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老年雄競破如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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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彭姍姍笑起來,眼裏全是對他的信任,“你不曉得每次在舞蹈團講起大哥我都很驕傲,把你誇得天上地下都隻有一個!”
彭正俞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想起兒時上學回來看見妹妹在巷子裏跟人家吵架。
那會兒彭姍姍才五歲,紮個小辮。
跟隔壁的小胖子比自家哥哥誰厲害。
她聲音奶聲奶氣,小手叉腰氣勢不減,“我大哥哥讀書第一名,最厲害!”
“瞎說,讀書沒有用,我哥能吃五個饅頭。”
“那我大哥能吃十個!”
“我大哥吃十個還多一個。”
“那我大哥就吃一百個……”
“一百多個!”
“一百多多多個!”
“……”
吵到最後,回家哭鼻子。
彭正俞回憶起這些,是心中不可多得的親情暖意。
彭姍姍假裝歎氣說:“可惜我這麽好的大哥,就是沒找個大嫂,等我回來你可得把自己‘嫁’出去哦。”
彭正俞無奈笑笑。
“還要生個小侄子……”
說到這,彭姍姍想起的許思,她還沒看過思思生的寶寶,昨天她和江寶珠見了一麵,寶珠說思思的寶寶叫芽芽。
真可愛呀,就算她沒親眼看到也曉得有多可愛。
腦袋被摸了一下,彭正俞叮囑說,“缺錢缺東西,遇到任何事都給家裏打電話,出去要照顧好自己。”
“曉得了,大哥說了一百遍,我耳朵長繭。”
船鳴笛。
登船橋放下來。
司機也回來了,把行李的單子給了彭姍姍。
她壓下眼底的淚水,“大哥,我走了……”
彭正俞眉心緊皺,“送你上去。”
他把人送到登船橋橋頭,看著妹妹走進人流中,看著她上了船。
秋日的風從江上穿過。
帶著遠方海水的鹹澀冰冷。
船離開港口,他又在風中站了許久才離去。
離開前,心中做了個違背原則的決定。
也許人是該懂得知足,彭家這處境,再經不起大浪撲來。
……
午飯後,寶珠從蝶夢過來,送了一個小盒子。
“許思姐,姍姍讓我給你的。”
許思接過,紅色的小木盒十分精致,“她這幾天沒來?”
“嗯,以後應該也不來了,昨天演出後她在錦繡外等著我,說讓我拿來給你,以後也不回蝶夢了,”江寶珠和彭姍姍關係不錯,心裏也有些不舍。
許思沉默,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你先回去練舞吧,我給她撥個電話。”
“好。”
江寶珠離開,許思立馬就找出彭家的電話撥過去。
那邊響了幾聲,然後保姆接起來。
許思自報家門,那邊說:“啊……許小姐啊,姍姍小姐出去了,彭先生剛送她到碼頭,要出國哩。”
許思頓住,還沒開口那邊又傳來一個聲音,“什麽許小姐?是不是許思,給我掛了!”
聽聲音,像是姍姍的母親。
許思皺眉。
然後電話被人接了過去,“我是彭正俞,許思?”
“是我,彭先生,姍姍……”
彭正俞剛從碼頭回來,看到在家的父母眼底冰冷。
“姍姍她上了去y國的船,那邊有外交部的大使館,不會有什麽事。”
許思已經厘清了姍姍在家的處境,彭州華被抓,彭家人一定不待見她,這壓力也就轉到了姍姍身上。
她這些天也經曆頗多,身子還在修養圍著芽芽轉,還是把姍姍的事情想簡單了。
許思說:“你能給我一個姍姍的聯係方式嗎,我有話跟她說。”
“抱歉,她路上需要十來天,之後我問過她再告訴你。”
許思說:“謝謝。”
那邊掛了電話,許思沉默坐著心中像壓了塊石頭。
姍姍之前還說,舍不得蝶夢。
y國那麽遠,她去了又是否會習慣。
許思支持她實現夢想,但她希望是姍姍自由的追求,而不是被任何其他事情裹挾著,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閆崢從屋外進來,看她失魂落魄坐在沙發上。
“怎麽了?”
許思抬頭,眼眶微微發紅,“姍姍出國了……”
閆崢在她身邊坐下,把人攬進懷中,“早上彭家父母去了監獄見彭州華。”
“所以,她們連姍姍走都沒有去送,是我沒察覺到……”
“不關你的事,出國未必是壞事,”閆崢溫聲說著,抬手擦去她眼淚。
“沒出月子,要少哭,我有認識的人到時候打聽一下她的消息。”
許思點點頭,看著手上的木盒。
“為什麽沒去送姍姍?”
