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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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手掌在光柱中消融的青煙還未散盡,時空夾縫裏突然刮起一陣逆向的風。這風不同於之前的刺骨寒意,也沒有裹挾黑霧,反而帶著一絲熟悉的混沌暖意,吹得蒯迪元衣袍下擺輕輕翻飛。他剛穩住青蓮座,就見遠處的時空亂流中,一道青白色的光痕正快速逼近——那光痕的軌跡,竟與青蓮座的淨化光如出一轍。
“那是什麽?”昆侖長老拄著仙劍起身,劍身上還沾著黑霧殘留的黑屑,聲音裏滿是警惕。剛才虛無之主的偷襲讓他心有餘悸,此刻任何異常動靜都讓他神經緊繃。林九真也攥緊了因果簽收符,符紙邊緣的金線因緊張而微微發燙,他下意識地往蒯迪元身邊靠了靠,目光死死盯著那道越來越近的光痕。
蒯迪元的心跳卻莫名加快,不是因為恐懼,而是一種奇妙的共鳴——就像看到了另一個自己。他抬手按在青蓮座的蓮心,指尖傳來的混沌之力突然變得活躍,蓮瓣上的六道符文開始與遠處的光痕同步閃爍,連腰間的輪回快遞箱都跟著震顫,箱身紋路裏的金光忽明忽暗,像是在回應某種召喚。
就在光痕即將抵達中樞殿上空時,一道沉穩的聲音突然從時空亂流深處傳來,穿透了所有嘈雜,清晰地落在每個人耳中“蒯迪元,別慌。”
這聲音……蒯迪元猛地愣住,指尖的靈力差點失控。那聲音的音色、語調,甚至說話時帶著的輕微呼吸節奏,都與他自己一模一樣,隻是多了幾分歲月沉澱的厚重,像是經曆了無數場戰鬥後的從容。林九真也驚得瞪大了眼,下意識地看向蒯迪元“蒯大哥,這……這是你的聲音?”
“是未來的我。”蒯迪元輕聲說,眼眶突然有些發熱。他想起之前拆開的末日訂單,想起未來信裏那句“訂單需拆兩次”的提示——原來未來的自己,早就計劃好了這一刻,一直在時空的另一端,等著給現在的他伸出援手。
話音未落,那道光痕突然在半空中凝聚成型,化作一朵與混沌青蓮座一模一樣的蓮影。這蓮影雖說是虛影,卻比真實的青蓮座更顯璀璨,蓮瓣上的六道淨化光如流動的星河,連蓮心處都縈繞著一層淡淡的輪回金光,顯然是融合了更強大的力量。而蓮影中央,隱約能看到一道與蒯迪元身形相似的虛影,正對著他緩緩頷首。
“未來的……蒯堂主?”昆侖長老的聲音裏滿是難以置信,他活了數百年,見過不少逆天改命的修士,卻從未見過“未來之人”跨越時空相助的景象,手裏的仙劍都忘了收回鞘中。
未來蒯迪元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更近了,像是就貼在耳邊說話“現在的你,還沒完全掌握青蓮座的核心力量。虛無之主的本體藏在時空裂隙裏,普通的淨化光隻能傷他,無法徹底消滅他。”蓮影緩緩轉動,對著虛無之主殘留的黑色核心方向虛指,“你需要用青蓮座的‘逆命之力’,連接過去與未來的你,兩股混沌之力合一,才能擊穿他的本體防禦。”
“逆命之力?”蒯迪元皺起眉,指尖在蓮瓣上反複摩挲。他之前隻知道青蓮座能釋放淨化光、承載願力,卻從未聽說過“逆命之力”,“怎麽激活?”
“用你的執念。”未來蒯迪元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你創立物流修仙,為的不是自己成仙,而是讓每個生靈都能守住自己的‘家’——這份執念,就是逆命之力的鑰匙。想想雲州城等著收藥的張奶奶,想想為守護學生受傷的師妹,想想那些用殘魂擋黑霧的怨靈快遞員……他們的‘願’,就是你的‘逆命’之念。”
蒯迪元的腦海裏瞬間閃過無數畫麵雲州城黑霧中,小女孩抱著布偶喊“媽媽醒過來”的模樣;怨靈快遞員用殘魂堵光繭裂痕時,說“值了”的堅定眼神;林九真攥著符紙,就算發抖也不肯後退的背影……這些畫麵像滾燙的火種,瞬間點燃了他心底的執念。他猛地握緊拳頭,靈力順著手臂湧入青蓮座,蓮瓣上的淨化光突然變得熾熱,連周圍的願力光繭都跟著沸騰起來。
“我知道了!”蒯迪元抬頭望向蓮影,聲音裏滿是堅定,“怎麽做?”
