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見你過得好,替你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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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見你過得好,替你高興
“一次不夠你還想看幾次?”
閆崢從外麵闊步進來掃應恒一眼,立即讓他閉上嘴。
許思拉過自家男人坐下,“走了?”
問得是閆振華。
閆崢說:“走了,你先吃東西。”
她給媳婦夾菜,另一桌還在吵吵鬧鬧。
一頓飯熱熱鬧鬧吃完,吳嬸把許思買的蛋糕拿出來。
蛋糕是個新奇貨,別說第一次吃,好些人還第一次見。
張小玲喊:“哇,姚老師托您的福,我今朝還能吃上蛋糕。”
“看著真好看,不曉得吃起來啥味道?”
那蛋糕特意用果醬畫了個跳舞的小人,還寫了姚薈的名字,正方形的蛋糕,旁邊點綴許多花朵。
滬市少見,港市就不一樣了。
早些年港市那麽多洋人,蛋糕、西餐一類不算少。
應恒說:“好吃,甜的,上頭是果醬。”
姚薈講:“我早些年也吃過,味道都快忘了,我們小思真是窩心。”
旁的沈韻之哼笑聲,故意拆許思的台,“姚阿姨,這個蛋糕有些老式呀,我在國外時吃過的可比這精致多了,小思下次可以讓我介紹糕點師。”
周圍人眉頭皺起,隻覺得沈韻之這話太不禮貌。
許思深深看她一眼。
淡笑說:“國家發展不一樣,我們的國家和社會剛解決溫飽,滬市出現西餐廳和蛋糕已經代表著巨大的進步,我記得閆崢同我講過,改革開放、對外貿易會迅速改變現在的社會麵貌,讓經濟迅速發展。
再過幾年不必去國外,不必羨慕別人,我們國家,我們滬市也會有很好、很精致的蛋糕。”
她的話溫溫柔柔,如泉水細細流淌,卻篤定自信滿是對國家的信任。
莫名聽得人熱血沸騰。
和沈韻之那崇洋媚外的小氣樣子對比,高下立現。
客廳裏安靜了幾秒。
大家看許思的眼神都變了,有欣賞,有讚歎。
許思卻不覺得說了什麽,挽住姚薈,“以後每年給媽媽買一個蛋糕,這蛋糕越吃越好,同媽媽一樣日子也越過越開懷。”
姚薈笑得嘴角要咧到耳朵上,兒媳婦到底是哪裏來的寶貝,講話大方又好聽點,比那個嘰嘰喳喳的沈韻之好千萬倍!
“那當然,咱自個兒就能吃上。”
江寶珠脫口而出,“許思姐,你說得好好……我爸也是這麽講的。”
這年代的青年男女,都有一種蓬勃向上的朝氣,愛國熱血更敬重國家。
張小玲說:“許思姐我大概隻聽了一半懂,但你說得肯定都對,我們以後也會吃上更好的蛋糕。”
沈韻之麵孔僵著,小聲哼哼,“許思妹妹講蠻好聽,我也沒別的意思隻是覺得明明現在就能吃上,幹嘛還要什麽一年又一年的,空話似的……”
許思搖搖頭,隻覺沈韻之留學是混吃混喝的嗎,腦子一點不靈光。
“如果滬市發展是空話,你們又為什麽要大老遠跑來做生意呢?”
沈韻之頓住,“我……”
“這話說得真好,讓我覺得滬市這兩年的努力沒有白費。”
說話的是陳書記,話裏讚許認可,就像是給許思撐腰。
許思謙虛說:“陳書記太誇獎我了。”
陳德清點點頭,“實事求是,叫我陳叔叔就行。”
許思愣住,看了看婆婆又看看閆崢,兩人沒說啥她就溫聲叫:“陳叔叔。”
“嗯,好孩子,”陳德清慈愛說。
陳德清的誇讚比旁人說一百句都有用,同時也敲打了沈韻之。
隻要他想甚至能給她這番話安個反動的罪名。
沈韻之不敢說話,目光一轉卻對上閆崢冷峻的臉。
閆崢冷聲開口,“今天誰請你來的?”
他目光銳利,壓得沈韻之心頭‘突’得一跳。
沒人幫她講話,喬以南叔侄倆眉頭緊皺,上次在會議上已然偏過她,這種事不會有一有二。
沈韻之看著閆崢,眼眶一紅,“你難道要趕我走?”
