元握緊光劍,踏上金色階梯。他知道,前方還有更嚴峻的考驗等待著他,但此刻的他已經無所畏懼。因為他戰勝了最強大的敵人——自己。而這,將成為他在傳承之路上最堅實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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