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小智分別的第二天，小遙在家裏來回踱步，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精靈球。平日裏擺滿華麗大賽緞帶的陳列櫃此刻失去了吸引力，電視裏重播的舊賽事畫麵也讓她提不起興致。
    窗外的陽光灑在草坪上，卻照不亮她逐漸耷拉的肩膀。她早就習慣了每天和小智特訓的日子，突然閑下來反而渾身不自在。
    “不行！”小遙猛地坐直，馬尾辮甩得老高，“聽說關東也有華麗大賽，我要去找小智！”於是她坐著小田卷博士一起來了關東。
    當小田卷博士的車停在真新鎮時，小遙對著車窗整理發帶的手都在微微發抖。第二天正午，她站在小智家門前敲響了門，“來了。”
    “哢嚓。”小霞抱著一盆剛澆過水的盆栽出現在門口，水珠順著葉片滴在她淺藍色的圍裙上。兩人對視的瞬間，空氣仿佛凝固了兩秒。
    “小遙？”小霞率先打破沉默，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你怎麽突然來了？”
    “我聽說關東也要舉辦華麗大賽，就想著來參加。”小遙努力讓語氣聽起來輕鬆，目光卻不自覺地往屋裏瞟，試圖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小霞恍然地笑了笑，側身讓出門口：“原來是為了比賽啊。快進來坐！小智一大早就跟著大木博士去研究所了。”她將盆栽小心擱在牆邊，水珠在地板上洇出深色痕跡。
    小遙踏進玄關，目光掃過牆上貼著的照片，喉嚨突然發緊。
    照片裏小智咧嘴大笑，皮卡丘在他肩頭，而小霞倚在另一側，眼角的笑意和記憶裏那個總愛凶巴巴叉腰的模樣判若兩人。
    “喝點什麽？冰箱裏有橘子汽水。”小霞已經係緊圍裙，轉身時發梢掃過小遙手背，“不過小智不在，要不要我帶你去研究所逛逛？”
    小遙捏著精靈球的手指微微收緊，擠出個笑容：“好啊，我也想看看大木博士了。”她跟著小霞穿過紫藤花架，涼鞋踩在碎石路上發出細碎聲響。
    “小遙，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嗎？”小霞突然停下腳步，指尖輕撫過垂落的花枝。
    小遙臉頰微微泛紅，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羞澀，囁嚅著：“我好像有點明白了，可是……
    小霞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拍拍小遙的肩膀說：“你能明白就好。”她走上前，輕輕握住小遙的手，“感情這種事，有時候就得跟著心走。”
    小遙猛地抬頭，卻撞進小霞清亮的目光裏。那一刻，她忽然讀懂了對方眼底的坦蕩與了然。
    兩人很快就到了研究所，“呦，小遙。”小弘看到她，笑意盈盈，“是來找小智的嗎？”
    小遙臉頰瞬間染上一抹豔麗的紅暈，慌亂地擺擺手，說話也變得語無倫次：“我……我是來參加關東華麗大賽的，順便……順便看看小智在不在。”
    小弘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促狹的笑意：“順便？我看是專程吧。”他調侃的話語讓小遙的臉更紅了，仿佛要滴出血來。
    “這位就是小遙嗎？”透子抱著一摞精靈圖鑒從實驗室轉角走出，栗色的發梢隨著步伐輕輕晃動，眼中盛滿好奇。
    小遙望著眼前氣質溫柔的少女，指尖不自覺地絞緊背包帶，臉頰還帶著被小弘調侃後的緋紅：“你、你就是透子嗎？常聽小弘提起你……說你對神奇寶貝協調訓練很有研究。”
    小霞好奇地四處張望，目光在眾人身上流轉，隨後看向小弘問道：“小弘，聖代呢？怎麽沒見她？”
    小弘正往精靈球充電器裏挨個放置精靈球，聞言動作頓了頓，無奈地撇了撇嘴：“大小姐還在家當睡美人呢。”
    他將最後一顆精靈球卡進卡槽，金屬碰撞聲清脆利落，“我敲了半小時門，結果她裹著被子翻個身，嘟囔著‘再睡五分鍾’，根本叫不醒！”
    小霞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指尖輕點著下巴調侃道：“看來聖代真的一點沒變呢？”
