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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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大伯皺眉,決定等下回去之後,就要好好的把守夜的人選給好好排一排才是。
還是要像是從前那樣,村口最少是要放四個人守著才行。
江連翹也不反對,已經是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以後每日夜裏她都要來村口檢查一遍,不然真的讓人給鑽了空子,那麻煩可就大了。
這會兒天空又開始飄飄揚揚的下起了雪來,也沒有人敢說要出去看看情況。
反正自己人都好好的就行了,至於別人怎麽樣,那就隻能是聽天由命了。
這天寒地凍的,既然是江連翹沒有事情,大家也都想著趕緊回家去上炕暖暖。
雲大伯幾人商量了一下,就決定先讓村民們回去休息。
“不管是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都等到明兒個天亮再說吧。”
等到天亮了之後,出去看看外麵的情況究竟是怎麽回事再說。
一番爭論之後,其他人又都舉著火把回村了。
苗氏和秦氏卻怎麽也不願意再回去,一致決定要留下來,陪著江連翹把今兒個的夜守完。
小樓裏麵也是有火炕的,大鍋裏燒著熱水,是準備著給守夜的人喝了暖暖身子的。
有時候守夜的人也會自己帶了食物過來,夜裏餓了的時候,就丟進去煮煮吃了。
江連翹從空間裏拿了一些茶葉出來,用滾燙的熱水泡了,妯娌三人坐在一起邊聊邊喝,也能打發一下時間。
好在接下來直到天色大亮,外麵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並沒有再出什麽幺蛾子。
夜裏的那場雪並沒有下多大,很快就又停了下來。
一大清早,雲大伯就帶著人出了村子,很快就被林子裏的慘烈景象給嚇呆了。
“這也不是在我們村子裏出的事情,實在是不行咱不管了……”
看著滿地噴濺的鮮血和殘肢斷臂,有人忍不住的就打起了退堂鼓。
還有人隻不過是瞟了一眼,就扭頭控製不住的幹嘔了起來。
“那既然是這樣,咱們就先不要去動他們,這會兒就讓人進城去找縣令大人拿主意……”
“讓我去吧,這樣的大事還是得讓大老爺來做主才行。”
村子裏的小輩都跑的差不多了,雲二伯幹脆回村裏架起了牛車,趕著車就往縣城裏跑。
看著雲二伯的身影越來越遠,雲大伯讓跟過來的女人們也都先一起回去。
既然是交給衙門裏來辦,人家大老爺就會帶衙役過來。
女人們雖然是滿心想要幫著做事,卻也明白這其中的道理,隻能有些悻悻的回了村子。
謝大人來的很快,聽說出了這樣的血腥事情,他立馬就吩咐人準備馬車。
他們過來的時候,雲大伯還帶著幾個人守在林子外麵。
謝大人簡單的問了幾句,雲大伯便也徑直把昨晚上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有老虎,還一下子跑出來三四隻?”
別說是謝大人有些不可置信了,跟著過來的秦師爺也很是疑惑。
要知道他在桃花縣住了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麽多的大老虎出來傷人。
可事實擺在眼前,根本就由不得衙門裏的人質疑。
這些人的屍體很快就被拖到了一起,那些殘肢斷臂也都被撿了過來丟在了一堆。
那血淋淋的傷口十分明顯,一看就是被野獸給咬傷的。
至於桃花村人所說的老虎最後跑去了哪裏,那就沒有人能查得到了。
老虎查不到不要緊,這些人的身份倒是很快就被人給揭破了。
柴七等人也都在桃花縣落下了戶籍,隻不過前些日子抽丁的時候,他們趁亂逃跑躲開了。
跑掉的人自然是不止他們幾個,這些天謝大人一直都在讓人追查這些人。
