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晚了。”
    就在這一刻，廖誌輝忽然放聲大笑，道：“你們可知巨哥和黑洪為何未至？奧門乃我們地盤，我們始終監視，從你們出發起便知霍曜不會現身。”
    此言一出，占米腦海中猶如驚雷炸響！
    他早察覺廖誌輝話語隱含深意，但當時全神貫注於眼前事務，無暇細想，此時經廖誌輝點醒，頓時豁然開朗！
    刷！
    占米臉色驟變，猛然抓住廖誌輝衣領，目光如刀鋒般淩厲，似乎能刺穿一切，怒吼道："崩牙巨和黑洪要對付曜哥？！"
    "給我老實交代！"
    "你這畜生，敢多說一句廢話，我現在就掐死你！"
    廖誌輝心中暢快至極，終於按捺不住，放聲大笑。
    刹那間，他笑容凝固，冷哼一聲："占米，你忘性太大了，剛才才說過的話，轉眼就忘了？"
    "咱們出來混的規矩你懂吧？做錯了事，就得擔責；打輸了，更得認！"
    天養義冷言道："裝什麽威風！"
    他直接上前，從背後掐住廖誌輝的脖子，用力收緊，指甲深深嵌入皮肉，鮮血緩緩滲出。
    廖誌輝痛得額頭冒汗，卻咬牙忍住，一聲未吭。
    占米毫不留情，重重扇了幾巴掌，怒斥道："別囉嗦！你要是再這樣囂張，信不信老子讓你和崩牙巨全軍覆沒？！"
    "廢物！"
    "到現在還不明白局勢！"
    廖誌輝被打得嘴角流血，牙齒脫落一顆，卻仍硬扛著，聽完占米的話後，麵露異色，說道："我們開戰時，巨哥和黑洪就已經動手了。"
    "霍曜若去蓮花台，他們便會動手，派小弟、打仔等人解決他。
    他若不去，他們也不會現身。"
    "這事早有安排，隻有我和巨哥、黑洪知情。"
    "黑洪雖與你們合作，但顯然沒告訴你們實情。
    我想，他和我們一樣，利用巨哥除掉霍曜，再由他下手滅了巨哥。"
    占米迅速鎮定下來，給天養義使了個眼色。
    "懂了。"
    天養義會意，鬆開廖誌輝，掏出大哥大聯絡氹仔島總部。
    占米注視著廖誌輝，冷聲道："蓮花台那邊，黑洪孤軍奮戰，身邊不過百人，稱他光杆司令也不誇張。"
    "先不說曜哥的事，單看崩牙巨……"
    “崩牙巨身邊尚有千餘人，其中包括魚欄彪、黑骨仁兩位頂尖人物，還有他的親信托尼·猜。
    即便他留下千人守場，仍有至少二百人可供調遣。”
    “告訴我，黑洪憑什麽能對付崩牙巨？”
    “即使他想坐山觀虎鬥，漁翁得利，也得具備這樣的實力！”
    “他有這樣的能力嗎？”
    廖誌輝搖頭歎氣：“別問我，我對這一切毫無所知。
    我們一直低估了黑洪。
    我不知道他憑什麽如此自信，但我知道，他必然有所圖謀。”
    “就像這一戰，漁欄燦、白頭佬是你們的王牌，他同樣有自己的底牌。”
    沒錯，一定是這樣。
    然而，如今的黑洪已成孤立之勢。
    他憑什麽？
    占米眉頭緊鎖，心中滿是疑惑。
    黑洪。
    曜哥說得對，這個人確實難以捉摸。
    此時，
    天養義匯報：“占米哥，電話聯係不上。”
    “立刻返回氹仔！”
    占米果斷下令，掃視漁欄燦、大頭森等人後，迅速吩咐：“你們隨我一同回去！”
    隨後指向廖誌輝：
    “帶上他！”
    占米目光凶狠，咬牙說道：“若曜哥真的遭遇不測，哪怕是受了傷，我也要讓他付出代價！”
    “我要他和崩牙巨都付出代價！”
    廖誌輝欲言又止，最終隻是輕輕歎了口氣。
    眾人迅速乘車前往氹仔總部。
    雖然主戰場設在蓮花台，但沒人想到，真正的關鍵並不在這裏，而在於——
    霍曜！
    ……
    ……
    時間回到上午11點，即蓮花台之戰開始之際。
    街！
    霍曜的別墅位於街77號，對麵是158號別墅。
    三樓，書房。
    這個書房窗戶朝北，正對霍曜的別墅。
    霍曜坐在辦公桌前。
    他撥通了雙鷹華的電話，掛斷後，書桌上尋呼機的鈴聲依舊不斷，一條接一條的信息自港島傳來。
    然而，對於港島那邊的情況，他已無需過多關注，因為那些消息無一例外都是令人振奮的好消息。
    例如：“和，動手！”
    又如：“下山虎、擒龍虎，潰敗！”
    再比如：“洪，追趕！”
    “和”
    指的是和聯勝，“洪”
    代表洪興，而“下山虎”
    是烏鴉，“擒龍虎”
    則是許炎東。
    書房裏除了霍曜，還有波波在場。
    她心中雖有些無奈，但今晚發生的一切讓她明白，即使她想置身事外，也無法離開霍曜身邊。
    漸漸地，她習慣了新的角色。
    與此同時，她對霍曜愈發好奇。
    越是了解這些重大事件，她越能感受到他所承受的壓力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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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卻如同鐵鑄一般，即便麵對巨大挑戰，也顯得從容不迫。
