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前往中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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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皎潔的月光灑在青石小路上,為相擁的兩人鍍上一層銀輝。
"韓雲霄,你這個...…大壞蛋!"林婉兒醉眼朦朧地仰望著他,聲音裏帶著幾分嬌嗔幾分委屈。她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揪著他的衣襟,仿佛這樣就能抓住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人。
"韓雲霄,我不要你抱……放我下來!"她掙紮著扭動身子,卻因醉酒而綿軟無力,最終隻能像隻小貓般蜷縮在他懷裏。夜風拂過,帶來她身上淡淡的酒香和梨花香氣,混合成一種令人心醉的味道。
韓雲霄低頭看著懷中不安分的人兒,月光下她泛著紅暈的臉頰格外動人。聽著她一聲聲的控訴,他竟覺得這樣的林婉兒可愛得緊,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笑意。
"韓雲霄,我還要喝酒……你把我的酒藏哪了?"她突然仰起頭,濕潤的眼眸直直望進他的眼底,那目光燙得他心頭一顫。
林婉兒不知道,此刻她酒後吐露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鈍刀,在韓雲霄心上緩緩劃過。她更不知道,自己醉酒後這般毫無防備的模樣,讓抱著她的男人第一次產生了想要永遠保護她的衝動。
"要怎樣做……才能讓你喜歡我一點點?"她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帶著哭腔的呢喃讓韓雲霄心頭一緊。月光下,他看見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她眼角滑落,燙得他胸口發疼。
"韓雲霄,我不要再喜歡你了……心好疼......"她突然用力捶打著自己的心口,"忘不掉……就是忘不掉你啊!"
韓雲霄急忙捉住她自虐的雙手,將她緊緊按在胸前。感受著她單薄身軀的顫抖,一種從未有過的憐惜之情湧上心頭。他下意識收緊了手臂,仿佛這樣就能將她所有的痛苦都納入自己懷中。
"爺爺……婉兒該怎麽做?婉兒好想你......."她突然像個迷路的孩子般放聲大哭,淚水浸濕了他的前襟,"你怎麽就留下婉兒一個人...…婉兒不想一個人......"
韓雲霄的腳步頓住了。夜風送來她破碎的哭聲,每一句都像針一樣紮在他心上。他低頭看著懷中哭得不能自已的女子,喉結滾動了幾下,終是輕聲道:"你不會是一個人......"
但林婉兒已經帶著淚痕昏睡過去,錯過了這句他第一次發自內心的承諾。
雲海宮的客房內,韓雲霄小心翼翼地為她掖好被角,卻被醉夢中的她一次次踢開。他竟出奇地有耐心,反複為她蓋好,直到她終於安靜沉睡。站在床前凝視她許久,他才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
書房裏,燭火搖曳。韓雲霄取出那個珍藏的木盒,一顆紅豆靜靜躺在掌心。這是那日在罌粟穀,從她要送給自己那個香囊中掉落的。韓雲霄指腹摩挲著光滑的豆麵,他眼前浮現出林婉兒明媚的笑靨。
“她與小玲兒多麽不同啊……”他在心裏默默比較。小玲兒像一泓清泉,溫婉含蓄;而林婉兒卻似一團烈火,熱烈張揚。她敢愛敢恨的樣子,她天真爛漫的笑容,她倔強執著的眼神……不知何時,這些畫麵已深深刻在他腦海裏。
指間的紅豆突然變得滾燙。韓雲霄握緊拳頭,感受著豆子硌在掌心的微痛。“我這是在做什麽?”他自嘲地想。
“明明心裏裝著小玲兒,卻在這裏為另一個女子心動?”
燭光下,他的影子在牆上拉得很長。恍惚間,他仿佛看見兩個身影在拉扯——一個是溫婉的小玲兒,一個是明媚的林婉兒。
"若是...…若是從未遇見小玲兒…..."這個念頭突然闖入腦海,讓他自己都吃了一驚。原來不知不覺間,這個活潑俏皮的姑娘已經在他心裏占據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窗外,一輪明月高懸。韓雲霄望著紅豆,眼神逐漸堅定。“小玲兒已經有了她的幸福,而我……”他輕輕將紅豆貼近心口,是不是也該給自己一個機會?
