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兩天轉瞬即過。
    周五來臨，這一天對霍曜及整個天賜意義非凡。
    經過整整一個月的努力，他們精心製作的雜誌終於麵世。
    楊度履行了承諾，全港兩萬多處報攤均被覆蓋。
    傍晚，下班高峰，旺角主幹道旁的報攤前，剛結束一天工作的人們注意到一個奇特的現象——原本普通的報攤多了十幾本特別設計的女性主題雜誌。
    《風月》首期雖以盈利為主，但更重要的是提升知名度，讓全港人都知道這本雜誌的存在。
    為此，不僅設計了獨特封麵，還懸掛了一幅大型海報，其影響力可見一斑。
    無論男女，都無法忽視它的存在。
    女性或許會有些羞澀，男性同樣尷尬，在公共場合總不好表現得太明顯。
    然而，若是夜晚七、八點出來散步，情況則完全不同，黑暗中誰又能認出誰？
    一些大膽者甚至在大白天也不介意。
    "老板，這是什麽雜誌？"
    "《風月》，全港首份成人刊物，既有趣又有收藏價值。
    另外，這是首期，僅作試探市場，全港隻印刷兩萬本，買到絕對劃算！"
    "多少錢一本？"
    "十塊！"
    "這麽貴？"
    "貴嗎？一點也不貴，這是全港獨一無二的雜誌，我已經告訴你了——"
    不等報攤老板繼續解釋，就有人喊道：“老板，給我一本！”
    “好！”
    報攤老板迅速遞過一本雜誌，收了錢後對那人說：“兄弟，有多搶手你也看到了，動作快就有，慢了就沒了，你得抓緊機會！我自己的也要留一本。”
    “那也給我一本！”
    這一天，全港首份成人雜誌正式發行，對於兩百五十萬男性而言，《風月》的問世無異於在他們平凡生活中投入一顆震撼彈。
    結果，可想而知。
    這樣的場景不僅出現在旺角的每個報攤，也在尖沙咀、油麻地、荃灣、中環等地重複上演。
    《風月》銷量極佳，但雜誌社內部的人卻依然焦慮地等待消息。
    這個時代通訊遠不及後來發達，即便《風月》大賣，他們也無法立刻知曉，隻能靜靜等待分發協會的反饋。
    ……
    黃大仙，雜誌社辦公室。
    原本整個雜誌社隻有八人，今天是《風月》首刊發行日，楊度、攝影華等成員自然都在，除此之外，占米、師爺蘇、陳小刀、烏鴉、駱天虹等人也都到場。
    小小的辦公室裏擠滿了人。
    正值酷暑，霍曜啟動資金不足，什麽都得省著用，連空調都沒開，所有人熱得汗流浹背。
    咚咚！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辦公室的木門被推開，剛下班的薑美鳳風風火火地闖進來，喊道：“現在是什麽情況？雜誌賣得怎麽樣？老楊！老楊！”
    今日是《風月》首次發行的日子，成敗在此一舉。
    為籌備這份雜誌，霍曜花費了近十萬，沒有動用天賜安保公司的資金，而是用了駱天虹提供的八萬。
    剩下的部分，則是薑美鳳交給霍曜的。
    薑美鳳並不知道這些細節，霍曜也沒詳細解釋，她以為所有資金都是自己的那份積蓄，那是霍曜用兩年時間孝敬她的，她怎麽可能不關心？
    下班後，她急忙趕到雜誌社，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還穿著工作服。
    占米、駱天虹等人看到薑美鳳，紛紛讓開位置，熱情招呼。
    薑美鳳沒心思理會旁人，揮了揮手表示知道了，徑直走到楊度麵前質問：“怎麽回事？”
    楊度額頭冒汗，窘迫地說：“鳳姐，分發協會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
    “怎麽會這樣？！”
    薑美鳳提高了嗓門，不管楊度的身份，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拉起來，“你之前不是說下午就能得到回複嗎？現在都快八點了，你還在敷衍我？文化仔，你是不是在耍我？”
    楊度連連擦汗，心想慈雲山的鳳姐果然強勢，今天算是領教了。
    “我也不清楚具體情況，鳳姐別急，九點前分發協會肯定會來電，不，半小時之內，要是黃永發那個混賬還不打來，我就親自打電話催促！”
    “我非得好好罵罵他不可！鳳姐息怒，先喝杯紅茶冷靜一下。”
    楊度極力安撫薑美鳳，生怕這位慈雲山鼎鼎有名的鳳姐一怒之下撕了自己。
    薑美鳳這才放手，在楊度辦公桌對麵坐下。
    攝影師華也緊張地擦汗，心想不愧是曜哥的母親，果然厲害。
    他趕緊給薑美鳳泡茶，還把風扇轉向她，為她降溫。
    薑美鳳邊喝茶邊問占米和駱天虹等人：“阿曜呢？他為何不來？”
    占米答道：“曜哥說自己有事，稍後到。”
    薑美鳳頓時不滿，說道：“那個不成器的家夥，等他來了，我非得好好教訓他！”
    “十萬塊，我要做多少工作才能賺到，他卻眼皮都不抬就把錢花光，什麽都追求最好的。
