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洗幹淨了，渾身香噴噴的。
    許思拿包被給她一裹，抱在懷裏擦幹。
    “嗚哦……”
    小手亂抓，抓到她的頭發像找到了好玩的東西，搖搖晃晃。
    當爹的看到，上前就把她小爪子拿了出來，“不準抓媽媽頭發。”
    “噢嗷嗷……”
    委屈看看爸爸，大概覺得實力不足傷心趴到媽媽懷裏。
    許思好笑，“被爸爸訓了吧，頭發是不能抓的知道不寶寶。”
    “嗷嗚……”
    姚薈瞧著說：“平常蠻乖沒抓過我們的，八成對著你就愛玩了，不過可不能抓。”
    “是呢，別看她小，很多習慣和意識現在就得注意著，”許思捏捏芽芽臉蛋，“對不對呀寶寶。”
    芽芽乖，媽媽說什麽就無辜看著她。
    瞧得人心軟也不舍得說了。
    “走了，洗澡這麽乖要獎勵我們芽芽，媽媽陪你玩去。”
    許思抱她上樓，閆崢怕房間冷，重新弄了個火盆端上去。
    許思抱閨女坐床上，換了軟軟的小衣服，想起來問閆崢，“你覺得閨女要咋教呢？”
    男人眉梢微微挑，脫了外套坐到床邊，“教得凶一點厲害點，不吃虧。”
    “……”
    許思說：“算了，不問你了，我自己教。”
    “嗯，你教，你說了算。”
    “不吃虧也對，性子不能軟，最重要的是要快快樂樂，健健康康長大。”
    她的童年灰蒙蒙的，但芽芽的童年一定會陽光燦爛。
    ……
    “閆夫人啊你家小囡哪用得找對象啊，怕是閆家的門檻動都要被踏破了吧。”
    “是啊，誰不想做你們閆家的女婿呢。”
    幾個太太在客廳喝下午茶，這還是她們第一次進閆家的門，都曉得閆會長不喜家中有外人，以前也沒聽說過閆太太邀請大家吃下午茶的。
    雖然都是家裏不缺鈔票的富太太，但閆家是不一樣的，光是這房子就說不出的氣派。
    滬市很多早年外國商人置辦的房產，閆家這房子就是那時法國人弄得，裏裏外外，精致繁複。
    進了屋，連桌上的茶、甜點、還有那裝甜點的白瓷盤都是頂頂好的。
    幾位太太互相看看，在文瀾姿看不見的地方嘴角往下瞥瞥，心思各異。
    文瀾姿半個屁股坐沙發上，上身端坐著，一副主人家的模樣，“想做我們家女婿的當然多著，但我也得自個兒把關呢，我們家俏俏單純，一切得交給我這個做媽媽的。”
    “那是那是，不過我記得閆小姐還在上學吧。”
    文瀾姿麵上僵了下，“年齡是到了，不是說看好了就結婚，先定下來。”
    “還是閆夫人想得周到。”
    “是是是，早訂早安心。”
    討好的聲音響起來，文瀾姿心裏想要不是俏俏死腦筋看上那個姓喬的，她急著把她嫁出去，也不會便宜了這些女人。
    滬市能有幾人配的上閆家的女兒啊。
    “行了，你們家中可以適合的年輕人，或者親戚朋友，但我話先說在前頭，門不當戶不對的就不要提了。”
    這話講完，文瀾姿以為她們會爭前恐後湧上來，卻沒人吭聲。
    能混到這一處的女人們，哪個不是門檻精，心頭直發笑。
    換做以前，她們都以為閆會長喜愛這文瀾姿，所以對妻子姚薈不聞不問，她們樂意捧著文瀾姿。
    但誰想到，三就是三，如今姚薈跟閆會長離婚了，閆會長卻什麽都往姚薈那送，就連原本在文瀾姿兒子兒媳手裏的華新也成了那邊許思的……
    文瀾姿還有啥，啥都沒有啥都撈不著，誰還願意巴結她啊。
    不過，閆俏俏畢竟是閆會長的女兒，真要娶倒也不是不行。
    “怎麽都不講話了？”文瀾姿不悅地皺眉。
    一個太太忙說：“嗐，我們哪是不說話，這是在深思熟慮，當然要給閆太太挑最好的。”
    “是啊是啊，不過您說門當戶對……我們哪家比的上閆家呀是不是。”
    文瀾姿呷一口茶，慢悠悠說：“倒也不必這麽緊張，我當然曉得你們各家的水平，盡管說出來我聽聽看。”
