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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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海的反物質旋渦在蒼淵的嘶吼中徹底崩裂,那震耳欲聾的聲響如滾滾悶雷,在耳邊炸開。星芒如暴雨般迅猛地砸在礁石上,“劈裏啪啦”的撞擊聲不絕於耳,濺起的幽藍火花如同璀璨的煙火,映得眾人麵色忽明忽暗,那光影的閃爍好似在訴說著命運的無常。
陳墨被震得撞在礁石上時,尖銳的刺痛從身體接觸礁石的部位傳來,如同千萬根針同時紮入。喉間的腥甜幾乎要湧到舌尖——續魂丹的藥力正沿著血脈翻湧,勉強壓下內髒老化的灼痛,那灼痛如同一團熾熱的火焰,在體內肆意燃燒。
他望著那團比棺槨大十倍的黑影,雙目中鬼火凝成實質火焰,燒得空氣扭曲成模糊的波紋,能感覺到那股熾熱的氣流撲麵而來,帶著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
"陳墨!"蘇挽月的手突然扣住他手腕,涼得像浸過冰泉,那冰冷的觸感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另一隻手按在他後腰的傷口上,藥囊裏最後幾株赤焰草散落在地,碎葉上還沾著他的血,那血腥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刺鼻又濃烈。醫女的指尖在顫抖,冷豔的麵容因焦急而泛著青白,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亂,如同風中的殘燭:"你心跳亂得像擂鼓,再撐下去......"
"撐不下去也得撐。"陳墨反手握住她手腕,指腹觸到她腕間跳動的血脈——快得驚人,那快速跳動的血脈仿佛在訴說著她內心的恐懼與擔憂。
他抬頭時,瞥見燕無疆的雷火劍正劈碎半空中竄來的白骨,劍身上的雷紋劈啪作響,如同放鞭炮一般,映得他冷峻的臉泛著青紫色;阿九的翡翠熒光在身後鋪開,像層薄紗托住眾人的後背,山魈王的晶化軀體上裂開幾道細縫,正滲出淡綠色的黏液,那黏液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腥味,讓人聞之欲嘔。
蒼淵的黑影突然收縮,核心處那團幽綠的光猛地暴漲,周圍的海水瞬間沸騰起來,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熱氣帶著刺鼻的鹹味撲麵而來。
陳墨的巫紋在皮膚下翻湧,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骨髓——那是與"胎"共鳴的痛,那鑽心的疼痛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咬著牙,青銅鑰匙在掌心烙出紅痕,鑰匙尖端的雙生紋重疊圖案正發出幽光,與蒼淵核心的光遙相呼應,那幽光帶著一種神秘的力量,讓他的手心微微發麻。
"真正的力量來源於內心。"
虛無的聲音像塊浸了水的破布,從天際漫下來,那聲音低沉而空洞,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陳墨猛地抬頭,看見雲端浮著團半透明的影子,五官模糊如被霧氣揉散,卻讓他後頸泛起寒毛——那是比幽冥海更古老的存在。"隻有主動獻祭,才能喚醒巫族血脈的真正力量。"
獻祭。
這兩個字在陳墨腦海裏炸開。他的內心開始掙紮,一方麵是對蘇挽月深深的不舍,害怕自己這一去便再也無法回來,再也看不到她那冷豔而又關切的麵容;另一方麵是對未來的不確定,不知道獻祭自己的靈魂能否真的戰勝蒼淵,拯救大家。他想起玄冥真身質問時的眼神,想起蘇挽月雙生祭品的身份,想起阿九說過"空間稅要的從來不是等價交換"。
喉間的腥甜突然變苦,他終於明白:窺魂之瞳的反噬、巫紋的灼燒、甚至此刻內髒的老化,都是天地在索要"稅"——而他要交的,從來不是壽命,是靈魂。
"挽月。"他轉頭看向身邊的醫女,蘇挽月的瞳孔驟縮,顯然從他眼底讀出了什麽。
她的手指驟然收緊,指甲幾乎要掐進他肉裏:"陳墨,你敢——"
"我沒得選。"陳墨打斷她,聲音輕得像歎息。
他鬆開她的手,摸向懷中的續魂丹——那是她藏了三個月的最後一顆,本打算留到他油盡燈枯時用的。