隻不過臨近年關,衙門裏的事情也十分的繁忙。
這些人存心想要躲著走,又哪裏是幾個衙役就能隨便抓得到的。
眼下這些人就這樣躺在地上,於是很快就有人把他們給認了出來,又有人從他們的身上搜出了隨身攜帶的戶籍。
“既然是他們自己尋死,那也怨不得旁人,拉去亂葬崗丟了吧。”
謝大人瞟了一眼那些帶血的戶籍,心中也是一陣氣惱。
交代完秦師爺之後,臨走前他還不忘叮囑雲大伯,一定要注意防範,說不定那些老虎還會下山來傷人。
“要是再見到老虎的痕跡,一定要讓人去衙門裏稟報一下。”
往年村民們遇到猛獸下山傷人,也都是去衙門裏請了衙役過來幫忙的。
“大人放心,小的記住了。”
雲大伯恭恭敬敬的拱手相送,看著謝大人被幾個衙役護送著離開了。
“沒聽見大人安排的嗎?還不趕緊給拉走送到亂葬崗去。”
見衙役們都有些嫌棄的樣子站在邊上不行動,秦師爺連忙斥責了一聲。
他們所說的亂葬崗,就在城北的一處荒山上麵。
距離桃花村還有挺遠的一段距離,雲大伯又趕緊讓人準備了牛車這些過來幫忙。
好在這冰天雪地的十分的寒冷,那些人的血液早就凝結起來了,並不會沾到到處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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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這些人把屍體全部都給拉走了,雲大伯又安排了人把林子裏的痕跡給清理了一遍。
那些沾滿血水的積雪,也都被鏟到一邊,然後挖了一個坑給填埋了起來。
一番忙碌下來,即便是在這樣寒冷的冬日,大家也都被折騰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江連翹早就回去休息去了,並沒有再參與到這些事情之中來。
小小的縣城根本就藏不住什麽事情,加上這些屍體被拉往城北亂葬崗的時候,要經過城門口那個方向,看到的人自然是不在少數。
衙門裏給出來的說法就是,這些人為了躲避朝廷的抽丁進了山。
恰好倒黴遇到了出來覓食的老虎,於是都被老虎給咬死掉了。
老百姓們不管是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紛紛開始罵這些人活該。
“呸! 貪生怕死的貨色,死了拉倒!”
“我老婆子三個兒子就被抽走了兩個,這些人憑什麽就想要逃避?”
“我看那什麽老虎,這次可是咬對人了……”
“是啊,這大冬天的,這些人偏要往深山老林裏鑽,可不是就是去尋死的……”
百姓們指指點點的說了一陣,也就都慢慢的散開不管了。
這大冷寒天的,能夠出來一趟的人,都是有事情要辦的。
或是要買米買麵,或是要請大夫抓藥,都不能在外麵多耽擱。
這些人離開的差不多了之後,才露出被擠在牆角的一個婦人。
“仙人,收走了,大老虎,全都不見了……”
她眼神空洞,呆呆的靠在牆角,看著遠去的牛車,嘴裏不斷的呢喃有聲。
這要是雲家人在這裏的話,一定就能夠把人認出來,她就是雲春香在陳家的嫂子,餘氏。
餘氏昨兒個夜裏被嚇得不輕,原本就有些渾渾噩噩。
最後又被江連翹大變老虎的那一幕給嚇慘了,直接就變得瘋瘋癲癲了起來。
此時她頭上的帽子早就不知道是被丟到哪裏去了,整個腦袋上麵的頭發都是亂糟糟的。
加上她從半夜裏就離開了那片林子,也不知道是怎麽才能又摸到縣城的。
隻要看她那一身被雪水浸濕滿是泥汙的衣裳,就知道這一路上她也受了不少的罪。
“不是仙人,不是,她不是,有鬼,她一定是惡鬼,惡鬼是要吃人的……”
餘氏腦海中浮現昨兒個夜裏見到的場景,當即就驚叫一聲,捂著腦袋就衝進了人群之中。
那些人原本都已經是要離開了,不曾想被她從後麵這樣一撞,腳下一滑直接就摔了個大跟頭。
“呸!該死的瘋婆子,莫不是想要找死不成!”