“林婉兒……”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仿佛是從內心深處發出的輕歎。這個名字在他的舌尖上輕輕滾動,帶著一絲無奈和苦澀。
“若你執意要愛……那就愛下去吧。”林婉兒的堅持和執著讓他心疼。
這一刻,韓雲霄終於看清了自己的心。他向來是個決絕的人——要麽不愛,要麽深愛。而現在,他選擇將那份未能給予小玲兒的深情,全部留給這個為他哭、為他笑、為他心碎的傻姑娘。
燭火"啪"地爆了個燈花,像是在為他的決定喝彩。窗外,東方已現出魚肚白,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而在那遙遠的漠北之地,有一處靜謐的地方,夜色如墨,萬宗門的大殿內,燭火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光影交錯,映照出淩若飛那冷峻而堅毅的麵容。他背負著雙手,靜靜地立在窗前,凝視著遠處連綿起伏的山脈,那山脈在夜色中顯得神秘而莊嚴。
淩若飛的目光如寒星般冷冽,仿佛能穿透黑夜,洞察到山脈背後隱藏的一切。他的眼中閃爍著深不可測的寒光,這寒光既包含著他對權力的渴望,也透露出他對敵人的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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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大殿內的寂靜。淩若飛的得力助手王鑫快步走入大殿,他的步伐穩健而迅速,顯示出他的幹練和果斷。王鑫來到淩若飛麵前,單膝跪地,低頭抱拳,恭敬地稟報:“宗主,厲傾宇已經成功地鏟除了暗影門在中原的勢力。如今,中洲的暗影門群龍無首,內部陷入一片混亂,正是我們出手的絕佳時機!”
淩若飛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輕蔑而又冷酷的笑容。他的笑聲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仿佛是對厲傾宇的嘲諷和不屑。
“真沒想到啊,厲傾宇這個家夥竟然真的能夠駕馭麒麟刀。”淩若飛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驚訝,但更多的是對厲傾宇實力的認可。然而,他緊接著話鋒一轉,“不過,這也算是他幫了我一個大忙,替我除掉了衛淩燁那個絆腳石。”
說完,淩若飛緩緩轉過身來,他的目光如同一把銳利的刀子,直直地刺向殿外。那目光中蘊含著無盡的野心和欲望,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暗影門這塊肥肉,我們萬宗門怎麽可能會放過呢?”淩若飛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可一世的霸氣。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從殿側走了出來。此人正是淩若飛的兒子淩雲浩,他身姿挺拔,氣宇軒昂,眼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仿佛燃燒著一團火焰。
淩雲浩走到淩若飛麵前,抱拳請命道:“爹,孩兒願前往暗影門,定能一舉將其拿下,揚我萬宗門威名!”他的聲音堅定而自信,沒有絲毫的猶豫和退縮。
淩若飛看著自己的兒子,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他知道,淩雲浩不僅繼承了他的武藝和智謀,更有著一股勇往直前的勇氣和決心。
淩若飛凝視著兒子,眼中既有審視,也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欣慰。他微微頷首:“好,浩兒,你與王鑫一同前往中洲,務必拿下暗影門總舵!”
淩雲浩眼中閃過一絲興奮,鄭重道:“孩兒絕不會讓爹失望!”
他轉身離去時,拳頭暗暗攥緊,心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他渴望證明自己,渴望擺脫“淩若飛之子”的光環,讓所有人知道,他淩雲浩,靠的是自己的實力!
