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
    楚千鈞從武兆南那兒開出一輛白色麵包車，到達阿潤家樓下。
    倒不是沒錢買新車，隻是楚千鈞本就打算開鋪收贓。
    隻要鋪子搞起來，名聲揚出去，什麽車都會有。
    現在問題是改車方麵的人才。
    當然，這也不急。
    地下賽車搞起來後，慢慢再找。
    “鈞哥！”
    “老頂！”
    “上車。”
    等了不到五分鍾，白襯衫、棕色休閑褲、長發隨意披散的愛蓮就下來了。
    她身後還跟著十三妹與阿潤二女，一塊兒上了車。
    “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
    “耀文已經去了彎島，過幾天回來。”
    “阿明、TOny、阿華都已經拿到錢了。”
    “這是你那份！”
    楚千鈞駕駛著麵包車，說著遞給愛蓮一個公文袋。
    “哇，這麽多錢？”
    後座十三妹與阿潤並不知道鈞字團建活動。
    這會兒看到自家大姐打開公文袋，裏麵滿滿大金牛，咋舌不已。
    “嗬！”
    楚千鈞透過後視鏡，看了看二女，順手從愛蓮的公文袋裏麵抓了一把，遞向身後道：
    “今天沒什麽事做，一會兒吃完飯，你們兩個做向導。”
    “那，別說老頂對你們不好，拿去玩兒。”
    十三妹與阿潤大喜，趕忙接過，足足幾萬塊。
    十三妹喜笑顏開，嘴像抹了蜜一樣，興奮不已：
    “謝謝老頂，老頂你最好了。”
    阿潤這次倒是更聰明，分過一半後，俏聲道：
    “謝謝愛蓮姐。”
    愛蓮嘴角上翹，對於楚千鈞的舉動，不惱反喜。
    這是真拿自己當家裏人了。
    “對了愛蓮，你有時間去大埔多租幾間房。”
    “以後我們會在那邊混，需要地方放東西。”
    “我知了，鈞哥。”
    愛蓮點頭，完全理解楚千鈞的意思。
    多租房嘛，能夠住，也能做倉庫。
    等到生意搞起來，黑貨多多，當然要到處存放。
    放一個地方，那是傻叉的行為。
    心中記下，愛蓮撩了撩長發，有些疑惑道：
    “鈞哥，我們不是打算解決帥超嗎？”
    “今天不做事啊？”
    “不急，等新鴻基那邊給我們消息。”
    楚千鈞一邊開車，一邊解釋，問話道：
    “你覺得新鴻基為什麽要出賣帥超？”
    “鈞哥你昨晚不是說過了，帥超根本不講道義，連同門叔父的麵子都不給。”
    “新鴻基上上下下，都不喜歡他。”
    愛蓮回憶著昨晚夜總會的那場談判，回應話道。
    楚千鈞笑了笑，再問道：
    “要是帥超很講義氣呢？新鴻基會賣嗎？”
    “應該不會吧？”
    愛蓮不是很肯定，身後十三妹與阿潤更是不敢說話，偷偷聽著。
    “會不會，其實全看你！”
    楚千鈞看向愛蓮，意味深長道。
    “我？”
    “就是你，我們鈞字的白紙扇。”
    楚千鈞強調了愛蓮身份，這才解釋話道：
    “一個好的白紙扇，就是要找到敵對社團最大的破綻，進而定計、談判、派兵。”
    “就拿帥超這件事來說，我們要是直接動手，接下來會很麻煩。”
    “新鴻基被打臉，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至少同我們拚上幾場。”
    “到時候我們的兄弟死傷、被抓、保釋、上庭，全是錢。”
    “別的社團說不定還會插手，搶大波霞那裏的看場權。”
    “而你的工作，就是要在社團大動作的時候，找到一切可以談的事，把我們的成本降到最低。”
    “打，很容易，我也從來沒考慮過輸贏。”
    “隻要開打，我們一定贏。”
    “最要緊是贏了之後，能有什麽好處。”
    最後兩句話，十三妹、阿潤聽得都很提氣。
    她們也沒問，為什麽打了就一定會贏。
    愛蓮更是點頭不已，完全明白了楚千鈞的意思，感覺自己責任重大。
    經驗快速提升的愛蓮，再度問出不解道：
    “對了鈞哥，我們為什麽要收大波霞？”
    “消息！”
    楚千鈞簡單說出兩字，複又解釋道：
    “消息有多重要，你應該很明白。”
    “就說給我們夜總會找小姐這件事，十三妹和阿潤走遍了油尖旺，結果呢？”
    “隻能在街上找一找，其他就沒辦法了。”
    “而阿武最近根本不在廟街，一直在大埔看著店鋪裝修。”
    “但他的兵站裏麵，那些藍燈籠吹水聊天，就讓他知道了大波霞的事。”
    “比起茶餐廳，旺角夜總會，龍蛇混雜，消息更多。”
    “大波霞在旺角歡場混了快二十年，那些小姐全都給她麵子，叫她一聲霞姐。”
    “如果她肯給我們收風，我們以後就不會缺消息。”
    “消息這東西很有用，我們自己能用，也可以賣出去。”
    “對啊！”
    不僅是愛蓮，車內十三妹與阿潤亦是恍然大悟。
    確實，那位霞姐表麵看起來，就是一個名牌媽媽桑。
    不能打，也不能殺，對社團好像沒多大用處。
    可她在歡場人脈廣啊。
    別的事情不敢說，讓那些小姐聽到什麽消息，告訴她一聲，絕對是沒問題的。
    要知道，無論黑道白道，許多男人都喜歡在女人麵前吹水。
    很多絕密的事，說不定就吹出來了。
    愛蓮意識到這點，立馬開口，認真道：
    “隻要搞定了帥超，大波霞就欠我們人情。”
    “昨晚她也答應會給我們夜總會找小姐。”
    “我會想辦法同她再聊，即使她不入會，也讓她給我們爆料。”
    “好，你明白就好。”
    楚千鈞欣賞看向愛蓮，微笑道：
    “想吃什麽？要不試試法國菜？”
    “鈞哥你決定！”
    對於小事，楚千鈞非常體貼，看著後視鏡，連小妹都問了:
    “法國菜怎麽樣？”
    “好啊，我們都沒吃過，我想試試。”
    很少言語的阿潤欣喜點頭，看得出，應該早就想去吃了。
    “那就法國菜。”
    “一會兒吃完，有什麽安排啊，十三妹？”
    “這個，呃……”
    被點名問話，十三妹抓了抓自己的短發。
    說起來，她與阿潤倒是很多地方玩。
    麻將館、酒吧、溜冰場，她們都常去。
    問題是，現在老頂和大姐也在，不能帶他們去打麻將吧？
    想了半天，十三妹方才試探性話道：
    “我知道一個地下拳場，是東英的場子。”
    “不如我們去看拳賽？”
    “地下拳場！”
    楚千鈞聽得雙眼一亮，饒有興致道：
    “好，我們就去看拳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