    還有你們，一本成人雜誌就敢標價十元，打破了全港紀錄，確實厲害，但如果賣不出去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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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楊，我問你，阿曜定的價格十元，你怎麽不阻止？”
    “做雜誌，他是個門外漢，你是內行，難道別人喊他一聲‘曜哥’，他就什麽都懂了嗎？若他是曜哥，那我豈不是成了上帝的媽媽？你們看我像嗎？”
    占米、陳小刀和駱天虹被薑美鳳的話逗笑了，心想不愧是大佬的母親，說話風格如出一轍。
    楊度苦笑一聲："鳳姐，您誤會我了。
    曜少定十塊的時候，我就說過我的預期是七塊。
    而且，第一期本來也沒打算做得太大，原本計劃隻印五萬冊。
    但曜少不聽勸，我也無奈，占米仔當時就在場，我沒撒謊，您可以問他。"
    薑美鳳無需多問，就知道楊度說的是實話。
    "這個糊塗蟲！"薑美鳳心中暗罵，隨即擺手道："行了行了，別解釋了。
    我又沒怪你什麽。
    鹹濕雜誌的主意是阿曜出的，但具體操作都是你們的事。"
    "老楊，我知道你很辛苦，即便結果不盡如人意，你的付出也是值得肯定的。
    咱們關係這麽好，我早就當你自己人一樣，不會放在心上。"
    作為獨自將霍曜撫養長大的慈雲山鳳姐，薑美鳳怎會是小氣的人？她自然懂得為人處世之道。
    楊度聽後，心裏十分舒暢，更加確信跟隨霍曜前途無量。
    楊度笑著回應："鳳姐，這些話我不用多說，您對我的信任我心領了。
    不過您也不必太擔心，曜少做的是大事，第一期就算虧了也沒關係，從下一期開始我們調整售價就行。"
    "雖然調價在業內可能不太好看，但也不是沒人做過，有先例可循，未來還有盈利空間。"
    薑美鳳點點頭，但仍忍不住抱怨："阿曜這孩子，辦鹹濕雜誌也就罷了，怎麽這麽胡鬧？真以為一個月就能成為百萬富翁？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小心撐死。"
    "你們不好直接說他，等他回來，我來教訓他！明明就是外行，連老楊這樣的行家的話都不聽，真把自己當成什麽九五之尊了。"
    以霍曜如今的地位，別人確實不便說什麽，但這事也隻有薑美鳳最合適開口。
    其他人聽了隻是笑了笑，沒有人接話。
    "叮鈴鈴！"
    這時，楊度辦公桌上的座機突然響起。
    一部電話線至少要四千塊，《風月》剛起步，啟動資金捉襟見肘，能省則省，整個辦公室裏就楊度有一部座機。
    楊度喊道："黃永發那家夥終於打電話來了！"
    唰！
    瞬間。
    薑美鳳停止了責罵，占米、陳小刀、駱天虹等人也紛紛注視著楊度，神情緊張，額頭滲出冷汗，甚至屏住呼吸。
    這一刻關乎生死。
    楊度接起電話，毫不客氣地嗬斥：“黃永發你個廢物，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七點半！你居然遲了兩個小時，別囉嗦，快說雜誌銷售情況。”
    還未等楊度說完，電話那頭的黃永發直接匯報《風月》創刊的銷售數據。
    “咕嚕！”
    楊度瞪大雙眼，滿是震驚，隨後表情凝固，仿佛電影被按下暫停鍵。
    足足兩分鍾過去。
    直到黃永發掛斷電話，楊度才回過神來，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低聲自語：“我的天，難道全港男人都這麽饑渴？一本雜誌，你們至於這樣嗎？”
    “啪！”
    楊度正要動作，薑美鳳急切道：“你這個笨蛋，想急死我們嗎？快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成功了！”
    楊度拍案而起，身體挺得筆直，豪情滿懷地說：“曜少真是英明神武，全都被他料到了！”
    “黃永發剛才告訴我，截至七點十五分，我們《風月》首刊十萬本全部售罄！”
    “中環、西環、旺角、尖沙咀等富裕區域賣出六萬冊，晚上六點已全部清空。
    剩下四萬冊銷往其他地區，雖然稍慢，但到七點十五分也全部賣完！”
    “十萬冊首刊，上市第一天就賣光了，我們做到了！”
    此刻的楊度不僅意氣風發，更讓他的行業地位顯著提升。
    不僅是江湖，所有行業都有等級之分，報刊雜誌也不例外。
    鹹濕雜誌？
    切！
    我做的正是鹹濕雜誌，能有這樣的成績，誰有話說？
    誰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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