在萬宗門內,眾人對他的態度可謂是複雜多樣。雖然有不少人對他心懷敬畏,但真正心悅誠服的人卻寥寥無幾。那些德高望重的長老和護法們,表麵上對他畢恭畢敬,仿佛他是萬宗門的頂梁柱一般,但實際上,他們在背地裏卻對他嗤之以鼻,認為他不過是個依靠父親權勢的紈絝子弟罷了。
這種被人輕視的感覺,讓淩雲浩感到無比的憤怒和不甘。他深知,若想要改變眾人對他的看法,就必須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的實力。而這一次,拿下暗影門的任務,無疑給他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機會。
“這一次,我一定要讓所有人知道,淩雲浩絕非徒有虛名!”他暗暗發誓道。
待淩雲浩離開後,淩若飛目光深沉,對王鑫沉聲道:“王鑫,浩兒雖已成長,但畢竟年輕氣盛,你務必護他周全。他是我萬宗門的未來,絕不能有任何閃失!”
王鑫低頭抱拳,鄭重道:“宗主放心,少主是屬下看著長大的,屬下定會以性命相護!”
淩若飛微微頷首,目光再次投向遠方,低語道:“浩兒,希望這一次,你能真正獨當一麵……”
半月後,麒麟殿內,厲傾宇的傷勢在鬼醫的精心調理下已痊愈,此刻他正立於殿中,手中握著麒麟刀,刀鋒寒光凜冽,映照著他冷峻的麵容。
阿蔓快步走入,單膝跪地:“殿主,暗影門的天擎求見!”
厲傾宇眉頭微皺:“天擎?他來找我做什麽?”
阿蔓搖頭:“他未說明緣由,隻說有要事相求。”
厲傾宇沉吟片刻,點頭道:“讓他進來。”
不多時,天擎踏入殿中,神色凝重。他抱拳深深一禮,聲音低沉而堅定:“厲殿主,天擎今日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厲傾宇目光銳利,直視著他:“何事?”
天擎麵色凝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這口氣能夠平複他內心的焦慮和不安。他的聲音低沉而嚴肅,透露出一種沉甸甸的壓力:“萬宗門已經派遣了大量的人手圍攻中洲暗影門總舵,門中的弟子們傷亡慘重,情況十分危急。盡管他們之前授衛淩燁的意做了很多錯事,但他們都是迫不得已……”
天擎頓了一下,他的目光緊盯著厲傾宇,眼中流露出懇切和焦急,“厲殿主,如今暗影門遭遇如此大難,懇請您能夠出手相助,拯救門中的弟子們於水火之中!”
自那日於暗影門分舵得厲傾宇所救,天擎對厲傾宇之看法,便有了天翻地覆之變化。其親睹厲傾宇之重情重義,及正直俠義的品行,令其對厲傾宇滿懷敬意與欽佩。
厲傾宇眸光一冷:“天擎,我為何要插手你們的紛爭?”
天擎的眼眸深處,似乎有一道細微的光芒在閃爍,那是一絲難以掩飾的痛苦之色。他緊咬著牙關,聲音略微有些顫抖地說道:“殿主,暗影門中並非所有人都是十惡不赦之徒!衛淩燁在位時,為了煉製那所謂的碧血株,他竟然喪心病狂地抓捕了大量無辜之人,並將他們囚禁在地牢之中,當作試驗品來試藥……而如今,那些可憐的人們仍然被困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生死未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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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傾宇靜靜地聽著天擎的訴說,他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雙眼之中更是寒光四射。突然間,他的腦海中猛地浮現出夢中看到佟玲被強行喂下碧血株時那痛苦掙紮的模樣。那一幕場景,如同惡魔的利爪,緊緊地揪住了他的心髒,讓他的胸口一陣陣地發緊,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攥住。
尤其是當他回想起那個在夢中反複出現的畫麵——玲兒被喂下碧血株時,那孤獨、無助且充滿痛苦的神情,更是讓他心如刀絞,痛徹心扉。他無法再忍受這樣的事情再發生,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去解救那些被囚禁的無辜之人。
他沉默片刻,終於冷聲道:“好,我答應你。”
天擎眼中浮現感激之色,單膝跪地,鄭重道:“厲殿主大恩,天擎此生難報!從今往後,暗影門上下,願為殿主效犬馬之勞!”