彭正俞放下電話,目光冰冷看著二老。
彭父冷哼一聲沒講話,彭母看看兒子又看看當爹的,開始當和事佬,“哎呀,不是你這做大哥的去送了嗎,碼頭風大你爸身子又不好吹風的。”
“我看蠻好的,去監獄兩小時來回他跑蠻勤。”
彭正俞冷笑,抬手解去大衣。
彭父怒道:“誰讓她跟那許思做朋友的,人家都把她哥送進監獄了!姍姍腦子搞不清,老大你怎麽回事,還接姓許得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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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是您的兒子犯法去招惹別人的妻子,許思懷孕馬上要生他還敢綁了人到山上去,你就慶幸她沒出事,不然你以為閆家會放過我們?!”
彭正俞語氣譏諷,“哪天把我這個副處也撤了,你們就滿意了是嗎?”
“誒,正俞怎麽跟你爸說話呢……”彭母責怪兒子。
彭正俞連衣服都懶得放下,轉身又出了門,“我是曉得為什麽姍姍要走了,你們明天就回杭城去,彭州華的事不準再插手。”
“你……你你你……”
彭父捂著心口氣得要命,彭母忙扶著他坐下,“你跟兒子強什麽,真要兩個兒子都沒了嗎!”
絮叨的聲音從屋裏傳來,彭正俞在車裏坐了兩分鍾,才離開去了單位。
……
許思被閆崢帶回屋裏,芽芽有媽媽顧著她倒是不用操心。
她走到窗前的書桌坐下,把小木盒打開。
裏頭是一對小金手鐲,彭姍姍寫的字條。
簡單幾個字。
“思思,對不起啊……
歡迎最可愛的芽芽出生,祝福。”
紙張上有反複折疊過的褶皺,看出她在寫的時候有多糾結。
許思仍是自責的,整件事不關姍姍任何。
她清楚知道,要是姍姍曉得內幕肯定會事先提醒自己。
在和彭州華發生衝突的那麽多次裏,每一次,姍姍其實都站在她這邊。
做錯的明明是彭州華。
許思歎氣,肩被人握住,閆崢俯身下來,“還在想?”
許思搖搖頭,“也許你說得對,出國說不定也是件好事,等姍姍回來這事就翻篇了,她也可以去看看外麵的世界,也許有更好的發展。”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她的到來其實早就改變了姍姍在書裏的結局,她沒有被謝心悅安排的人欺負,現在還能去更廣闊的天地,挺好的……
“但你還是舍不得好友,對嗎?”閆崢的嗓音低沉溫和,輕易抓住她語氣裏情緒。
許思驀得紅了眼睛,“那會兒我到朝雲,到象牙巷,身邊所有都是陌生的,在朝雲的時候謝心悅針對我、孤立我,你曉得的是姍姍第一個對我伸出手。”
閆崢自然是心疼媳婦,她心比誰都軟,對真心接納的朋友更是情真意切。
“我明白,等下時間合適我就聯係那邊的朋友,彭正俞既然放心妹妹去,肯定也做好了安排。”
比起語言的安撫,閆崢更擅長行動上的處理。
“好了,先去睡一會兒。”
“芽芽呢?”
“媽帶著在樓下曬下屁股,張主任說的,要曬曬。”
“嗯……”
閆崢帶她去床邊,許思這些天夜裏要喂芽芽白天是會犯困,沾床就睡了。
樓下姚薈還真帶著芽芽曬屁股。
秋日的太陽不烈,曬幾分鍾就抱回來,又曬幾分鍾,是個操心的事。
但姚薈做得高興,她家小孫女可真是個好寶貝,平常隻要吃飽了,尿布換幹淨了就不鬧,每天睜著葡萄似的眼睛看著你,看得人心都化了。
陳德清早上開完會就回來,跟著坐在亭子裏看報紙。
隔五分鍾就提醒姚薈抱孩子進來。
“瞅她曬得舒服的。”
姚薈講:“能不舒服嗎,這些天一天一個樣,這才幾天就漂亮得緊,還得是思思生的。”
陳德清放下報紙又仔細看幾眼,“眉頭是有點像閆崢,長大點肯定蠻有脾氣。”
“有脾氣就有脾氣,”姚薈可聽不得誰說孫女一點,“我就蠻有脾氣,不好啊?”