    小遙依舊紅著臉，眼神中滿是期待，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弘，那個……小智到底在哪啊？”
    小弘看著小遙局促又急切的模樣，心中暗笑，故意拖長了聲音：“嗯……他呀，在後院呢，跟他的神奇寶貝一起玩呢。”
    小遙一聽，腳尖不自覺地在地上輕點。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些，“那……那我去後院找他。
    後院的草地上，小智正愜意地躺在卡比獸圓滾滾的肚子上，菊草葉蜷在他臂彎裏打盹，陽光透過樹蔭在他臉上灑下斑駁光影。皮卡丘蹲在一旁的樹樁上，尾巴尖有節奏地晃著，忽然耳朵一動，朝著來人方向叫了一聲。
    小智揉著眼睛撐起身子，帽簷下的視線先是被晃動的馬尾辮吸引，看清來人後瞬間從卡比獸身上彈起。“小遙？！”他腳下打滑差點摔在草地上，卡比獸不滿地哼唧兩聲翻了個身，震得周圍草屑紛飛。
    “你怎麽來了？！”小智臉頰泛紅，慌亂地拍掉身上的草葉，連說話都變得磕磕巴巴。
    小遙盯著他後腦勺翹起的呆毛，突然覺得鼻子發酸——明明才分別一天，卻像隔了整個季節。她用力眨了眨眼，揚起下巴：“關東華麗大賽的事，你不會早就忘幹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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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沒忘！”小智立刻來了精神，他說話時呼出的熱氣帶著薄荷糖的甜味，小遙這才發現他嘴角還沾著果醬，八成是偷吃了後院的樹莓。
    菊草葉這時蹭了過來，嫩綠色的葉片輕輕卷住小遙的指尖。小遙蹲下身，用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菊草葉的腦袋，嘴角不自覺地彎起弧度：“菊草葉真可愛啊。”
    小智撓了撓頭，在一旁蹲下，目光灼灼地看著小遙：“這次華麗大賽，我一定要全程給你加油！我還想了好多給你助威的口號呢！”
    小霞拿著兩杯冰果汁走了過來，將其中一杯輕輕遞給小遙，目光溫柔又了然：“知道你肯定渴壞了，快喝點。”
    她挨著小遙坐下，肩膀輕輕撞了撞她，壓低聲音道，“剛才看你盯著小智的樣子，和我第一次見他時一模一樣呢。”
    小遙手一抖，果汁在杯壁蕩出細小的漣漪。她慌亂抬頭，卻撞進小霞帶笑的眼睛裏，對方眼裏沒有半分敵意，反而盛滿鼓勵。
    “別緊張。”小霞把吸管塞進她手裏，“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你看小智的眼神，比皮卡丘看到番茄醬還亮。”
    小智還在一旁滔滔不絕地比劃著助威口號，菊草葉跟著他搖頭晃腦。
    小霞望著男友的背影，嘴角揚起一抹寵溺的笑，忽然轉頭對小遙認真道：“小智這家夥，滿腦子都是神奇寶貝和對戰，但他其實特別單純。”
    她輕輕歎了口氣，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玻璃杯壁，“現在不著急，得慢慢來。”
    小遙驚訝地睜大眼，指尖的吸管都微微發顫。小霞接著說，“我和小智啊，更像吵不散的夥伴。”
    這時皮卡丘突然蹦到小遙膝頭，圓溜溜的眼睛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小霞趁機站起身，“我去幫大木博士整理圖鑒，你們慢慢聊。”臨走前，她悄悄衝小遙眨了眨眼，“無論什麽時候決定，我都支持你。”
    小智終於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小跑過來時帶起一陣風：“小霞說什麽啦？是不是在說我壞話？”他蹲下身時，陽光正好照亮他帽簷下亮晶晶的眼睛。
    小遙望著那張熟悉的笑臉，輕輕搖了搖頭，指尖無意識地撫過皮卡丘柔軟的皮毛。或許正如小霞所說，有些話，不必急於一時。有些心意，會在時光裏慢慢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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