天擎之所以會選擇投靠衛淩燁,其目的非常明確,那就是借助衛淩燁強大的勢力來鏟除陸定之這個仇人,以報滄溟教眾兄弟的血海深仇。然而,當陸定之最終命喪黃泉之後,天擎心中的仇恨卻並未隨之消散。
後來,在佟玲被囚禁於暗影門期間,她曾向天擎透露了一個驚人的秘密——滄溟教一夜之間慘遭滅門的真相。盡管陸定之的行為並非出於本意,但終究是他直接導致了這場滿門被屠的慘劇發生。這個事實讓天擎對陸定之的恨意愈發深沉,難以釋懷。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天擎漸漸明白,無論怎樣的仇恨都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執著於過去的恩怨隻會讓自己陷入無盡的痛苦之中。於是,他決定放下心中的執念,不再被仇恨所左右。
如今,天擎心中唯一的願望便是拯救那些被困在中洲暗影門中的無辜之人,將他們從水深火熱的苦難深淵中解救出來。這不僅是為了彌補曾經的過錯,更是為了讓自己的內心得到真正的安寧。
厲傾宇抬手示意他起身,淡淡道:“我不需要暗影門的臣服,但那些無辜之人,必須救出來。”
天擎重重點頭,眼中閃過一絲釋然。他曾經投靠衛淩燁,隻為借勢複仇,可如今,他隻想救出那些無辜之人,彌補自己曾經的過錯。
麒麟殿外,厲傾宇他們出發前,唐素心匆匆趕來,眼中滿是擔憂。她快步走到厲傾宇身前,輕聲道:“厲大哥,此行凶險,你一定要小心……”
厲傾宇微微頷首:“放心。”
唐素心目光轉向天擎,欲言又止。天擎察覺到她的視線,心頭微顫,卻不敢直視,隻是低聲道:“唐姑娘,保重。”
唐素心抿了抿唇,終究隻是輕輕點頭:“你也是……”
天擎心中苦澀,卻不敢表露,隻是默默轉身,跟隨厲傾宇一行人策馬離去。
唐素心望著他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她不知道自己對天擎是什麽感覺,隻是每次見到他,心中總會泛起一絲異樣的波瀾……
在遼闊的海麵上,厲傾宇一行人乘坐的大船如離弦之箭一般,劈開波浪,向著中洲的方向疾馳而去。船帆在海風中獵獵作響,仿佛在訴說著他們的急切心情。
船艙外,天擎正站在船舷邊,專注地擦拭著他的短劍。陽光灑在劍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突然,劍身映出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過船舷,瞬間消失在海麵上。
天擎的動作猛地一頓,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緊緊鎖定著那道黑影消失的方向。他壓低聲音,向船艙內的厲傾宇報告道:“有人跟蹤我們。”
厲傾宇原本正坐在桌前,用指尖輕叩著桌麵,節奏穩定而有規律。聽到天擎的話,他的動作微微一頓,但嘴角卻揚起了一抹了然的弧度,仿佛對這一情況早有預料。
“從離開麒麟殿時就跟著了,”厲傾宇的聲音平靜而沉穩,“倒是沉得住氣。”
就在同一時間,中洲暗影門地牢的深處,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鎖鏈斷裂聲。這聲音在寂靜的地牢中顯得格外突兀,仿佛預示著某種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
在黑暗的角落裏,一個渾身是血的身影正艱難地扶著牆壁站立起來。他的身體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可能倒下。他的頭發淩亂不堪,遮住了他的麵容,但透過那一縷縷發絲,可以看到他那雙眼睛在黑暗中散發著詭異的紅光,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魔一般。
他的手指顫抖著,緩緩地撫摸過牆上刻著的暗影門徽記。那徽記原本是暗影門的標誌,象征著門內弟子的榮耀和地位。然而,此刻這個渾身是血的人卻對它毫無敬意,他的手指突然發力,將那徽記硬生生地碾碎,化作了一堆粉末。
“衛淩燁……你給我等著……”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詛咒。這句話在地牢中不斷回蕩,帶著無盡的恨意和怨念,讓人不寒而栗。
