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我了，張天麟，快扶我。”唐耀輝四肢爬行，兩隻胳膊蝴蝶振翅般顫抖，終於是爬到半山腰了。
    張天麟聞言，將地上的唐耀輝拉了起來。
    “給。”張天麟掏出一瓶礦泉水，遞給唐耀輝。
    唐耀輝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準確地說是沒有抬手的欲望。
    “我再也不來這山了，根本沒有頭啊……”唐耀輝接過水，喝了一口，開始吐槽。
    什麽團建？團建就不能整點好的？學校裏的當煎魚長，辦公室裏的當牛馬，團建還要當蒸汽雞。我死都不會應聘這家公司的……
    “還有嗎？”唐耀輝晃了晃手裏的水瓶，水瓶裏的水已經被喝光了，隻有幾滴水滴滑落。
    “沒有了，山上水太貴了，我沒買多少，這是最後一瓶了，且喝且珍惜。”張天麟搖搖頭，回應道。
    唐耀輝看著張天麟鼓鼓的口袋，指了指，“那你那是什麽？”
    張天麟捂了下褲子口袋，然後伸手用兩根手指捏著瓶蓋將它拉出，“這是老師喝過的，我都沒敢喝。”
    “好吧，我也不敢喝。”唐耀輝見狀也沒有說什麽。
    “對了，老師去哪了？我之前還看見你們在一起，怎麽這裏就你一個人？”唐耀輝左看右看，沒看見古卿月，於是向張天麟問道。
    “上麵有個廟，旁邊有飯館，老師先上去了，我在這等等你，飯館有水喝。”張天麟說。
    那你不早說……
    唐耀輝吐槽：“下次記得說重點，趕快扶我，我快要截肢了。”
    張天麟攙扶唐耀輝往山上飯館走去。
    ……
    “弟弟你們去那，你們倆去衝衝涼，那有水龍頭。”張天麟和唐耀輝來到飯店，溫依玲站在外麵等著他們，給他們指了個方向。
    “爽。”唐耀輝洗了把臉，衝了下兩隻胳膊。
    “你也衝衝，就是水不是很涼。”唐耀輝把管子遞給張天麟。
    “吃飯吃飯。”唐耀輝肚子早就開始咕嚕叫，雞蛋灌餅不頂飽，大熱天消耗還快。
    眾人開了兩桌，每桌點了7道一樣的菜。
    6菜1湯。
    還好公共花費是公司報銷，要是我一個人，寧願餓死也不會點一道菜。
    張天麟看著門口前台牆壁上的一卷巨大紅底黃字菜單，最便宜的都要100出頭，嘖嘖嘖……
    “天麟，你發什麽呆啊？”古卿月坐在張天麟身邊，看他也不吃菜，推了推他。
    “沒什麽。”張天麟拿起筷子篤了下桌麵，將筷子對齊，開始吃菜。
    飯館生意火爆，很多人還得在外排隊，四五十號人擠在七十多平的小飯館，食客還很喧嘩，讓人煩躁。又悶又熱。
    飯館沒有空調，隻有幾台風扇，吹出來的風也是熱的，根本不覺得涼爽。
    這糖醋排骨誰做的？怎麽這麽酸，比檸檬都酸……
    唐耀輝差點沒吐出來，臉上皺著眉，還好唐耀輝比較年輕，沒到褶子能夾死蒼蠅的程度。
    不是吧？你們口味都這麽重？唐耀輝抽了張紙，把糖醋排骨包在紙裏，喝了口飲料，眼睛左右觀望，怎麽他們吃糖醋排骨就跟沒事人一樣……我不理解……
    “老師熱嗎？”張天麟見古卿月頭發粘在兩鬢，開口詢問，在旁邊找了把扇子，開始扇風。
    這比風扇涼快多了，風扇還是搖頭的，幾秒才能吹到一次。
    張天麟胳膊使勁扇動，隻感涼快，就是累。
    “好涼快。”古卿月坐在張天麟右側，自然能享受到這份清涼。
    坐在張天麟左邊的唐耀輝就沒這命了。
    你也給我扇扇啊哥們，別把哥們當小日子過得不錯對待好嗎……
    唉……兒子一點都不孝順。
    唐耀輝埋頭幹飯，倒也理解。
    張天麟慣用手是右手，右手要拿來夾菜，不然兒子吃不飽，餓肚子，沒有力氣追媳婦怎麽辦？
    張天麟胳膊盡管累，但還是扇得很賣力。
    古卿月發絲被扇得在氣流中無規則舞動，粉色t恤也時不時鼓起。
    張天麟看看古卿月，又看看唐耀輝，見唐耀輝滿頭汗，也幫唐耀輝扇扇風。
    好爽啊，唐耀輝隻覺一股強風拍打在自己身上，精神愉悅。
    兒子還是挺孝順的，爸爸很感動。
    張天麟嚼著米飯，看著唐耀輝。
    心想也得幫耀輝扇扇，萬一他散熱不好，被曬得四腳朝天了怎麽辦？畢竟他又不吐舌頭。
    午餐後，時間已經到了1246分。
    眾人休息二十分鍾後啟程，繼續登山。
    “小溫姐，誌傑哥，來點正氣丸？”張天麟找到溫依玲和高誌傑，將正氣丸分給二人。
    “謝謝弟弟。”溫依玲說。
    “謝謝。”高誌傑說。
    其他員工張天麟也不認識，本身性格還有些內向，再加上他們也沒看見，就沒有主動詢問。
    但他們主動來要張天麟是不會吝嗇的。
    “再來點？”張天麟看著唐耀輝傻站著，走上前，在他麵前晃晃藥瓶。