此刻他卻將藥丸塞進她嘴裏,看著她震驚地瞪大眼睛:"替我留著命,等我回來。"
不等她反應,陳墨閉目催動窺魂之瞳。
眼前的世界瞬間扭曲,無數亡靈殘魂從幽冥海中浮起,紅衣女屍的臉在其中格外清晰——那是無妄台下壓著的怨魂,是蒼淵的"胎"裏最純粹的惡。他能聽見她淒慘的哭嚎,那聲音如同利刃般刺痛他的耳膜;能觸到她指甲裏的血垢,那黏膩的觸感讓他心生厭惡;能聞到她發間腐爛的花香,那刺鼻的氣味讓他幾近作嘔。
"借我力量。"陳墨在靈魂層麵低喝。
紅衣女屍的殘魂突然凝固,空洞的眼窩裏滲出血淚。
她的手指穿透陳墨的魂魄,像根燒紅的鐵釺直刺進他心髒——痛,痛到他七竅的血湧得更急,痛到他眼前發黑,卻又有股熱流順著傷口湧進經脈。
"陳墨!"燕無疆的劍鳴突然拔高。
陳墨睜眼,看見雷火劍劈開的火網出現裂痕,數根白骨穿透火網,直取蘇挽月後心。
他想動,卻發現身體重得像灌了鉛——窺魂之瞳的反噬比以往更劇烈,他的手背開始出現老人斑,發梢在肉眼可見地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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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的低吟像悶雷滾過。
山魈王的翡翠熒光突然暴漲,晶化軀體上的細縫裂成蛛網,綠色黏液噴濺而出,在眾人頭頂凝成屏障。那些白骨撞在屏障上,發出瓷器碎裂的脆響。
陳墨看見阿九的嘴角溢出黑血——山魈王在燃燒本源力量。
"空間稅?
去他娘的。"燕無疆的吼聲混著雷鳴。
他反手握住劍柄,雷火劍突然發出刺目白光,陳墨聽見空間撕裂的聲響——那是劍在斬斷幽冥海的規則束縛。
燕無疆的虎口崩裂,鮮血順著劍身流進雷紋,雷火更盛三分:"前朝皇族的血,從來不是用來跪的!"
蘇挽月突然咬破舌尖。
血珠濺在她指間的銀針上,銀針對空一拋,在眾人頭頂布成七星陣。
陳墨聞到濃重的血腥氣——那是她用自身血脈逆轉血月能量。
銀針陣泛起幽藍光芒,像麵倒扣的碗扣住眾人,反物質侵蝕的刺痛頓時弱了幾分。
醫女的額頭抵著他肩膀,氣若遊絲:"別讓我等太久......"
蒼淵的黑影開始膨脹,它膨脹的過程中,幽冥海的海水劇烈地翻騰起來,形成一個個巨大的漩渦,海水不斷地衝擊著周圍的礁石,發出“轟”“轟”的巨響。那股強大的力量讓眾人站立不穩,身體隨著海浪搖晃。礁石在黑影膨脹的擠壓下,開始出現裂縫,一些碎石紛紛掉落進海裏。這種環境的變化讓眾人的內心更加緊張,他們的行動也變得更加艱難。核心的幽綠"胎"幾乎要衝破外殼。
陳墨能感覺到巫紋在皮膚下沸騰,青銅鑰匙的光刺得他睜不開眼——雙生紋重疊處,正滲出淡金色的血。
"陰陽無極陣,終極形態!"
林寒山的聲音像炸雷,從幽冥海深處劈來。
陳墨猛地轉頭,看見遊方道士的身影浮在反物質旋渦上方。
他的道袍正在崩解,露出底下泛著幽藍的皮膚;他的雙眼變成兩個黑洞,正不斷吞噬周圍的光線;他的掌心托著團反物質核心,無數傀儡殘肢從漩渦裏鑽出來,裹著能量亂流,形成巨大的湮滅風暴。
"老林......"陳墨的喉嚨發緊。
他想起林寒山癲狂時說的"殉道者",想起那夜他在破廟喝得爛醉,說"總得有人把幽冥的門釘死"。
此刻道士的身影正在透明化,像團即將被風吹散的霧,卻又比任何時候都清晰——他終於要做那個把自己釘在門上的人。
湮滅風暴開始旋轉。
反物質與能量亂流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尖嘯。
蒼淵的黑影明顯一頓,核心的"胎"開始劇烈震顫。
陳墨握死青銅鑰匙,白發在狂風中亂舞。
他能聽見自己加速的心跳,能感覺到巫紋與"胎"的共鳴達到頂峰,能看見蘇挽月攥著銀針的手在抖,燕無疆的雷火劍在顫,阿九的翡翠屏障在碎。
"走!"林寒山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像從前給陳墨算卦時的語氣。
湮滅風暴的光突然大盛,刺得陳墨睜不開眼。
他最後看見的,是林寒山抬起手,掌心的反物質核心與風暴融為一體——遊方道士的身影,徹底融進了那團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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