“好好好,你看你,我哪裏說不好了,孫女就是要有脾氣不吃虧,聰明。”陳德清哄她還不是手拿把掐的。
兩人在亭子裏你一句我一句,倒有點歲月靜好的意思。
喝了兩杯茶,外頭居然是來人了。
是閆振華。
他這些天隔一天來一趟,簡直要把門檻踩爛,但畢竟是他親孫女沒有不給看的道理。
姚薈翻了個白眼。
閆振華就當看不見衝著芽芽就去,“誒喲,小芽芽今天乖不乖哩,嘖嘖嘖,又比昨天肉乎了。”
芽芽很給麵子地看著他,目光亂轉落在閆振華胸口。
閆振華簡直是心花怒放,低頭一看隨手就衣兜裏的鋼筆塞她小手裏,“誒喲要爺爺的鋼筆是不是,我就說咱們芽芽聰明,都會要爺爺的鋼筆了。”
芽芽那小手哪裏拿得下,滾到墊子上閆振華也不在意。
姚薈嗤笑聲,“你倒滿舍得。”
他那支鋼筆不離身的,上頭還鑲嵌了顆寶石,值不老少鈔票。
閆振華講,“那我有啥舍不得,我親孫女。”
“你又不缺親的,不是早有個親孫子了?”
說得是閆肅那兒子康康,姚薈可不給麵子。
“那能一樣?”
“也是,畢竟你沒給姓文的名分,她的兒子是私生子,孫子不就是私生孫子了,閆振華還得是你會玩啊。”
“嘖,你說得啥話,”換做平時,閆振華就要吹胡子瞪眼了,但這會兒卻是沒。
一來覺得在陳德清麵前要對姚薈更好,二來孫女抱在身上他心情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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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薈嫌棄道:“你把芽芽給我,衣服都揪上去了!”
閆振華隻好給她,轉頭跟陳德清嘮嗑。
“陳書記這大忙人,咋還不回京城啊,聽說那邊最近天天開會哩。”
陳德清老神在在,吃口茶翻報紙,“不急不急,又不是離了我不能轉,我現在到滬市也是上頭任務呢,一時半會兒還真走不了。”
“嗬,那就找個地方住,我前些天就聽外頭有人說,人越老臉皮就跟樹皮一樣,越來越厚,有點道理。”
“是呢,離婚了還天天往前妻麵前蹭。”
姚薈瞪眼,“你倆夠了啊,有意思伐,邊兒吵去別吵芽芽睡覺。”
小芽芽是犯困了,大眼睛眯起來要睡不睡。
閆振華立馬壓低聲音,“不吵不吵,我們小公主要困覺哩。”
姚薈雞皮疙瘩要起來。
滿臉嫌棄。
陳德清幽幽來了句,“小公主?你不曉得芽芽昨天剛起了新名字?”
閆振華:“啥名字,我咋不曉得,我想的那幾個?”
上次許思提了一嘴,說她和閆崢還沒給孩子起大名,定不好。
閆振華和陳德清都在,兩人講回頭給想想。
閆振華可是寫了好幾頁紙了,覺得都配不上自己小孫女,咋一轉頭就定了!!
天塌了。
“叫啥,誰起的?!”
姚薈說:“閆舒意。”
“舒字我說的,”陳德清呷口茶,覺得今朝太陽好得很。
“舒意是小思想的,她講孩子舒心自在長大,心意願望皆所成就是最好的。”姚薈講了句。
閆振華看著陳德清咬牙,半晌自我安慰說,“那還是小思起的,當媽的起蠻好,我講道理。”
又坐了會兒,讓人把車上的補品拿下來給許思補身子就走了。
那背影怎麽看怎麽生氣,連鋼筆都忘了拿走。
人走了,芽芽在小床裏睡得呼呼,上頭做的蕾絲蚊帳搭著擋去蚊蟲。
姚薈看陳德清一眼,“不曉得啥辰光陳二哥還會氣人了。”
小辰光明明那麽沉穩持重一人。
陳德清氣定神閑,“他那樣對你,我嘴皮子說幾句夠穩重了。”
姚薈啞聲,“你又想笑我。”
“笑你為何,”陳德清放下報紙,坐到她旁邊認真言語,“我講過,那些事我隻有心疼沒笑話。”
“我講玩笑話 ,你又當真了。”
姚薈有些別扭,轉去看芽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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