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凶宅迷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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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墨跌跌撞撞地衝進那座廢棄的凶宅。在他踏入這片區域之前,便隱隱聽到了幾聲夜鴉那尖銳刺耳、如泣如訴的啼鳴聲,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在空氣中回蕩。身後,青色氣旋如附骨之疽,緊追不舍,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腐朽氣味,那氣味刺鼻得讓他的鼻腔一陣酸澀。
他感到眉骨處的裂紋正在加劇,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劇烈的疼痛,那疼痛如針芒般紮在他的神經上。
“砰!”
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撞開了那扇破敗的院門。門板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仿佛在宣告著這座凶宅的沉寂被打破,那聲音尖銳得直鑽他的耳朵。
陰影之中,一個佝僂的身影緩緩走出。
那是一個老瞎子,手中拄著一根不知是什麽動物的腿骨製成的骨杖。他的眼眶深陷,空洞洞的,卻仿佛能穿透黑暗,直視人心。
“棺中人,名叫燕無疆?”老瞎子的聲音沙啞,像是砂紙摩擦著木板,令人感到一陣陣的不適,那聲音在寂靜的宅院裏顯得格外突兀。
“你母親的牙印……”
話音未落,異變陡生。
原本斑駁的院牆,突然開始滲出一種幽藍色的液體。那液體散發著冰冷刺骨的氣息,仿佛來自九幽地獄,陳墨能感覺到那股寒意如冰刀般割著他的皮膚。
老瞎子原本平靜的麵容驟然緊繃,他手中的骨杖猛地插入地麵。
“鐺”的一聲,如同金屬撞擊,在寂靜的院落中顯得格外刺耳,那聲音震得陳墨的耳膜生疼。
陳墨強忍著頭痛欲裂的感覺,迅速用鐵鏈將破敗的院門纏繞了幾圈。他死死地盯著那些從牆縫中滲出的幽藍液體,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鐵鏈被侵蝕的痕跡,發現反物質的蔓延速度比他想象的還要快。
這樣下去,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突然,他注意到一個詭異的現象:那些幽藍液體在接觸到地麵上的塵土時,並沒有立即發生湮滅反應,而是像水滴落在紙上一樣,迅速擴散開來。
他心中一動,猛然想起之前在義莊裏看到的那些記錄。
反物質,遇血即爆!
他毫不猶豫地咬破了自己的指尖,鮮紅的血液滴落在地麵上。
“嗤——”
血液接觸到青磚的瞬間,爆發出了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響,那聲音像是無數惡鬼的嘶吼。緊接著,一股濃烈的白煙升騰而起,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氣味,那氣味嗆得他咳嗽起來。
陳墨不敢大意,他強忍著疼痛,用指尖的鮮血在青磚上迅速地繪製著符文。這些符文是他從一本古籍上學來的,據說可以驅邪避凶。當鮮血觸碰到青磚的那一刻,符文開始閃爍起微弱的紅光,那光芒如同跳動的火苗,詭異地搖曳著,仿佛有生命一般。隨著符文逐漸成型,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被扭曲,發出輕微的“嗡嗡”聲,一種無形的力量在符文間湧動,仿佛在抵禦著那幽藍液體所帶來的邪惡氣息。
隨著符文的完成,牆內突然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那是無數具骸骨相互摩擦,相互碰撞的聲音,仿佛有一支死人的軍隊正在牆內蠢蠢欲動,那聲音仿佛要將他的靈魂震出體外。
陳墨臉色慘白。
他意識到,這座宅院,遠比他想象的還要詭異,還要危險。
一聲巨響,打破了院落中的寂靜。一道黑影破窗而入,帶著淩厲的殺氣,直撲陳墨而來。
是夜鴉!
陳墨瞳孔驟然收縮。他想起之前聽到的夜鴉啼鳴聲,心中暗叫不好。他沒有時間去思考夜鴉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更沒有時間去想他到底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反擊!
他毫不猶豫地從腰間抽出解剖刀,猛地擲向院中的那口枯井。
解剖刀的刀柄上,鑲嵌著少量的朱砂粉末。
這是他為了防止意外,特意準備的。
朱砂,至陽之物,可以克製一切陰邪。
而反物質,恰恰就是至陰之物。
解剖刀準確地擊中了枯井的井口。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徹雲霄。朱砂粉末與反物質接觸的瞬間,發生了劇烈的爆炸。爆炸產生的衝擊波,瞬間將夜鴉掀飛。陳墨也被這股強大的力量震得連連後退,一口鮮血湧上喉嚨,被他強行咽了回去。
“往東三步!”
