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淩晨,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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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晨,245。
    霍曜惹怒倪坤後,後者很快冷靜下來,下令陸奇放人,任其離開。
    飛機駕駛奔馳疾行,以最快速度奔向尖東。
    他雖愚鈍,卻明白一個道理:時間就是一切。
    倪坤的舉動已表明,青龍堂已掌控尖東,但這僅是開端,要完全拿下需穩固三天。
    人心難滿,能吞則成,不成便亡。
    偌大的天賜,近七百人中,真有能力吞下尖東的,隻有曜哥,不,確切地說,若無曜哥布局,他們連接近都難。
    駱天虹善戰,占米仔聰慧,但皆不可靠。
    唯有曜哥!
    同一時刻,陸啟昌夜歸,不願打擾妻子休息,便在客廳沙發稍作休憩。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驟響,伴隨黃誌誠焦慮的聲音:"老陸!老陸!快開門!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啦!!"
    陸啟昌瞬即睜眼,迅速起身開門,沉聲問:"阿黃,何事?"
    黃誌誠憤然道:"尖東出事!倪家出動千人攻入尖東,圍剿忠信義!倪永孝親自帶隊!"
    "什麽?!"陸啟昌瞳孔驟縮,道:"此事與倪家何幹?"
    黃誌誠道:"我亦不知因何牽扯倪家,但他們確實動手了,且一度得手。
    奇怪的是,尖東又冒出另一夥人,將倪家擊退,雙方現正對峙。"
    “不對,確切地說,另一夥人完全沒動倪家。
    他們已經開始調配人手,把守尖東所有通往外界的街道入口。”
    “倪家人都聚集在漆鹹道的唐記餐館,似乎在等倪坤回來。”
    陸啟昌聽得一頭霧水,感覺這些信息就像一團亂麻,完全理不清頭緒。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呼!
    陸啟昌深吸一口氣,問:“另一夥人的身份查清楚了嗎?”
    黃誌誠點點頭。
    陸啟昌憤怒地瞪著他,幾乎是吼了出來:“查清楚了你怎麽不早說?!”
    話音剛落,屋內響起嬰兒的啼哭聲,是陸啟昌兩歲的女兒,緊接著傳來妻子的責備聲。
    陸啟昌惡狠狠地瞪了黃誌誠一眼,迅速穿上衣服,拉著黃誌誠出門。
    陸啟昌問:“是誰?”
    黃誌誠答:“天賜,霍曜。”
    “該死!”
    聽完黃誌誠的話,陸啟昌瞳孔猛地擴大,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不可思議地看著黃誌誠:“阿黃,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吧?”
    黃誌誠苦笑著搖頭。
    “天啊!”
    陸啟昌覺得腦袋仿佛被驚雷擊中,此刻他不再懷疑黃誌誠在開玩笑,而是認為他在編造神話。
    霍曜?天賜?
    陸啟昌感到天旋地轉,定了定神,堅定地看著黃誌誠:“剛才我們還判斷,這幾天內,世上不會再有天賜,霍曜也會變成死人,是不是?”
    “沒錯。”
    “那你現在告訴我這個?”
    黃誌誠也顯得十分煩躁:“老大,這就是為什麽我一開始沒提他們身份的原因啊。
    別說你不信,就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倪家、忠信義、霍曜三方交鋒,整個尖東已經亂得不可開交。”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我們必須馬上趕到漆鹹道,答案到了那裏自然會揭曉!”
    陸啟昌不再多言,和黃誌誠一起下樓。
    但剛到樓下,一個留著長發、看起來像搖滾歌手、麵容凶狠、標準古惑仔裝扮的高大男人踉蹌闖入。
    羅繼是《無間道2》中陸啟昌安插在倪永孝身邊的臥底,七年後被倪永孝識破並處決。
    如今,他仍是臥底,不過目標換成了忠信義,成為陸啟昌的情報來源。
    此時,羅繼渾身浴血,陸啟昌大驚失色,不管黃誌誠在場便急切詢問:“阿繼,怎麽回事?身份暴露了嗎?”
    黃誌誠瞬間明白,羅繼瞥了他一眼,陸啟昌則安撫說對方身份無需擔憂。
    羅繼神情驚恐,簡述了自己隨連浩龍去黃大仙執行任務時,遭天賜與倪家聯合埋伏的經曆。
    陸啟昌和黃誌誠倒吸一口涼氣,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兩人沉默良久,陸啟昌拍拍羅繼肩膀表示會妥善處理傷情,並讓他安心休養。
    數分鍾後,專人接走羅繼,陸啟昌與黃誌誠帶領重案組四十多名警員趕往漆鹹道南。
    到達後,在倪家百米外設卡警戒。
    街邊,二人抽煙沉思,陸啟昌確認霍曜在九龍城寨挑釁連浩龍並非偶然,而是蓄意行動,更得知霍曜已與倪家秘密結盟,意圖徹底瓦解忠信義。
    震驚之餘,陸啟昌難以置信霍曜年僅17歲便有如此布局。
    黃誌誠附和認同。
    陸啟昌皺眉沉思:“這件事有些地方我不太明白。
    連浩龍一向陰險,可倪坤這千年老狐,按理說不應該對橫空而出的上百人毫無察覺才對。”
    黃誌誠目光投向倪永孝的方向,低聲說道:“我不清楚具體情況,不過作為受害方,他們應該知情。
    陸先生,要不要過去聊聊?”