“將你的靈力注入蓮心,想著你要守護的一切,然後默念‘逆命’二字。”未來蒯迪元的聲音變得嚴肅,“記住,連接的瞬間會有強烈的時空衝擊,千萬別鬆開對青蓮座的掌控——一旦中斷,我們都會被時空亂流吞噬。”
蓮影緩緩向現世的青蓮座靠近,兩朵蓮座的淨化光開始交融,形成一道青白色的光橋,橫跨在時空夾縫中。蒯迪元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蓮心處。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未來蓮影中傳來的混沌之力正順著光橋湧來,與他自身的靈力交織在一起,像是兩條支流匯入同一條大河,力量在快速暴漲。
“逆命!”蒯迪元睜開眼,大聲念出二字。
話音落下的瞬間,兩朵蓮座突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刺得所有人都忍不住閉上了眼。等大家再次睜開眼時,原本分離的兩朵蓮座竟合二為一——現世青蓮座的實體與未來蓮影完美融合,蓮瓣數量從六片變成了十二片,每一片都流轉著“過去現在未來”三道紋路,淨化光中摻雜著金色的輪回之力,連周圍的時空亂流都被強行穩定下來,不再肆意衝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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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迪元懸浮在蓮座中央,感覺全身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指尖縈繞著青金色的光芒,連神魂深處的疲憊都被一掃而空。未來蒯迪元的聲音在他腦海裏響起,像是與他共用一個意識“現在,瞄準虛無之主的本體——他就藏在那團黑色核心下方的時空裂隙裏。”
蒯迪元順著指引望去,果然看到那團苟延殘喘的黑色核心下方,有一道細微的時空裂縫,裂縫裏不斷滲出更精純的黑霧,顯然是虛無之主的藏身之處。之前的攻擊隻傷到了他的外層防禦,真正的本體一直躲在時空裂隙裏,伺機反撲。
“原來如此。”蒯迪元冷笑一聲,操控著融合後的青蓮座緩緩升空。十二片蓮瓣同時展開,青金色的光柱從蓮心處凝聚,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粗壯、熾熱,光柱所過之處,連空氣都被灼燒得發出“滋滋”聲。
虛無之主顯然也察覺到了危險,黑色核心突然瘋狂蠕動,想要鑽進時空裂隙裏逃跑。可融合後的青蓮座速度更快,蒯迪元操控著光柱,瞬間鎖定了黑色核心和下方的裂隙“這次,你跑不掉了!”
“不!你們不能這樣!”虛無之主的聲音裏第一次帶上了恐懼,“我是天道的負麵法則,你們消滅不了我!就算這次贏了,隻要還有生靈有‘執念’,我就會再次出現!”
“那又如何?”蒯迪元的聲音帶著未來自己的沉穩,“隻要還有人想守護家園,隻要還有人願意傳遞希望,我們就會一次次站起來,把你趕出去。”他抬手一揮,青金色的光柱猛地射向黑色核心,“這一次,為了所有被你傷害的生靈,為了六界的和平——淨化!”
光柱瞬間穿透黑色核心,直插時空裂隙。裂隙裏傳來虛無之主淒厲的嘶吼,黑霧像被點燃的油脂般劇烈燃燒,不斷有扭曲的法則碎片從裂隙中飛出,卻都被光柱淨化成透明的氣流。整個時空夾縫都在震顫,願力光繭的光芒也達到了頂峰,與青蓮座的光柱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貫穿天地的青金色光柱,像是在宣告這場戰鬥的勝利。
昆侖長老看著眼前的景象,激動得渾身發抖,他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對著身邊的弟子們說“我們……我們贏了……”林九真也放下了緊握的因果簽收符,臉上露出了劫後餘生的笑容,他看向半空中的蒯迪元,眼裏滿是敬佩——那個曾經和他一起派送快遞的蒯大哥,此刻正像一道光,守護著整個六界。
蒯迪元操控著光柱,直到時空裂隙裏的黑霧徹底消散,才緩緩收回靈力。融合後的青蓮座依舊懸浮在半空,十二片蓮瓣輕輕顫動,像是在慶祝勝利。未來蒯迪元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帶著一絲欣慰“做得好。接下來,用願力修補時空裂隙,加固六道屏障。我能幫你的就到這裏了,未來的路,還需要你自己走。”
“謝謝你。”蒯迪元輕聲說,心裏滿是感激。他知道,未來的自己不僅給了他力量,更給了他信心——無論未來還會遇到什麽困難,隻要守住心中的執念,就一定能走下去。
蓮座上的未來虛影漸漸淡化,最終化作一道青白色的光痕,消失在時空亂流中。融合後的青蓮座雖恢複成原本的六片蓮瓣,卻比之前更顯通透,蓮心處多了一道淡淡的金色紋路,那是未來力量留下的印記,也是逆命之力的證明。
蒯迪元緩緩降落在中樞殿前,看著身邊歡呼的夥伴們,看著光繭後露出笑容的凡人百姓,看著重新變得璀璨的六道輪回印,心裏湧起一股暖流。他知道,這場戰鬥的勝利,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是六界生靈共同的努力,是未來自己跨越時空的援手,更是所有人對“守護家園”的執念凝聚成的力量。
“接下來,”蒯迪元開口,聲音裏帶著疲憊,卻充滿了希望,“我們一起修補時空裂隙,把六界的家園重建好。以後,物流堂的快遞路線,要延伸到六界的每一個角落——不僅要送包裹,還要把和平與希望,送到每一個生靈的身邊。”
“好!”所有人齊聲應和,聲音響徹時空夾縫,朝著六界的每一個角落擴散。陽光透過逐漸消散的時空亂流,灑在中樞殿的水晶地麵上,映出一片溫暖的光斑。蒯迪元看著眼前的景象,嘴角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他知道,屬於他們的新旅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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