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的心跳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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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執可以確定,此刻的薑許並沒有發病,她第一次在清醒狀態下帶他來她的別墅。
    進門之後,看著薑許朝裏走,他沉默著跟了上去。
    薑許並沒有帶他去紅房間,而是去了她自己的臥室。
    薑許的房間色彩大多是暖色調,綢布窗簾延伸到地板上,旁邊是一麵巨大的透明落地窗,觀景很好。
    她的房間很大,除了必要的家具,還劃分出了一片區域充作她的衣櫥,甚至還專門做了一塊裝飾櫃,擺放著一些可愛玩偶和漂亮手辦。
    薑許喜歡一切好看的東西,不管有沒有用,隻要好看她就願意買單,然後擺放珍藏在家裏。
    薑許開了房間裏的暖氣,然後走到床邊的抽屜裏取出了一個小東西,對著陸執道:“把衣服脫了。”
    “……”
    見陸執還站著不動,隻一雙黑眸注視著她,薑許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容易讓人想歪。
    她幹咳了一聲,急聲解釋,“咳,我隻是想看一下你的傷口,順便幫你上個藥。”
    她攤開手心,那裏正安安靜靜躺著一個鋁管藥膏。
    “這是祛疤的藥膏,很好用的。”薑許自己是易留疤體質,一點小傷口都很容易留下疤痕,所以抽屜裏會常備這種藥膏。
    陸執身上除了有她上一世看到的腹部左側明顯的醜陋刀疤,還有很多不太明顯的細小傷口。
    她隻是想幫他處理一下。
    陸執慢慢地低下頭,望向她的手心,素白的手指從皮膚底下透出淺淡的粉,指尖部位指甲長長延伸。
    薑許最近做了新的美甲,比上次的更長更尖。
    在皮膚上用力劃過時,會留下一道腫起來的抓痕。
    他的神色複雜難明,一言不發地脫了外套。
    見他抬起手要脫最裏麵的那件打底衫,薑許著急忙慌避開視線。
    明明已經看見過很多次,但或許這是第一次在清醒狀態下讓他脫衣服,薑許臉頰有些不好意思地泛起粉紅。
    隔了會兒,衣料摩擦的聲音才結束。
    “好了。”他提醒。
    薑許有些緊張地扣手指,深呼吸幾口氣,這才回過了頭望向他。
    陸執的身材一向很好,他極度自律,也經常會去幹一些搬重物或工地的體力活。
    再加上他一有空就會打籃球運動,所以他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飽滿有型,很漂亮。
    但薑許的視線很快就被他腰腹的疤痕吸引。
    長長條條的,像一條醜陋的爬蟲攀附在上麵。
    但好在他的傷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傷口很平整,隻是有輕微的疤痕增生。
    和上一世看到的一模一樣。
    “你過來。”
    薑許讓他走近,隨即拿出醫藥箱裏的藥棉先幫他消毒,而後將藥膏擠在指腹上,朝他的身體貼了過去。
    她輕輕塗抹著,藥膏冰冰涼涼,但薑許依舊能感覺到他皮膚的炙熱,隨著呼吸上下起伏。
    “怎麽弄的?”她仔仔細細地幫他塗抹藥膏,狀似不經意地詢問。
    陸執低頭,隻能看見她烏黑圓潤的發頂。
    薑許其實並不矮,也有一米六五以上,但陸執太高了,淨身高將近一米九,薑許才堪堪到他肩膀。
    他又不說話。
    薑許猜到他的刀傷應該是跟那個投資公司的主理人有關,她要是想查也未必查不到,畢竟薑家的勢力也不容小覷。
    但薑許還是更希望他能自己說出來。
    他的性子太擰巴了,人如其名,執拗得很。
    這性格也讓他在成長起來之前吃了不少苦頭。
    “算了。”薑許無奈歎氣,她現在沒資格逼迫他說或是做他不願意的事。
    她也不想這樣。
    薑許將他身上看得見的大小疤痕全都塗了個遍,滑膩柔軟的手指在他光裸的上半身遊移,嚴絲密合沒有縫隙。
    所有的注意力都仿佛集中在那一小點,根本沒辦法忽視。
    陸執抿起唇瓣,後牙槽上下相抵,就連手都微微用力。
    指尖到他心口處時,薑許的動作猛地一頓。
    她能夠清晰感受到,他的心跳很快。
    一下一下地敲著她的手指,像是在與她興奮共舞。
    薑許倏的收回手,有些不自然道:“…等藥膏幹了你再穿回衣服。”
    “嗯。”
    等陸執重新將衣服穿好,兩個人從房間出來到客廳,薑許才覺得剛才那怪異又有些曖昧的氣氛消散了幾分。
    她盤腿坐在布藝沙發上,刀傷的事情暫且翻篇,但現在還剩下一件事。
    她垂著頭在心底斟酌措辭,約莫過了半分鍾,她抬起頭輕聲詢問他,“陸執,我們以後要不要考慮換一種方式相處?”