有人從地上爬起來之後,隻覺得麵子上很是過不去,當即就拽住了餘氏的衣服,甩手就是幾個大巴掌。
其他人隻顧得看熱鬧,即便是餘氏被人打得當場掉下了兩顆門牙滿嘴是血,也沒有人幫著說幾句好話。
隻不過她一向是個潑辣的,這會兒神智雖然是有些不清醒,也完全不妨礙她張牙舞爪的跟人對打。
可她哪裏是人家一個大男人的對手,才不過是在那人脖子上撓了一道血痕,就被那人掐著脖子甩到了路邊的積雪堆裏。
她被人這樣一甩,就跟一顆大蘿卜一樣,頭朝下紮進了積雪堆上。
這會兒她腦袋紮進雪堆裏,就隻剩下手腳在不斷的揮舞著想要掙紮著起身。
這樣滑稽的模樣十分的搞笑,當下就把圍觀的百姓們都給逗笑了。
其他幾個被她撞倒的人原本還十分的惱怒,這會兒也都捂著嘴笑了出來。
在他們眼裏,餘氏此時那一身狼狽的瘋癲樣子,無異於就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乞丐。
既然是乞丐,那還能有什麽好顧忌的。
於是也沒有人想著要去把人給扯出來,說說笑笑的就一起離開了。
隻留下雪堆裏的餘氏,在拚命掙紮了一會兒之後,手腳都軟綿綿的耷拉了下來,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反應。
餘氏直到臨死的時候,腦海裏都還是想著江連翹憑空收走幾隻大老虎的畫麵。
可是她再也沒有了知道真相的機會,很快就永遠的失去了知覺。
而江連翹並不知道這些,當然了,即便是知道了,她也完全不會在乎的。
嗬嗬,這無憑無證的,什麽空手收老虎?
她可不會承認,誰信了那誰就是有毛病。
這次事情之後,桃花村附近的林子裏有老虎的事情,也很快就在十裏八鄉給傳遍了。
像是柴七這樣躲進山裏的人還有不少,原本還有人也把視線放到了桃花村裏。
經過這次的事情一鬧,那些人也都紛紛打消了心中主意。
沒辦法,錢財女人再是重要,那也得有命享受才行啊。
要真是一隻大老虎的話,他們可能是還會壯著膽子賭上一把。
可聽說是最少都有四隻老虎的時候,這些人就徹底的歇了心思。
好家夥,這麽多老虎,他們要真的是遇到了,估計直接就成了送菜的還差不多。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桃花村又徹底的平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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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後又下了兩場大雪,雲大伯帶著人出去檢查了一遍,回來說外麵的積雪都能整個淹沒人的膝蓋了。
很多天都沒有人再出村子,也就不清楚外麵具體是個什麽情況。
桃花村的村民們完全活在了自己的世界裏,直到一個多月之後,積雪慢慢融化的時候,才有人開始在外麵走動。
江連翹也去了一趟城裏的鋪子,糧食早就賣的差不多了,棉花剩下的也不是太多了。
她也不好在這個時候再拿很多的糧食出來,就讓掌櫃的先把庫房裏所有的糧食都放到外麵來賣。
“放心,商隊那邊完早就聯係好了的,隻要是路上能走牛車了,就會先把我們鋪子裏的糧食給送過來。”
江連翹交代了掌櫃的幾句,就進城去采買需要的東西。
這段時間她又弄出不少的糧食來,就連各種各樣的雜糧豆子這些,也都準備了好幾個大庫房。
就她這間小小的糧食鋪子,完全沒有辦法消化掉這麽多的糧食。
看來還是得找時間去府城一趟了,不但是想要把糧食賣出去,更重要的事情是,她想要打聽一下邊關戰事的情況。
她在縣城轉悠了好半天,也沒有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想來也是,這桃花縣太過於偏僻,就算是有什麽消息,等到傳到這裏來的時候,那黃花菜也差不多要涼了。
江連翹輕輕地歎息了一聲,背著買來的一大包東西,就直接回了桃花村裏。
出來時苗氏等人托她采買的那些油鹽醬醋,針頭線腦的東西,全部都被她裝在身後的大包袱裏麵。
大雪封山了這麽久時間,城裏的各種物資都漲價了不少。
就江連翹包裹裏的不過是些尋常之物,要是往常的話,隻需要一半的價格就行。
在村子裏又等了幾日,眼看著四處的積雪已經是融化了很多。
雖然河麵上和田野裏還覆蓋著厚厚的積雪,不過村子裏的那幾條道路已經是被清掃了出來。
在屋子裏貓了一個冬日的村民們,紛紛扛著鏟子和掃把出來幹活兒。
江連翹跟雲大伯和苗氏說了一下,就牽著馬直接出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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