而厲傾宇所乘坐的大船,在平靜地航行了三天之後,也迎來了第一波襲擊。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陽光明媚,海風輕柔。然而,就在這看似寧靜的時刻,天空突然被一片密密麻麻的箭雨所覆蓋。這些箭矢如潮水般湧來,鋪天蓋地地射向大船,而且每一支箭上都燃燒著詭異的綠色火焰,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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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的火焰在半空中交織成一片綠色的火海,將半邊天空都染成了慘綠色,讓人不寒而栗。厲傾宇見狀,眉頭微皺,他迅速揮袖,一股強大的內力如狂風般席卷而出,將射來的箭矢紛紛震開。
然而,就在他以為已經抵擋住這一波攻擊的時候,一枚刻著骷髏紋路的箭簇卻如閃電般擦過他的耳際,帶起一縷發絲。厲傾宇心中一驚,這箭簇的速度和力量都遠超其他箭矢,顯然是經過特殊設計的。
"腐骨箭?"一旁的天擎臉色驟變,失聲叫道,"這不是冥王殿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間,海麵像是被引爆了一般,掀起了一道巨大的水牆。水牆如同一條凶猛的巨龍,咆哮著衝向大船。與此同時,十二條玄鐵鎖鏈破水而出,如同十二條黑色的巨蟒,以驚人的速度纏繞住了飛舟。
隨著鎖鏈的收緊,大船發出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被撕裂。而在這驚心動魄的一幕中,一個戴著鬼麵具的黑袍人如鬼魅般踏浪而來。他手中握著一支骨笛,輕輕吹奏起來,骨笛發出的聲波如同驚濤駭浪一般,震得眾人氣血翻湧,頭暈目眩。
厲傾宇看著來人問:"閣下既然敢來,何必藏頭露尾?"
麵具人突然發出淒厲的笑聲,骨笛聲調陡然拔高。就在眾人運功抵禦時,船艙底部傳來爆炸聲——有人早就在飛舟上做了手腳!
在一片混亂之中,厲傾宇的目光突然被麵具人左手小指不自然的彎曲所吸引。這個細微的動作,讓他的瞳孔猛地收縮,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震驚。
他的思緒瞬間被拉回到多年前的青雲峰上,當時蕭千寒身旁的那個黑袍人,同樣有著這樣一個特征——左手小指不自然地彎曲。而且,那個鬼麵具上的圖案竟然也是一模一樣的!
厲傾宇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這個人不是玲兒口中的衛淩燁?可是,衛淩燁明明已經被自己親手殺死了啊!那麽,眼前這個麵具人究竟是誰呢?
帶著滿心的疑慮,厲傾宇決定試探一下對方,於是他高聲喊道:“衛淩燁?”
果然,麵具人的動作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明顯停滯了一下,然而,僅僅是一瞬間,他便像是被激怒了一般,更加瘋狂地向厲傾宇發起攻擊。
就在飛舟急速墜向海麵的一刹那,厲傾宇突然想起了什麽,他大喊道:“不對!那日衛淩燁死時我檢查過屍體,他的手指並沒有……”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洶湧的巨浪吞沒了。
當眾人好不容易掙紮著遊上岸時,他們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置身於一座荒無人煙的小島上。
厲傾宇渾身濕漉漉地從水中爬上岸,他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濕漉漉的頭發還在不斷地滴著水,但他完全顧不上這些,一上岸便立刻四處張望,尋找其他同伴的身影。
不一會兒,阿蔓和墨離也匆匆趕到厲傾宇身邊。阿蔓滿臉焦急地問道:“殿主,您可安好?有沒有受傷?”
厲傾宇搖了搖頭,安慰道:“我沒事,不用擔心。”他的目光掃過阿蔓和墨離身後,隻見原本跟隨著他們的數十名暗衛,如今隻剩下不到十人,心中不禁一沉。
“看來是有人蓄意引我們至此荒島,不想讓我們順利前往中洲。”厲傾宇麵色凝重地說道。
天擎緊握著手中的短劍,警惕地觀察著四周,沉聲道:“厲殿主,眼下天色漸暗,這島上情況不明,恐怕不太安全,我們需加倍小心才是。”
厲傾宇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隨即轉頭問天擎:“天擎,此處距離中洲還有多遠?”
