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一片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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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壽康宮。
    “走水了走水了——快來人啊——”
    金碧輝煌的宮殿隱隱冒著火光,烏黑的濃煙直衝天際。
    太後在一群仆從的簇擁下,逃到了空曠的院中。
    隨著一群虎衛還有小太監的到來,一陣手忙腳亂之後,好在火勢並不大,沒過多久,便被撲滅了。
    宮中走水是頭等要事,很快壽康宮的門口來了許多轎輦。
    皇上和一眾嬪妃也先後來到了壽康宮。
    “母後,你沒事吧?李太醫,還不快去給太後診脈!”
    “是!”
    太後臉上還有未消散的驚慌,華麗的衣裳也因為沾了灰而失了往日的光彩。
    “哀家沒事,還好這些小太監和侍衛們來的及時!讓皇上掛心了!”
    站在太後身後的錢嬤嬤此刻卻眉頭緊皺,眼神時不時看向正在收拾水車的小太監。
    咦?!!
    她剛才怎麽好像看見元福了?!
    不!不可能!!!
    元福已經死了!
    一定是她看錯了......
    “皇祖母,您怎麽樣?身子要不要緊?”
    太後正和皇上說話,忽然聽見霍淼的聲音傳來,心中一陣欣喜。
    “淼兒,你今日怎麽在宮裏?”
    霍淼瞥了一眼身邊的霍夫人,道:
    “今日是因為要和母親來拜見皇貴妃娘娘,這會兒還在鍾粹宮,本想待會兒便來拜見皇祖母的,沒成想皇祖母這兒走水了......”
    太後拍了拍霍淼的手背,道:
    “淼兒真是個好孩子!皇祖母沒事!”
    太後正和霍淼說著話,絲毫沒有看見身後霍夫人眼眸中一閃而過的陰冷。
    正在這時,一個皇上的虎衛快步上前,走到皇上的身邊,道:
    “啟稟皇上,壽康宮走水,火勢已經被撲滅,沒有人傷亡,但這次最大的功勞是一個小太監,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恐怕這回損失慘重。”
    皇上聞言,麵露疑惑,揮了揮手,道:
    “是哪個小太監?既然立了功,就不必遮遮掩掩的,把他叫過來,朕重重有賞!”
    可是,下一秒,這個小太監被帶上來的時候,太後和錢嬤嬤卻徹底變了臉色,呆愣在了原地。
    “這......”
    皇上見到太後臉色瞬間黑了下來,於是也抬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太監。
    他心中疑惑,但麵上不顯,隻是覺得小太監確實有些眼熟,應該是在壽康宮見過。
    隻是一個小太監而已,為何太後會這般震驚,竟還變了臉色?
    霍夫人瞥了一眼太後,飛快的藏好眼眸中一閃而過的嘲弄。
    “啟稟皇上,臣婦有事稟告。”
    皇上瞥了一眼站在霍淼身旁,神色凜然的霍夫人,道:
    “霍夫人,你有何事?”
    霍夫人忽然跪在地上,道:
    “臣婦還請皇上恕罪,這個小太監名叫元福,是之前在壽康宮放毒蛇被判杖斃的小太監,是幾日前,臣婦去寺廟給佑兒誦經超度的時候,遇上了元福,一問才知道,是元福命大,被扔在亂葬崗之後,又被碰巧經過的農民給救了......”
    霍夫人說話間抬眸看向了太後,發現她的臉色黑的嚇人,眼底的冷笑一閃而過,又繼續道:
    “臣婦想著元福曾經是壽康宮的人,又已經因為上回的事情死過了一回,便帶他來了宮裏,想讓皇上處置,可是誰知這小太監剛才聽聞壽康宮走水,竟一溜煙跑來,隻為了救太後......”
    此話一出,場麵一度安靜了下來,靜的落針可聞。
    皇上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太後,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元福。
    他即便沒有說什麽,卻依舊有一股不怒自威的震懾力,讓站在一旁的人連大氣兒都不敢出。
    隻是除了太後以外的人,臉上的神情各異,眼神紛紛在太後和元福身上來回逡巡,甚至有人在偷偷觀察著皇上的眼神。
    “皇上,不知皇上該如何處置元福?”
    過了好半晌,太後終於調整好麵色,看了一眼皇上後,一臉的風淡雲輕道。
    好像壽康宮毒蛇一事,當真與她毫不相關似的。
    不等皇上回應,便聽見元福磕頭的聲音傳來。
    “皇上!奴才求皇上開恩啊——奴才隻是一介小小的太監,奴才和太子妃無冤無仇,又怎麽敢放毒蛇去害太子妃呢?”
    此話一出,又一次陷入了寂靜。
    誰人聽不懂,元福話中的意思,便是壽康宮毒蛇一事,他是受人指使。
    至於指使他放毒蛇的人是誰,大家心知肚明。
    元福正跪在地上磕著頭,忽然感覺背後有一道陰鷙的目光正死死的盯著自己,不由得渾身一僵,背脊生涼。
    錢嬤嬤早就壓下的心中的震驚,狠瞪了一眼元福,道:
    “你這個奴才好大的膽子!太後今日看在你因為剛才走水一事,為壽康宮盡心盡力,還想為你在皇上麵前求情,讓皇上放你一條生路,可是沒想到,你竟然敢隨意攀咬太後!!真是膽大包天!!”
    錢嬤嬤上前一步,跪在皇上麵前,又道:
    “元福滿口胡言,攀咬太後,還請皇上發落!”
    沒等皇上回應,霍夫人又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錢嬤嬤,道:
    “錢嬤嬤是怎麽斷定,元福是滿口胡言的?是親眼所見,還是急於辯解?”
    “你......”
    太後衣袖底下的手掌早就攥在了一起,長長的指甲嵌進肉裏,指縫中隱約可見一抹滲出的殷紅。
    這個霍夫人還真是愚蠢至極,辜負了她為霍家謀算的一片苦心啊......
    霍夫人抬眸看向太後的眸光也閃過了一抹意味深長。
    身後的嬪妃也開始議論紛紛。
    “一個小太監,哪有那麽大的能耐,用毒蛇去害太子妃呢?”
    “難道你是說,就是太後指使那小太監,就是為了用毒蛇去殺太子妃?可是為什麽呢?”
    “還能為什麽啊?當然是為了太後的外甥女霍淼可以替了太子妃的位置啊!但是你別忘了,有句話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看,這不是都來了嗎?”
    站在嬪妃身旁的皇貴妃自然是聽見了嬪妃們的議論,唇角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正在這時,傳來皇上不容置疑的聲音:
    “來人,把這個滿口胡言的奴才,拖下去亂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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