    仿佛隻要他在，所有難題都能迎刃而解！
    約定時間未到，即便有狀況也不會這麽快傳來，霍曜稍感輕鬆。
    他抬眼看見波波正盯著自己，便問道：“波波，難道我臉上開了花？”
    “啊？沒、沒有！”
    波波回過神來，臉頰泛紅，急忙轉頭看向別處。
    霍曜笑道：“若沒有花，你為何看得這般仔細？”
    他語氣帶著調侃，眼神戲謔。
    波波反應過來，嬌嗔般瞪了他一眼，說道：“你明知故問……唉，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年紀輕輕，行事卻老練至極，還如此鎮定，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老實說，我從未遇見過像你這樣的人，這絕不是你這個年紀該有的表現。”
    “哪裏。”
    霍曜笑了笑，繼續調侃，“其實我也害怕得要命，這麽多事情需要防範，稍有不慎就可能全盤皆輸。”
    “信你才怪，哼！”
    波波搖頭。
    霍曜神情嚴肅了些，說道：“我在奧門，即便港島出事，我也無法立刻趕回去，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擔憂？”
    波波嘴唇微啟，搖搖頭：“話雖如此，但很少有人能夠做到。”
    霍曜輕笑一聲，不再多言。
    十分鍾過去了。
    蓮花台那邊依然沒有傳來消息，霍曜對此感到滿意。
    沒消息就是好事。
    戰鬥正酣時若有情報返回，那說明出現了意料之外的狀況，這無疑是壞事。
    若蓮花台那邊一切順利，而這裏卻出現問題，那才是真正的麻煩。
    又過了幾分鍾。
    咚咚咚！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緊接著是更為急促的敲門聲。
    “開門。”
    霍曜對波波說道。
    波波點頭，快步上前，打開了門。
    飛機、炮輝、火仔等人神色慌張地趕來，額頭上布滿汗珠，一開口便喊：“曜哥，出大事了！崩牙巨和黑洪帶著人正襲擊我們的地盤！”
    飛機無需多言，作為青龍堂的老成員，早已升任組長。
    傻強起初隻是普通組員，後來因屢次立功，盡管頭腦簡單，但也因此晉升為組長。
    炮輝和火仔，則是青龍堂最早的成員之一。
    那時青龍堂共有十二位組長，其中五人野心膨脹，比如鵝頸威、大鼻蔡、車仔強，各自 門戶，剩下的七人中就有炮輝和火仔。
    炮輝神情嚴肅，沉聲說道：“曜哥，他們不隻是來掃場的。”
    還沒等炮輝說完，飛機已經憤怒地破口大罵。
    “崩牙巨這個 ，完全不講信義！”
    “他不是說互相掃場沒什麽意義嗎？怎麽現在又搞這一套？！”
    “ ，卑鄙小人！”
    炮輝搖頭道：“飛機，讓他們掃好了，這不重要。
    關鍵在於曜哥！他們衝曜哥來的！！”
    火仔也焦急地說：“曜哥，我們馬上護送您撤離！隻要您安全，天賜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聽了幾人七嘴八舌的話，波波嚇得臉色發白！
    崩牙巨和黑洪真的來了！
    而且是針對霍曜！
    她回頭一看，卻發現霍曜依然鎮定自若，甚至從煙盒裏拿出一根香煙點燃，悠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問：“慌什麽？對方來了多少人，清楚嗎？”
    炮輝說：“崩牙巨帶來了至少兩百人，黑洪那邊也有幾十個，將近一百！”
    霍曜輕輕吐出煙圈，略作思索，緩緩說道：“三百人。
    之前與我交過手，了解我的實力，還敢帶著這點人來，說明裏麵有不少高手。”
    “此刻，占米和駱天虹已經在蓮花台，就算想趕回來支援也來不及了。”
    “這表明，他們並非隨意行事，而是掐準了時間。”
    “這種事絕非一時衝動，而是早有預謀。
    黑洪肯定早就知情，卻對我隱瞞，把事情壓了下來。
    如今更是與崩牙巨聯手，絲毫不顧及蓮花台那邊的情況是否會傳到崩牙巨耳朵裏。”
    “若崩牙巨知曉此事，必定立刻翻臉，將黑洪生吞活剝。”
    “不對，也不能這麽說，他並非全然不擔心，而是在冒險。”
    “如此精心策劃、大張旗鼓，隻因一點：他們要置我於死地。
    現在肯定封鎖了整條街道，隻要我試圖逃跑，必遭亂槍射殺。”
    短暫沉默後。
    霍曜笑了笑，看向眾人，語氣輕鬆：“所以，別說撤不撤了，對方既然籌備得這般周密，顯然是鐵了心，絕不會讓我走出這條街。”
    眾人震驚變色，卻彼此對視無言。
    ！
