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舟穿透雲層的刹那，辰昊眼前豁然開朗——懸浮於雲海之上的青雲門如倒扣的玉盤，三十六座主峰圍繞中央“天道峰”排列，飛瀑從峰尖傾瀉而下，形成閃爍著靈光的水幕。玄風長老抬手一指：“靈田峰在西南角，外門弟子需從引氣入體開始修行。”
    登仙台是座圓形白玉廣場，此刻擠滿了與辰昊年紀相仿的少年。中央懸浮著七麵青銅鏡，鏡麵上流轉著不同屬性的靈光——這是青雲門篩選弟子靈根的“測靈鏡”。
    “把手按在鏡麵上，”玄風長老示意，“莫要催動識海之力。”
    辰昊依言照做，測靈鏡突然爆發出刺目金芒，鏡麵上“天靈根”三字閃耀不止。周圍弟子發出驚歎，唯有器靈在識海急吼：“蠢貨！收斂金紋氣息！”他慌忙咬破舌尖，測靈鏡光芒驟斂，最終定格在“金靈根上品”。
    玄風長老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卻未多言，揮手招來外門執事：“帶他去靈田峰，丙字區。”
    靈田峰如層層疊疊的綠色梯田，每塊靈田都被透明光罩籠罩，裏麵生長著不同品類的靈草。辰昊的丙七號靈田位於半山腰，麵積約兩丈，土壤中埋著三塊刻有聚靈陣的青石板。
    “記住，每月需上繳十株一階靈草，”外門執事遞過一本泛黃的《靈田種植手冊》，“若連續三月不達標，便貶為雜役。”
    深夜，辰昊盤坐於靈田邊緣，神識沉入識海。萬寂空間的金紋地麵上，從蒼岩村帶來的七葉還陽草已結出果實，果肉中竟隱約浮現出兵器虛影——這是器靈解析還陽草藥性時，意外觸發的混沌同化。
    “別盯著草發呆，”器靈甩尾擊碎一柄虛影鋤頭，“把《靈田種植手冊》裏的‘赤焰草’種植法拆解，用金紋地模擬三倍靈氣濃度，但記住……”它突然化作流光繞著金紋地麵飛行，“隻催生出一階靈草的模樣，莫要讓靈田的聚靈陣察覺異常。”
    三日後，辰昊在靈田澆水時，隔壁丁六號靈田的少年主動搭話：“我叫周明，從青河村來的。你也是玄風長老帶回來的？他老人家百年不收徒，你可真幸運。”
    少年眼中閃過好奇，忽然指著辰昊的靈田：“你的赤焰草怎麽才發芽？我昨天剛催生到兩寸高。”
    辰昊低頭看著自家靈田裏剛破土的嫩芽，實則識海中小世界裏的赤焰草已抽枝三尺，葉尖凝結的焰珠比外界亮三倍。器靈的聲音在識海響起：“笑他！說你在研究‘慢靈培育法’。”
    他撓撓頭：“我這人笨，怕催熟了靈草根基不穩。”周明哈哈大笑，轉身時腰間的儲物袋不慎掉落，露出半塊刻著骷髏刀紋的令牌——正是蒼岩村山匪麵具上的圖案。
    深夜，辰昊正在嚐試將山匪的斷刀虛影融入《青雲引氣訣》，識海突然泛起漣漪。一道陰冷的神識如毒蛇般鑽進眉心，直奔金紋碎片而去。
    “找死！”器靈尾鏈狂甩，識海深處的混沌迷障轟然展開。來者眼中，辰昊的識海竟變成一片廢墟，無數生鏽的農具散落其間，而真正的萬寂空間，正被金紋掩蓋在廢墟深處。
    次日，辰昊在執事殿看到周明被幾名內門弟子押走，耳邊飄來隻言片語：“私藏血魔殿信物……”他攥緊袖口，掌心全是冷汗——昨夜的神識攻擊，正是來自周明。
    “看到了？”器靈趴在金紋地麵上，尾鏈直指周明掉落的令牌虛影，“血魔殿的觸手早就伸進了青雲門。那老東西玄風長老）帶你來，怕是早就知道你身上有殘片。”
    辰昊望著識海中逐漸清晰的鴻蒙輪盤虛影，忽然想起登仙台測靈時，玄風長老袖口的雲紋與碎片上的紋路完全一致。器靈突然開口：“別信任何人，包括你的師父。當年吾主碎裂成七片殘片，便是被最信任的仙人所害……”
    話未說完，靈田外突然傳來鍾聲，三長兩短——這是外門弟子集合的信號。辰昊起身時，發現自己培育的赤焰草不知何時在根部纏上了金紋，葉片上竟浮現出微小的劍紋圖案，這是混沌之力與器道共鳴的征兆，連器靈都未曾預料。
    集合廣場上，外門執事宣布下月將舉行“靈草品鑒會”，優勝者可進入內門試煉。辰昊摸著眉心的金紋，聽著周圍弟子的議論，忽然明白：在這看似光明的仙門裏，每一步都可能踩中暗雷。
    遠處，玄風長老的青鸞舟正從天道峰方向飛來，袖口的雲紋在陽光下格外清晰。器靈的尾鏈突然繃緊，識海中小世界的金紋地麵竟微微震動——那是殘片之間的第二次共鳴，比在蒼岩村時更加強烈。
    “記住，”器靈的聲音罕見地低沉，“當你覺得仙門安全時，便是危險降臨之時。而你唯一的活路，就是讓萬寂空間在識海深處……”
    “長得比任何靈草都快。”辰昊喃喃自語，望著廣場上飄揚的青雲門旗幟，忽然發現旗角的雲紋，竟與鴻蒙輪盤的邊緣紋路分毫不差。他忽然意識到，這個秘密的開端，或許從他踏入青雲門的第一步起，就早已被卷入一場橫跨萬域的混沌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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