就在這時,老瞎子突然一把抓住陳墨的手腕,用力地將他往東邊拽去。陳墨心中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隻覺得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光線也變得昏暗起來。老瞎子的聲音急促而嘶啞,充滿了焦急。
陳墨雖然不知道老瞎子要做什麽他毫不猶豫地跟著老瞎子,朝著東邊跑去。
“哢嚓——”
就在他們剛剛離開原地的那一瞬間,地麵突然塌陷。一個巨大的黑洞,出現在他們眼前。黑洞之中,隱約可見一口青銅棺槨。棺槨之上,銘刻著古老而神秘的符文。那些符文散發著淡淡的青光,仿佛具有某種神秘的力量。那青光如同縹緲的鬼火,在黑暗中閃爍不定,時而明亮,時而微弱,仿佛在訴說著古老的秘密。符文的線條猶如蜿蜒的靈蛇,扭曲盤旋,每一道紋路都似乎蘊含著無盡的力量,陳墨靠近時,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磁場在符文間流轉,讓他的頭發都微微豎起,一種莫名的威壓撲麵而來,仿佛來自遠古的神靈在注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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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墨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棺蓋上一個特殊的符文。那是一個“燕”字。這個“燕”字符文閃爍著比其他符文更為耀眼的光芒,光芒中仿佛有無數細小的星辰在閃爍,如同一幅神秘的星空畫卷在眼前展開。當陳墨凝視著它時,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模糊的影像,像是一些古老的戰場、神秘的儀式,又好像是一段被遺忘的記憶。他的意識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陷入了一種恍惚的狀態。
與此同時,他的視線又轉向了那具在義莊發現的女屍,女屍身上纏繞的鐵鏈,其紋路竟然與這棺蓋上的符文完全吻合!
這絕不是巧合!
陳墨來不及細想,他從懷中掏出羅盤的碎片,開始迅速地拚合起來。這些碎片,是他從林寒山的住處找到的。他隱約覺得,這些碎片,就是打開這座棺槨的關鍵。
突然,一股陰冷的氣息籠罩了整個院落。原本彌漫在空氣中的青色氣旋,竟然開始實體化,凝聚成一個身穿紅色嫁衣的女屍。此前,陳墨在義莊就聽聞過一些關於紅衣女屍的神秘傳說,心中隱隱有了一絲不安。女屍麵容蒼白,雙目空洞,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微笑。她的指尖,纏繞著一條細長的鎖鏈,那鎖鏈的材質非金非鐵,散發著令人不安的氣息,那氣息讓陳墨的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夜鴉,是被巫蠱控製的活死人……”女屍的聲音冰冷而沙啞,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鬼。她那雙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陳墨,仿佛要將他的靈魂吞噬。
陳墨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小心……”
老瞎子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但他的話音還未落下,一道耀眼的光芒,突然穿透屋頂,直射而下。那是天泣峽穀的能量亂流!
陳墨隻覺得眼前一花,無數的記憶碎片,如同潮水般湧入他的腦海。他看到了血泊中冰冷的屍體,看到了破敗的村莊,看到了熊熊燃燒的烈火,看到了母親臨終前那絕望的眼神。
“娘……”
陳墨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他感到自己的靈魂,仿佛要被撕裂成碎片。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紅衣女屍猛然發力,一把將陳墨推向那口青銅棺槨。而她自己,卻化作一團血霧,擋在了能量亂流的前方……
陳墨隻覺一陣天旋地轉,身體如無根浮萍般墜入青銅棺槨,耳畔獨留冰冷的風聲嘶鳴,那風聲如鬼哭狼嚎般在他耳邊回蕩。
不知是誰的笑聲,如刀割土地般穿透空氣。紅衣女屍竟化作血霧,猩紅如殘陽,抵擋住那狂暴的能量亂流。即便是湧動的亂流,也無法撼動她化身成的血色帷幕,折射出密密麻麻的幻影,令人不寒而栗。
“用我的血為引!”老瞎子的聲音撕心裂肺,伴隨著肉體被刺破的慘厲痛苦。他掄起骨杖,用力刺入自己的心髒,鮮血奔湧而出,如潮水般席卷他的生命,他的記憶。
陳墨在半暈半醒中,隱約看見棺內的青銅麵具上,緩緩顯露出“山魈”二字,似乎將他牽引向某個未知的輪回。
夜鴉以刀鋒抵住老瞎子的咽喉,那刀刃寒光四溢,如同死亡的宣告。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鐵鏽氣息,每一秒都拉扯著陳墨的心神。
血與時間交融,永恒與刹那交錯,窗外的夜空,似乎已不屬於這個世界。
“祭品……已然完成。”夜鴉聲音低沉,透著無盡的陰冷,如夜雨中的鬼魅。
是什麽在暗示,僅僅一個瞬間的停滯,他與老瞎子間有某種奇異的協議,未明言的前奏,埋伏在那黑暗中的下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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