    明明已身處絕境，曜哥卻表現得如此從容，仿佛這一切與他毫無關係。
    霍曜問：“所有人是否都撤回了？”
    飛機立刻答道：“能撤的，都已經撤回來了！”
    這也是霍曜的布置。
    僅留六十人留守，人力明顯不足。
    霍曜下令：今晚一旦有人襲擊，切勿逞強，立即撤退。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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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曜點頭，隨即起身走到窗前，向左右街道掃視一眼。
    不出所料。
    崩牙巨和黑洪的人已現身，正在清理現場，驅趕普通民眾。
    波波、飛機、炮輝、火仔等人也來到窗邊，環顧四周，臉色盡皆難看。
    炮輝低聲道：“曜哥果然料事如神，那幫家夥真的封鎖了整條街道，重火力應有盡有，機槍、 、榴彈 ，什麽都有！”
    火仔心中一顫，不由自主地問："曜哥，要不要我去叫占米哥和虹哥過來？"
    "叫他們來幹什麽？"
    霍曜搖搖頭，說："他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這是我需要解決的問題。
    況且，就算你現在通知他們也沒用，根本趕不及回來。"
    波波和飛機神情凝重。
    炮輝和火仔歎了口氣，心中一片黯然。
    彈丸之地的澳門，除了主要道路外，其餘街道並不長，整條街不過兩百米左右。
    崩牙巨與黑洪聯手清理現場。
    不到五分鍾，所有無關人員就被驅散。
    與此同時，
    有兩個家夥手持大喇叭，邊走邊喊："號碼幫辦事，請大家留在家中，不要外出，你們不會有事。"
    飛機、炮輝、火仔等人看得一愣。
    火仔忍不住吐槽："這未免也太囂張了吧？"
    炮輝搖搖頭解釋道："這還不算最囂張，澳門誰不知道崩牙巨？隻要他出手，全澳門二十多萬市民都得跟著他折騰。
    當年他是怎麽把摩頂平逼出澳門的？"
    "辦法很簡單，先把摩頂平的得力助手全部殺掉，再掃蕩他的地盤，當時用的可是ak，那會兒才叫真正囂張。"
    火仔咋舌道："現在還敢這麽幹嗎？"
    炮輝搖搖頭："要是以後再這樣幹，必死無疑，現在估計也不行了，畢竟時代變了。"
    "之前賀新不是立了規矩嗎？但問題是，他背後也有賀新的支持！"
    "就算這次他破壞規矩，隻要能把我們趕出澳門，賀新大概率隻會裝作沒看見，最多象征性地懲罰一下。"
    "曜哥，我說得對吧？"
    霍曜沒有回應，隻是輕輕點頭。
    眾人沉默。
    霍曜笑了笑，說道："他們可以不守規矩，難道我們就必須遵守？想太多了！飛機，按照我之前的吩咐去做。"
    飛機眼神凶狠，咬牙道："明白！"
    霍曜又對炮輝和火仔說："你們帶六個槍法不錯的兄弟埋伏好。
    真要動手，咱們也參與，這樣才夠精彩。"
    "是，曜哥！"
    炮輝和火仔回應後立刻下樓。
    書房裏，隻剩霍曜和波波。
    霍曜站在窗前，望著街道，隨口問："波波，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轉移嗎？"
    波波答："不讓別人找到你。"
    "對，但隻說對了一半。"
    霍曜繼續道："我本以為崩牙巨可能會設圈套，或者搞些別的動作以防萬一，所以才轉移。
    沒料到他會這麽囂張，直接封鎖整條街。"
    "即使在對麵別墅找不到我，他們也會把整條街翻個底朝天，也要把我找出來。"
    波波抿了抿嘴唇，毅然說道："阿曜，那你快走吧！"
    阿曜？
    霍曜回頭看了波波一眼，這是波波第一次這樣稱呼他。
    波波的臉微微泛紅，但目光堅定，接著說："憑你的身手，真要逃的話，根本不用從這條街走，隨便哪條路都能脫身，他們抓不到你。"
    "隻要你在我身邊，天賜就在，他們也不敢對我們怎麽樣——"
    霍曜打斷她的話："想太多了！蓮花台之戰的消息一旦傳出去，崩牙巨和黑洪肯定會發瘋，就算殺了你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這點你也清楚，何必安慰我呢。"
    "謝謝你的關心。"
    稍作停頓。
    霍曜說："飛機、炮輝、火仔都忠心耿耿，你能想到要離開，但他們更明白我的立場，他們不會勸阻。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他們都沒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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