閆崢不介意趕走她。
連姚薈也無所謂。
許思卻是扯了扯他袖子,“去拿刀來給媽媽切蛋糕了。”
這裏人多,沈韻之還是應恒的表姐,還有陳書記他們,真趕走了場麵難看。
許思覺得對付她無視就成,把她放出來發會兒瘋,光是作就會把自己作死,作得全部朋友都敬而遠之。、
你若是跟她急赤白臉得吵,她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閆崢眉峰微挑,已然不高興。
但還是聽了媳婦的話去廚房拿刀。
大家懶得搭理沈韻之,圍到騰出來的桌上等著切蛋糕。
苗苗趴在桌邊,人還沒桌子高。
“小嬸嬸,蛋糕是甜甜的嗎?”
“是呀,上麵有奶油、有果醬,我們苗苗肯定愛吃。”許思溫柔拍拍她腦袋。
許向陽把小丫頭抱了起來,“人沒桌子高,看的著嗎你?”
苗苗‘咯咯咯’笑,指著蛋糕說:“上麵有姚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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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給姚薈的蛋糕,上麵自然是她了。
姚薈看著看著,心中感動,“小思有心了,我記得這是我第一次上台拍的照片。”
蛋糕一人一塊分著吃,兩個小的吃得跟小貓似的,臉上糊滿奶油。
也許是丟了麵子,沈韻之不曉得啥辰光灰溜溜走了。
卻沒有一個人開口問。
大家心照不宣。
生日會結束已經很遲,好些人都喝了酒。
喬以南沒喝,載應恒和喬叔回去。
閆崢要守著陳書記不好離開,隻能讓許向陽開車送人走。
徐桂芳、鍾姨,兩個小的正好坐一車。
司機送蝶夢的人。
人一走,剛還熱鬧的小洋樓頓時靜下來。
姚薈長長舒出一口氣,拉著許思坐沙發上,“小思累了嗎,快坐下歇歇。”
許思乖巧坐下來,順道把茶幾上的禮物給了她。
姚薈拆出來眼眶就紅了,看著那身紅色的演出服嘴唇顫抖,不可思議地輕輕摸著,“這就是我那套演出服啊……一模一樣,小思你怎麽會有?”
許思說:“衣服是我做的,首飾呢是閆崢同我一起去買,媽媽喜歡嗎?”
“喜歡,當然喜歡,”姚薈簡直是愛不釋手,舍不得放下。
許思說:“媽媽還記不記得第一次上台。”
姚薈怔怔說:“記得……這是我跳得第一支獨舞,還是老萬送我上台的,我跳慣了群舞,第一次一個人演出緊張的手抖,可我啊……”
姚薈陷入回憶裏,仿佛回到那時的舞台。
燈光簡陋,舞台很小,腳踩在上麵咚咚響。
她說:“可我啊,一站上去頓時就不怕了,台下的人看著我,他們穿著部隊的軍裝,為我鼓掌喝彩,我那時就覺得我會跳一輩子……”
許思說:“那當然,媽媽現在不就在跳嗎,隻要您想蝶夢的舞台一直會有您的位置。”
姚薈啞然,看著兒媳婦真誠溫柔的目光,頓時笑開。
“好,媽會好好考慮。”
許思提過幾次,婆婆都在抗拒,今朝終於是鬆口了。
兩人坐在沙發上,閆崢在院裏安排,隻剩個陳書記坐在單人沙發不言不語。
姚薈和兒媳婦說得太投入,一時間把他給忘了。
隻聽陳書記開口說,“那場我正好去看了,在11區的表彰會是伐?”
姚薈猛地轉頭,“你咋還不走?”
“閆崢負責接待我,他沒安排我哪也走不去,”陳書記語氣平淡,陳述事實。
姚薈:“……”
趕忙起來扯嗓子喊:“閆崢,閆崢,你還忘了個哩……”
許思抿唇偷笑,對上陳書記的目光,瞧他一絲不苟的麵容上也露出一點笑。
許思衝這位德高望重的大領導做了個‘我明白’的眼神,默默不吭聲。
閆崢很快就回來了,“叫我有事?”
他邊走邊問朝著自個媳婦去。
姚薈小跑跟著兒子,生他這麽長兩條腿稀罕啊。
“我跟你說哩,你咋沒給那誰安排走?”
“那誰是誰?”閆崢停下,聲音一本正經。
搞得姚薈都不知道他是不是裝的,姚薈指指沙發上的人,“那尊大佛啊,帶你局裏去?”
閆崢蹙眉,“我局裏是關犯人的,陳書記就住這,前幾天你不是同意了?”
姚薈指著自己鼻頭,“我啥辰光同意哩???”
閆崢淡淡說:“軍區要求我寸步不移保護陳書記,他在這裏我跟思思就住這,不然你要我們都走?”
“啊,你跟思思也住這?!!”
她的兒子啊,兒媳婦啊,可沒來過她家住!