    有人說：“就我二哥的兒子，閆太太您曉得的我家做電子零件的，現在政府大力支持呢，我二哥那個兒子在廠裏當技術員，磨練磨練往後廠一半都是他的，您覺得如何？”
    “電子零件，我倒是聽說過，就那些收音機、電視機裏放的？”
    “對對對，”那女人摳摳指甲，笑道：“不過我二哥的兒子小辰光從調皮，從樹上摔下來，一隻腳有點不靈光，誒呀平時看不出來的，走急了才看出些……”
    “什麽？你要我閨女嫁給一個跛腳的？！”文瀾姿麵孔拉下來，動了怒。
    旁邊一個穿旗袍的女人插話說：“閆太太別生氣嘛，你看看我家的，我兒子比俏俏就大一歲，身體健康正常，你曉得的我上頭倆女兒就這麽個兒子，家裏頭有啥將來還不都是他的嘛。”
    文瀾姿看看她，這人家裏是做皮包皮鞋的，雖然規模小了點，但這生意往後是能做起來的，再說當了她文瀾姿的女婿，還愁生意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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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我聽說您家公子五天有三天是在外頭喝酒哩，站在路邊跟小姑娘摟摟抱抱，要不是現在不抓流氓罪了，早給抓進去。”
    “你瞎講什麽！”
    “閆太太，你看看我侄兒……”
    “還是看看我家姨婆的女兒的小兒子吧……”
    女人們嘰裏呱啦，嫌棄文瀾姿，但又覺得閆俏俏也是閆振華女兒，那也是能占到好處的，所以想著搪塞上一個家裏讓人頭疼的孩子。
    講到最後，你拆我台，我拆你台，總歸都有不少毛病，聽得文瀾姿麵色鐵青。
    趙蕊是後半段來的，坐在旁邊喝茶吃餅幹看熱鬧。
    她倒是比文瀾姿想得明白，曉得這些太太的心思，可惜她婆婆到了這地步還自視甚高，讓人發笑。
    鬧騰了倆小時，一個個終於走了。
    人一走，文瀾姿茶杯啪得擱桌上，“氣死我了，要不看看自己什麽東西，歪瓜裂棗的想娶我的俏俏，他們配嗎！”
    趙蕊說：“媽，我說句不好聽的您可別生氣。”
    “有話就說。”
    “今朝這樣還不是公公害的，他對姚薈好外人就覺得您在閆家沒地位了，所以才亂給俏俏塞這些上不了台麵的人。”
    文瀾姿胸口起伏，“這些人，以後甭想和閆家做生意了！”
    “那有啥用，生意咱不管，最主要的還是俏俏的事。”
    文瀾姿說：“你光跟我講這些，倒是想想辦法。”
    “那不是媽媽您自己說的，不讓我管俏俏的事情了，我可不敢……”
    “趙蕊，你這是跟媽置氣了。”
    “哎呀，哪裏敢，那我講了這次可就聽我的了。”
    “你盡管說。”
    趙蕊坐直身子，“那姓喬不是港市來的嘛，港市男人媽還不清楚嘛，裝得人五人六講得好聽叫’紳士‘，其實就是騙騙俏俏這種小姑娘的。”
    “不過我這還真有個金龜婿，是我大伯的兒子去年剛從國外回來，這次港商來滬他也來了，長得跟姓喬的一個樣式俏俏肯定喜歡，而且知根知底的，你覺著呢？”
    文瀾姿滿意許多，她當年在港市時要不是攀上閆振華，就是個店鋪裏的售貨員，說實話連趙蕊這種家庭都接觸不上……
    她在港市是沒有人脈的，怎麽忘了趙家是有的。
    不過這次文瀾姿也學聰明了。
    “可以，但到底是上次出了烏龍，這次我要先見見這人。”
    “當然，我求之不得呢，媽你親自見了就曉得我給俏俏挑的都是好的，省的俏俏又跟你告狀誣賴我。”
    文瀾姿忙拉住她手拍拍，“你說你，還真跟俏俏生氣了，媽改天就說她。”
    這事辦得急，第二天，文瀾姿就急著見了那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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