    陸執深眸盯著她:“什麽方式?”
    他問……什麽方式?
    反正不是現在這種尷尬又羞恥的金錢關係。
    “朋友,怎麽樣?”
    回答她的是男人的沉默:“……”
    薑許微微愣神,難道陸執連朋友也不想跟她做?
    也是,有了警方介入,現在的他已經不需要再還養父的巨額利息債務,而且他已經開始創業,隻要拉到了投資,他就不會再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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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上次也說了,他已經拉到了投資。
    既然如此,他就完全沒必要再陪著她虛與委蛇。
    這也是薑許提出想跟他換種方式相處的原因。
    但卻沒想到陸執根本不想跟她做朋友,或許他根本不想跟她再扯上任何關係。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在她病情惡化對他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之前,劃清界限。
    她不知道上一世是不是陸執對薑家下的手,但如果真的是他的話,那這一世,就在此刻終止他們的關係,那是最好的結果。
    她也幫過了他,他應該不會再過於記恨她了吧?
    陸執並不知道薑許在想什麽,他抬眸望向她,嘴角線條拉直,突然出聲,“你對我玩膩了?”
    “嗯?”他的話太過突然,薑許腦子一嗡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我什麽時候說過……”她說到一半突然停住。
    不對,現在的重點是這個嗎?他的關注點怎麽這麽奇怪。
    薑許:“你怎麽突然這麽問?”
    這跟現在的話題有關係嗎?
    陸執沒回答她的話,反而問道:“所以,你是想結束我們之間的關係?”
    “……不完全是。”
    他突然笑了一聲,但卻是冷笑,聲線也冷然下來,“薑許,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一個可以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卑賤玩物,你想對我怎樣就怎樣,你不想要我了就可以隨時無情地丟棄我?”
    薑許瞬間反駁,“我沒有這樣想過。”
    “但你不就是這樣做的嗎?”陸執雙眸緊盯著她,沉甸甸的,漆黑如同深淵。
    他一直都很清楚,薑許隻不過是把他當成一個隨時可以發泄的玩具。
    他在她心裏的地位或許和她房間裏擺放的那些漂亮玩偶手辦沒什麽區別。
    不,至少她的玩偶手辦都是精心包裝整齊擺放在展示櫃裏的。
    所以他連她的玩偶手辦都比不上。
    薑許啞然,“……”
    她對陸執做的那些事,在他看來,確實如他所說。
    如果她沒有重生,她或許還依舊樂衷於折磨他,等到玩膩了,就會像扔垃圾一樣將他丟棄。
    因為她上一世就是那樣做的。
    更甚至,得知他想創業的時候,她還罵他一隻臭蟲也想從爛泥翻身。
    後來更是動用薑家的關係,讓他的創業更加艱難。
    當時的她對他的表情難掩譏諷,“別想著創業就可以改變你那可笑的命運。不自知的東西,你生來就隻配做我的玩物。”
    想到當時她對他說的那些刺進人骨子裏的侮辱話語,薑許臉色一白。
    他應該一直都很厭惡她。
    可她明明對他這麽壞,他最後卻還是以德報怨,在東南亞出手救了她。
    這讓薑許怎麽能不感到愧疚?
    但同時她對他感情又是複雜的,她既因為自己在絕境之中被他所救而感激,又因為他有可能是毀了薑家害她淪落到紅燈區的凶手而害怕和憎恨。
    但因為後者隻是她的猜測,她沒有任何證據,上一世陸執除了收購了薑家,也沒有其他行為可以說明他就是凶手。
    所以還是前者的感情居多。
    到目前為止,明明她這一世隻是想幫幫他,不想再強迫他,可為什麽到頭來還是惹了他不高興?
    有眼淚不爭氣地從眼角流了下來,薑許不知道該說什麽彌補,隻能朝他不住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她徹底紅了眼眶,溫熱的淚珠不要錢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也不想哭的,但她卻根本止不住淚水。
    連她自己都分不清,這到底是突然發病,還是僅僅隻是情緒使然。
    為什麽…為什麽她上一世要對他那麽壞?
    陸執望著她血色盡失的慘白麵容,精致俏麗的臉蛋也有因他而染上悔意的那一天。
    而且他也沒料到,自己幾句話就將她惹得掉起淚珠子。
    他說的太重了嗎?
    薑許抽紙巾擦幹眼淚,聲音依舊抽抽搭搭的,“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陸執緘默一陣,最後隻留下一句:“……薑許,我不接受和你做朋友。”
    他並沒有再多說什麽或做什麽,隻是最後看了她一眼,推門離開了別墅。
    聽見冰冷的關門聲,薑許蜷縮在沙發上,慢慢將自己抱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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