姚薈在煩人的陳德清,和寶貝的兒子兒媳之間迅速做出決定,況且還有個未出世的小孫兒。
“住住住,住就住,不就多個人嘛咱這屋子多,你等會兒給他找個屋。”
姚薈瞥陳德清一眼,自始至終沒敢叫人名字。
前麵人多她還能混在人群裏,現在單獨不好麵對,她揉揉太陽穴往樓上走,“誒喲誒喲,酒喝多了我睡覺去睡覺去。”
閆崢瞅著她媽,搖搖頭,“你安排,這我沒住過哪個屋都不熟悉,我還要帶思思去睡覺。”
姚薈裝醉被打斷,然後就看見兒子牽著兒媳走了。
許思衝她眨眨眼露出個‘愛莫能助’的表情,‘乖巧’跟著閆崢上樓了。
客廳一片安靜。
窗子外頭蛐蛐叫的此起彼伏,姚薈往窗戶外一看,院門口還有兵守著……
得,真是不打算走了。
她回頭看陳德清,沒好氣講:“上樓去。”
堂堂一個大書記,毫無脾氣得起身跟她上樓。
一前一後,姚薈隻覺得背上針刺似的,火燒火燎得難受。
上到二樓,路過前兩個屋子,一個是她主臥一個是小思住。
她小皮鞋踩得‘噔噔噔’響,巴不得把陳德清送到最末的屋裏,越遠越好。
走一小半,後頭男人語氣平靜說:“脾氣還跟以前一樣,我記得你十二歲那夏天在外頭瘋玩,穿壞了三雙涼鞋。”
姚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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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接話就是沒聽到,隻是步子莫名其妙輕了下來。
陳德清無奈笑了下,倔脾氣,改不了,蠻好的。
二樓還有個小露台,其實就是個小陽台,在一排屋子中間。
月光銀霜鋪在走廊上。
陳德清低頭看看雙手,他已經老了,姚薈卻還是年輕的,這麽一晃時間就過了這麽久……
人老了總是格外謹慎。
陳德清歎口氣說:“你那位兒媳婦很好,很有見識,對你又誠心誠意,看得出來你很喜歡她。”
說到許思,姚薈終於停下步子。
咬咬牙回過頭說,“小思自然是好孩子。”
兩人靜靜站在走廊上,那一小塊地方正好月光把姚薈照住。
她目光看著露台外,眼尾幾道細紋,不似年輕時那樣朝氣張揚,但更有氣質和韻味。
沒人先開口。
直到那邊響起開門的聲音,閆崢下樓倒水。
姚薈不想兒子瞧著,往露台上走,“你要笑話我,要批評我上外頭來,別吵著人休息。”
陳德清跟著出去。
半圓弧的露台,站著能看見前院和外頭街道。
這個點已經沒人,路燈按照規定到點關閉了,街上兩旁有梧桐樹影。
陳德清雙手撐在圍欄上,感慨說:“滬市還是和以前一樣,但又不一樣了。”
“不都是這樣,”姚薈嘟囔一句,她的性子實則很少有悲春傷秋的辰光,反正日頭天天。
陳德清慢問,“重新開始跳舞了?”
“沒啊,小思辦舞蹈團我給她帶學生,”姚薈捏著手指後腰倚在欄杆上。
問一句答一句,心頭亂糟糟,反正也不曉得說了啥。
“蠻好,比在療養院好,出來反而有精神頭了。”
姚薈眉頭皺起來,“你想批評我就批評我,你批評完了我見你不發怵,哼。”
陳德清是想笑的,又覺得真笑出來她又要跳腳,隻極其平靜地問,的“批評你什麽?”
姚薈側身沒好氣說:“你勸過我我不聽,跟閆振華去港市丟人,回來把自己關療養院去……你是不是要笑話我。”
姚薈眨眨眼睛不想掉眼淚,陳德清對她來說是至親好友,甚至可以說是兄長是長輩。
她無地自容,像犯錯的小孩。
空氣重新陷入沉默。
良久。
陳德清直起身子,緩慢說:“曉得你經曆,我沒有一天安睡,痛心疾首。
痛恨那時候沒拿繩子把你捆住,就算你恨我、罵我,我都該把你牢牢捆在滬市。
我沒替你父母,沒作為一個兄長照顧好你,要批評是批評我自己,要檢討也是檢討我自己,哪裏會說你。”
姚薈愣住,緩緩抬起臉。
陳德清麵容平靜,實則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擰著。
“今朝看你過得自在舒心,心頭重擔終於放下些,替你高興。”
幾句話,痛苦、心疼、自責,錯全攬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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