    “不必了。”
    陸啟昌搖頭輕笑,“倪坤一生精明,如今卻被年輕人牽著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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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此刻已是傷痕累累,我們就不要再添亂了。”
    “等等吧。
    我此刻最想見的人,隻有霍曜。”
    淩晨四點二十分。
    陸啟昌與黃誌誠帶著人已在倪家現場觀察一個多小時。
    倪永孝、韓琛以及四大家族仍在唐記餐館等待,光頭陸奇也已到達,然而倪坤仍未現身。
    雖然人未到,但命令已下。
    半小時前,倪坤下達指令,要求尖東地區忠信義的上千人撤回大半,僅留下三十人駐守。
    就在這一瞬間——
    霍曜踏入尖東。
    他驅車從尖東北進入,直達洪都門口,駱天虹、細鬼、傻強、大鼻蔡等青龍堂高層均在門口兩側等候。
    傻強的小組原本組長是飛機,但因飛機要跟隨霍曜,便由傻強暫代組長一職。
    霍曜下車。
    十來個人激動地齊聲喊道:“曜哥!”
    霍曜麵無表情,徑直穿過人群,走進洪都。
    眾人緊隨其後。
    到達三樓辦公室,駱天虹迅速匯報了情況:趙素已被控製,沒有危險;天賜的四百人也已在幾分鍾前乘坐大巴趕到,並已部署在尖東街道進行駐守。
    這些隻是常規防禦措施,談不上什麽高明之處,駱天虹的安排並無漏洞。
    但問題依舊存在——人手不足。
    尖東麵積不大不小,五百多人勉強夠用,然而尖東地理位置重要,忠信義退出後,這裏成了無人掌控的區域,各方都想分一杯羹。
    五百多人顯然不夠應對這種複雜局麵。
    霍曜沉聲下令:“漆鹹道南的防禦撤回,重新部署到其他區域。”
    細鬼愣住,脫口而出:“全撤?曜哥,那裏可是戰略要地,倪家若想進入尖東,必定會從這裏突破。”
    駱天虹也疑惑:“那漆鹹道南怎麽辦?難道空著不管嗎?”
    霍曜站起身,眼神堅定:“我親自守在那裏,你們負責其餘街道,確保萬無一失。
    飛機,隨我來,以後你就跟著我。”
    飛機驚喜萬分,立刻跟隨霍曜離開。
    眾人麵麵相覷,細鬼抹了抹額頭的汗珠,低聲嘀咕:“這未免太冒險了吧?曜哥真打算一個人對抗整個倪家?這也太誇張了吧。”
    傻強思索片刻,篤定地說:“這一定是曜哥的戰略。”
    細鬼翻了個白眼:“你可真夠傻的,竟然相信這種不可能的事。”
    駱天虹冷哼一聲:“別多嘴,曜哥自有他的考量,聽令行事即可。
    細鬼,立刻執行命令,撤回所有人手。”
    "嗯,知道了。"
    小鬼答應一聲,隨即行動。
    ……
    ……
    漆鹹道南,唐記餐館旁。
    “嘿,老陸,出狀況了。”
    黃誌誠連打了幾個哈欠,忽然警覺起來,指著遠處喊道,“瞧見沒?天賜的人全撤了!這些小子膽子不小,竟敢無視倪家。
    他們是真以為倪家好對付,還是看到咱們,覺得咱們會插手?”
    陸啟昌輕笑一聲:“要是阿曜真這麽單純,現在怕是已經死了。
    不用猜,這肯定是阿曜的計劃。”
    說著話。
    陸啟昌自言自語道:“有趣,真有趣,倪坤、霍曜,兩個狐狸……我要看看他們接下來怎麽玩。”
    就在此刻——
    黃誌誠瞳孔微縮:“來了!”
    霍曜現身!
    刷!
    霍曜一出現,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抵達尖東之前,霍曜簡單處理了背部傷勢,清洗、敷藥、包紮,換了件白襯衫,搭配深藍牛仔褲。
    見到霍曜的瞬間,倪永孝渾身戰栗,拳頭緊握,眼中盡是怨恨。
    文拯、黑鬼等人一臉茫然,心中滿是疑惑。
    這家夥剛背叛倪家,捅了他們一刀,如今又撤走手下,玩起了關二爺單刀赴會,究竟是有多大膽,才敢這麽做?
    難道他真以為倪家人軟弱可欺,認定他們不敢動他?
    不僅狂妄,簡直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差人?
    即便有差人在場又如何,派個手下就能解決你,去地下找 報到吧!
    “ !”
    文拯靠近倪永孝,咬牙切齒地說,“阿孝,這個 太過分了,等他過來,我馬上安排人,一槍結果他,怎麽樣?”
    倪永孝臉上陰晴不定,內心掙紮不已,不知是否接受文拯的提議。
    他當然想立刻除掉霍曜,但理智提醒他不行,能否成功是一回事,成功後的麻煩則是另一回事。
    父親的態度已通過命令傳達給陸奇,不容違抗!
    文拯見倪永孝沉默,再次 :“阿孝,所謂的天賜不過就是靚仔曜一人。
    除掉他,天賜群龍無首,尖東仍是我們的!莫再遲疑!”
    倪永孝搖頭,臉色凝重:“父親未至,誰都不許輕舉妄動。”
    “糟了!”
    文拯懊惱地跺腳,心中對倪永孝愈發失望,比起坤叔差太多,毫無梟雄應有的果決。
    黑鬼、國華、甘地冷哼,心有不滿與不服。
    韓琛目光掃過眾人,嘴角勾起笑意。
    不到兩分鍾,在倪家憤怒與警惕的注視下,霍曜步入唐記餐館,於距離倪永孝數米處落座。
    仿佛未察覺倪家人的存在,他完全無視對方。
    霍曜對店內喊道:“老板,上幾樣坤叔喜歡的菜,我請他宵夜。
    再來四瓶啤酒,兩瓶冷藏,兩瓶常溫。”
    店老板應聲,迅速開始烹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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