天擎抬頭看了一眼遠處,指著對麵的方向說道:“快了,此島對岸上岸便是中洲。”
厲傾宇站在海邊,目光投向遠方的一座島嶼,那座島嶼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朦朧。他轉頭對身後的眾人說道:“我們今夜就在此地紮營吧。阿蔓、墨離,你們去周圍找找有沒有可以吃的東西,順便留意一下四周的情況。其他人,動手製作木筏,明天一早我們就乘坐木筏過海。”
“是!”眾人齊聲應道,然後各自行動起來。
阿蔓和墨離迅速離去,消失在黑暗中。其餘人則開始忙碌地砍伐樹木,準備製作木筏。
厲傾宇看著眾人忙碌的身影,忽然喊住了正準備離開的天擎:“天擎,你留在這裏生火。”
天擎點點頭,轉身走到一旁,開始尋找一些枯枝和枯葉。不一會兒,他就收集了一堆幹燥的柴火,然後熟練地點燃了它們。
夜幕漸漸降臨,天空與大海融為一體,一片漆黑。岸邊的火光顯得格外明亮,將周圍的沙灘都照亮了。眾人分成三個火堆,圍坐在一起,一邊烤火,一邊分享著簡單的晚餐——兔肉和野雞。
吃完飯後,大家都感到有些疲憊,紛紛靠在沙灘上,閉上眼睛,稍作休息。
厲傾宇毫無睡意,他的目光穿越黑暗,投向遠方,仿佛在追尋著什麽。就在這時,天擎緩緩地走到他身邊,靜靜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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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傾宇轉過頭,凝視著天擎,沉默片刻後,終於開口問道:“天擎,當初玲兒在暗影門的地牢下被衛淩燁強行喂下碧血株的時候,你可在場?”
天擎心中猛地一緊,他沒有想到厲傾宇會突然問起這件事。他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然而,麵對厲傾宇那銳利的目光,他最終還是決定如實相告:“在。”
厲傾宇的臉色微微一變,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疲倦和晦暗不明的神色。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那你跟我說說當時所有的情形。”
天擎略微猶豫了一下,心中有些不忍,但最終還是咬了咬牙說道:“佟玲姑娘被捉來的那三天裏,衛淩燁用盡各種方法逼迫她說出陸定之留下的《千機變法》,但她始終守口如瓶,堅決不肯吐露半個字。在這期間,衛淩燁對她進行了多次嚴刑拷打,手段極其殘忍。而我,當時負責逼問佟玲姑娘,按照衛淩燁的指示,對她施行了鞭刑。厲殿主,這都是我的過錯,請您責罰。”
天擎說著說著,聲音漸漸低沉下去,臉上露出愧疚之色。他一邊說著,一邊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地,伏在厲傾宇身前,請求責罰。
厲傾宇靜靜地聽著天擎的敘述,他的拳頭不自覺地緊緊握住,顯示出內心的憤怒和不滿。然而,當他看到天擎如此誠懇地請罪時,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鬆開了拳頭,然後伸出手,將天擎扶了起來,安慰道:“都已經過去了,不必再自責。你繼續說下去吧。”
“是。”天擎滿臉愧疚之色,他緩緩地低下頭,仿佛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沉默片刻後,繼續說道:“衛淩燁見佟玲姑娘如此堅定,軟硬皆不吃,心中頓時生出一計。他取出了一枚剛剛研製成功的碧血株,這碧血株乃是一種極其罕見且劇毒無比的草藥,常人一旦服下,若無解藥,必定會被其毒性侵蝕心智,淪為行屍走肉。”
天擎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衛淩燁將這枚碧血株強逼佟玲姑娘吞下,其目的便是想讓佟玲姑娘受他控製,為他所用。畢竟佟玲姑娘武藝高強,若是能將她收為己用,對於暗影門而言,無疑是如虎添翼,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得力棋子。”