    “不了，中不中暑無所謂，隻要不竄就行了。”唐耀輝搖搖頭，心想吃下嘴裏又要一股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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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吧。”張天麟聞言，把藥瓶揣進兜裏。
    張天麟的褲子一共有六個口袋，四個大口袋加兩個小口袋，很能裝。
    “找老師去啊，你怎麽又和我在後麵摸魚。”唐耀輝慢動作踹了下張天麟小腿。
    “還不是你走得慢，你看阿姨都比你快多了，我是怕你掉隊。”張天麟指了指山上某位阿姨的背影。
    “大哥，我天天在電腦桌前坐10個小時，肌肉沒萎縮就不錯了。”唐耀輝兩隻手撐在張天麟肩膀，弓著身，再也不當宅男了。
    “去吧去吧，我頂多就慢你們十幾二十分鍾，我就喜歡動靜結合的爬山方式。”唐耀輝推著張天麟，跟推汽車一樣。
    “老師等等。”張天麟三下五除二就追上了古卿月。
    古卿月眨著兩顆大葡萄，歪著頭，一臉疑問。
    倏忽，古卿月就反應過來了，訊即把手藏在身後，連連退後幾步，邊後退邊搖頭。
    “你……你別拉我了……我真吃不消。”古卿月聲音帶有幾分委屈，似乎想起被馬拉鬆支配的恐懼。
    ……我有那麽可怕嗎？
    張天麟搖搖頭，走上前，“老師放心好了，你都說了我肯定就不會了。”張天麟本來也沒打算再帶著古卿月跑馬拉鬆，畢竟老師是女孩子，體力和自己比不了。
    張天麟從口袋掏出正氣丸，“老師要不要再吃點？這個一天可以吃三四次的，天熱多來點。”
    古卿月點點頭，“好。”
    二人繼續登山。
    張天麟這次就跟在古卿月身後，她上一節台階，他才會上一節。
    古卿月時不時扭過身子看身後的張天麟。
    “你幹什麽？”古卿月走了一段時間，停下來轉身問。
    “什麽？”張天麟也轉過身朝後麵看看，啥也沒有啊，難道老師在說我？可是我啥也沒幹啊……女孩的心思好難猜啊……看不透……
    “你這樣我有點害怕，你走前麵。”古卿月指了指上麵的台階，示意張天麟。
    張天麟：？……
    好吧，看來我在老師眼裏是個壞人。
    張天麟頷首，沒有言語，默默走在古卿月前麵。
    “啊。”張天麟剛走沒幾步，兩邊腰子就被掐了一下，下意識不斷擺動，身子往前一挺。
    “哈哈哈……讓你一直拉我……”古卿月計謀得逞，有些得意地看著張天麟，現在破防了吧。
    金剛神功消失。
    “老師，你怎麽比我還幼稚。”張天麟沒有回頭，繼續朝前走，擺出一幅長者樣。
    “張天麟你什麽意思？你難道很老嗎？拐著彎罵我呢。”古卿月“哼”了一聲，沒有停下手上動作，繼續掐張天麟腰間的肉。
    見抓下邊沒反應就抓抓上邊，抓上邊沒反應又換到下邊。
    張天麟適應適應就沒什麽感覺了，金剛神功又回來了。
    剛剛是被偷襲了，大意了，馬優傘。
    老師不講武德……
    “老師誤會了，老師能有小孩的一麵挺好的，童趣才是女孩的永駐青春保養丹。”張天麟說著。他其實真的挺開心古卿月能有小女孩的一麵，希望她不要整天為年齡感到焦慮，何必天天去為人體正常機製，改變不了的東西煩惱，沒有意義。
    “唉。”古卿月抓了半天張天麟都不為所動，“沒意思。”累得半死結果這家夥跟沒事人一樣？好生氣好生氣。
    張天麟見古卿月不抓了，駐足回身看看，還以為古卿月出啥事了。
    “老師渴嗎？喝水？”張天麟掏出電解質水遞給古卿月。
    古卿月接過，小口喝著。
    “老師沒有必要感到焦慮的其實，不知道老師年齡的，隻會覺得老師像剛滿十八的姑娘，甚至十八都沒有。”
    古卿月解渴後，帶著好奇問：“那你眼裏老師像幾歲？”
    張天麟聽聞，恍惚片刻，看著古卿月很認真地說：“在我眼裏，老師永遠十七。”
    張天麟很自然地拿過古卿月喝完的電解質水，放進口袋。
    “為什麽？”古卿月不解，抬頭看著張天麟問。
    張天麟搖搖頭，“沒有為什麽，因為老師看上去就很年輕，比十八歲的姑娘更勝一籌。”
    “這是什麽回答。”古卿月似乎有些不滿意，好敷衍。
    張天麟腦袋轉了轉，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改口叫道：“老師。”
    古卿月：？
    張天麟抓住古卿月胳膊，義正詞嚴道：“老師，現在我可以幫你擦擦脖子了嗎？我這是尊師重道，是互幫互助，是優良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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