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棺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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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部驗屍房裏,幽幽的燭火如鬼火般搖曳,那昏黃的光在粗糙的地磚上閃爍出搖曳不定、奇形怪狀的影子,像是有無數雙無形的手在舞動。夜色像一塊沉重的黑幕,沉沉地壓下來,壓得人胸膛發悶,幾乎喘不過氣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讓人作嘔的腐臭味。
    陳墨站在房間中間,雙腳像是釘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低垂的眼眸緊緊地投向眼前的女屍。那具屍體脖頸上纏著生鏽鐵鏈,鐵鏈上的鐵鏽斑斑駁駁,散發著刺鼻的鐵鏽味,死寂的氣息如冰冷的霧氣般漫延開來,仿佛從地獄深處走出的幽魂。陳墨的手指微微一抖,帶著一絲猶豫,指尖觸碰到鐵鏈,那冰冷濕潤的觸感瞬間傳遍全身,像無數條小蛇在皮膚上爬行,令人不寒而栗。
    他仔細地檢查屍身,目光在屍體上一寸一寸地掃過。突然,他停住了,眼中流露出一絲不解與驚恐。屍斑居然是靛藍色的,在昏黃的燭光下,那色澤猶如深邃的深海,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這不合常理。陳墨眉頭微蹙,嘴唇緊閉,卻未開口。
    “這鏈子怕是閻王爺的賬房使的,鐐銬一副。”趙鐵嘴半倚在驗屍台邊,語調戲謔,試圖緩解空氣中壓抑得讓人窒息的氣氛。他嘴硬心軟,向來如此。陳墨皺了皺眉,沒有理會趙鐵嘴的調侃,而是繼續低頭檢查屍身。他的手指輕輕觸到屍體的關節,那僵硬的觸感讓他不由自主皺起眉頭,關節硬得像石頭一樣,仿佛在死後受到某種巨大的打擊。
    “靈體才會這樣。”趙鐵嘴嘟囔了一句,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確定。兩人因這些異樣的發現而爭論不休,聲音在空蕩蕩的驗屍房裏回蕩,空氣中的緊張感愈加濃烈,讓人感覺呼吸都變得困難。
    陳墨不甘心這些謎團,他咬了咬牙,眼神堅定,拿出一根銀針,手微微顫抖著,瞄準女屍的死穴,紮入其中。瞬間,女屍的瞳孔猛然泛起白光,那白光刺目得如白日焰火,照亮了整個昏暗的驗屍房。陳墨的心髒頓時猛跳了一下,仿佛要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不由自主地俯身靠近,試圖看清那光芒中的秘密。不料,左眼卻驟然刺痛,像是一串利刃從眼球深處擠壓開來,鑽心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他痛苦地捂住眼睛,視網膜上仿佛展開一張血色的畫布,複雜的紋路在紅色中漫延滲透,與此同時,一種寒冷刺耳的低語鑽入他的耳中:“夜鴉...”那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直接在腦海中響起,讓人毛骨悚然。陳墨強忍疼痛,視角中的世界一陣恍惚時,屍身的鎖骨處竟然出現了一道暗青符文,如同一條蟄伏的蛇影,潛藏著不祥。
    趙鐵嘴臉色一變,變得煞白如紙,急忙把手蓋住陳墨的眼睛,旋即高喊:“別看!”然而,已經太遲,陳墨的眼角裂開蛛網狀的皺紋,猶如時光的殘痕。
    門外傳來重物拖拽的聲響,那聲音沉悶而又拖遝,如同從深淵而來,每一下拖拽都在房內回蕩不息,撞擊著他們緊張的神經。趙鐵嘴瞳孔陡然收縮,聲音顫抖地說:“他們來了!”
    兩人心中驚懼交加,還未反應過來,已經順手抄起案旁零碎器具,朝驗屍房外奔逃。慌亂中,趙鐵嘴瞅準時機,故意撞翻了火盆,火星四濺,像一顆顆流星劃過黑暗的夜空,炙熱的火舌瞬間蔓延,引開了追兵的目光。“走!”趙鐵嘴催促著,急切地推著陳墨。
    然而,卻在推搡間,趙鐵嘴猝不及防被三道黑影撲到牆邊,黑衣人的夜鴉彎刀已抵住他的咽喉,刀刃寒光徹骨,散發著冰冷的氣息:“窺魂之瞳果然在驗屍官身上…”他們不再言語,寂靜如同死亡的前兆,隻殘留著時間緩緩滴落的冷汗聲,那細微的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陳墨望著被抓住的趙鐵嘴,心中一陣掙紮,他的眼神中滿是痛苦和無奈,但此時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咬了咬牙,轉身朝著廊道盡頭奔去。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廊道盡頭,留下趙鐵嘴眼中未曾泯滅的信念。無聲的風在他耳畔低語,仿佛是幽冥的呢喃,輕輕撫過令人心悸的秘密。
    陳墨抱著趙鐵嘴,連滾帶爬地衝進了一條死胡同。老舊的牆壁散發著潮濕的黴味,那味道刺鼻難聞,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腐敗氣息,像是無數隻小蟲子鑽進鼻子裏。“往西…”亡靈的低語再次在陳墨的腦海中響起,縹緲而又急促,像是一陣風,轉瞬即逝。
    他猛然站起身,環顧四周。借著微弱的月光,他看到牆角堆放著幾個破舊的陶罐,罐身上塗滿了鮮紅的朱砂,那紅色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像是鮮血一樣。電光火石間,他一把扯斷了女屍脖頸上的鐵鏈,用盡全身力氣砸向陶罐。“哐啷”一聲巨響,那聲音在寂靜的死胡同裏回蕩,陶罐瞬間粉碎,刺鼻的朱砂粉末四處飛濺,像一團紅色的煙霧彌漫開來。陳墨顧不得其他,抓起一把朱砂粉末,朝著身後的方向猛地撒去。“啊!”身後傳來趙鐵嘴的慘叫聲。陳墨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揪住,不敢回頭,踉蹌著衝進了無邊的夜色之中。
    他沿著小路一路狂奔,不知跑了多久,直到雙腿再也無法支撐,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才停了下來。他抬頭望去,隻見遠處連綿起伏的山脈,在夜色中如同蟄伏的巨獸,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是赤炎山脈。他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土腥味,抬腳踏上山路。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突然感覺到腳下的岩石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所撼動,一陣異樣的震動從腳底傳來,如同一頭被激怒的巨獸在咆哮。這震動迅速傳遍全身,讓他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驚愕地低頭看去,隻見原本堅硬無比的岩石竟然開始扭曲變形,就像是被高溫融化的蠟燭一般,表麵變得柔軟而又粘稠。這詭異的場景讓他瞠目結舌,完全無法理解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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