說到這裏,天擎的聲音略微低沉了一些,似乎對佟玲姑娘的遭遇感到惋惜,“然而,佟玲姑娘在吞下碧血株後,並未如衛淩燁所期望的那樣,立刻被毒性控製。相反,她以驚人的意誌力和忍耐力,與體內的劇毒展開了一場殊死搏鬥。為了不被碧血株的毒性迷失心智,從而對你造成傷害,佟玲姑娘一直在默默忍受著那蝕骨的痛苦。”
天擎的語氣越發沉重,“在這艱難的過程中,佟玲姑娘口中不斷念叨著你的名字,仿佛那是她在這痛苦深淵中的最後一絲慰藉。不僅如此,她還用帶血的指尖,在身下的青磚上,一筆一劃地刻滿了你的名字。她這樣做,無非是想在自己失去理智的時候,能夠通過這些名字,想起你是她心中重要之人,從而避免傷害到你……”
天擎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敬佩之情。他從未想過,佟玲那看似殺伐果斷、冷酷無情的外表下,竟然隱藏著如此深情厚意。
厲傾宇靜靜地聽著天擎的講述,他的內心被深深觸動。果然,就像他那晚夢中所見到的情景一樣,佟玲對他的愛絲毫不遜色於他對佟玲的感情。她寧願選擇傷害自己,也不願意忘記他,更不願意傷害他。
厲傾宇的心中充滿了感動和懊悔,他後悔自己曾經對佟玲的誤解和傷害。他意識到,佟玲是一個如此深情的女子,而他卻未能好好珍惜她。
天擎凝視著厲傾宇,隻見他雙唇緊閉,一言不發,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凝重的氛圍之中。天擎見狀,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打破這片沉默,輕聲說道:“厲殿主……”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厲傾宇便突然抬起手,做了一個製止的手勢。天擎見狀,連忙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
厲傾宇緩緩地放下手,他的目光有些迷茫,仿佛失去了焦點一般。過了一會兒,他才像是回過神來似的,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好,我知道了。我現在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天擎自然明白厲傾宇此時的心境,他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然後默默地退到了房間的另一邊,給厲傾宇留出了足夠的空間和時間。
而在中洲暗影門那幽暗深邃的地牢中,那個渾身浴血的人如同被抽走了靈魂般,雙膝跪地,深陷在血泊之中。他的麵前,橫七豎八地躺著慘不忍睹的屍體,這些屍體仿佛被利爪撕扯成了破碎的布娃娃——死的人都是這些年對他施以酷刑的人。他緩緩地抬起頭,露出那張臉布滿了猙獰可怖的疤痕。
當他艱難地踏出地牢時,如水的月光仿佛是他的救贖之光,照亮了他那顫抖的手,也照亮了他手中緊握著的物件——半塊殘缺的玉佩,那玉佩宛如他破碎的心,竟與林婉兒隨身佩戴的那塊恰好能合成完整的一塊。
與此同時,在厲傾宇他們所處的海島四周,時不時傳出的狼嚎聲,在這漆黑的夜裏,顯得格外恐怖。還有隱約傳來的熟悉骨笛聲,仿佛是幽靈在黑暗中吹奏,讓人毛骨悚然……
眾人聽到狼嚎和骨笛聲,頓時緊張起來。厲傾宇站起身,神色冷峻,“大家小心,看來那些人還不肯放過我們。”
就在這時,一群惡狼從樹林中竄出,眼睛泛著綠光,凶狠地撲向眾人。阿蔓和墨離立刻拔劍迎敵,與惡狼展開殊死搏鬥。
而那骨笛聲越來越近,黑袍麵具人再次出現,踏浪而來。他手中骨笛吹奏出的聲波,讓眾人的攻擊都受到幹擾。
天擎大喊:“厲殿主,我去引開他!”說完,便衝向黑袍麵具人。厲傾宇則指揮其他人抵禦狼群。
一時間,島上刀光劍影,喊殺聲、狼嚎聲、骨笛聲交織在一起,戰鬥進入了白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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