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過去兩月。
    這天，是鈞字第一次交數的日子。
    不同於港島社團的月月交。
    鈞字堆由楚千鈞定下規矩，一個季度交一次，每年四次。
    大埔中心街武記茶樓。
    一身囂張白西裝，帶著五名小弟的火爆明來得最早。
    “明哥！”
    “明哥，喝點什麽？”
    剛進入茶樓，火爆明便發現茶樓裏麵有二十幾號混混，坐了五六張桌子，正聊天打屁。
    茶樓前台兩名小弟倒是很熱情，招呼連連。
    “今天在這裏開會啊，武哥還在做生意？”
    火爆明站在前台，看向裏麵兩名小弟，擺明讓他們答話。
    “呃……”
    那兩小弟有些尷尬，話語道：
    “是啊，明哥，我們馬上趕他們走。”
    “嗬！”
    火爆明無語氣笑，也不好多說什麽，揚手道：
    “跟我上去。”
    “是，老大。”
    不錯，同其他社團大會一樣，鈞字大佬們是能夠帶小弟入場的。
    這裏雖然沒什麽硬性安排，但二樓長椅能坐下的人數有限。
    所以一位大佬最多帶五名。
    火爆明算是把自己的排麵拉滿了。
    上得二樓，隻見長長的會議桌上，隻有武兆南一人。
    他正拿著計算器按個不停，計算器邊還放著一個文件袋。
    “武哥，今天就交數了，還沒算好啊？”
    武兆南看到火爆明來，話語道：
    “社團的數，我早算好了，都在這兒。”
    “我在算我幹兒子的學費啊。”
    “你怎麽樣，那麽好環境，這幾個月發財啦？”
    “我聽下麵的人說，現在兩百號人跟著你。”
    “你的生意夠嗎？”
    火爆明聽得，有些得意道：
    “哈哈哈，小數目而已，全靠老大幫我！”
    “現在生意確實不夠。”
    “武哥你也知，我手上除了新都，就是旺角黑天鵝。”
    “新都是我們自己的場，倒是能安排不少人。”
    “黑天鵝那邊就不行了，隨便安排十幾號人看著，也沒什麽鬼事。”
    “一會兒我正好問問老大，能不能搶場。”
    武兆南對火爆明的提議似乎沒什麽興趣，淡然道：
    “要人的話，找我，自己兄弟，給你七折。”
    火爆明熟悉武兆南性格，笑容道：
    “那我先謝謝武哥了。”
    正說著，又有人上來了：
    “喲……兩位大哥，這麽早啊。”
    “阿明，你最近可威啦，新界車神，享譽全港九啊。”
    “想拜你做老大的，都問到我那邊去了。”
    隻見TOny與阿華一塊兒上樓了。
    兩人同樣帶了小弟。
    TOny帶了四個，阿華帶了兩個。
    說話的人，顯然是TOny。
    他的話亦是事實，自打大埔地下賽車搞起來後，由於火爆明是負責人，所以每次他都在現場。
    別看他壓根兒沒參加過賽車，但不知道是誰，給他頭上冠了一個“新界車神”的外號。
    “TOny哥，別耍我了，要說車神，耀文手下那個鄧風才是啊。”
    “我這名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傳出去的。”
    “要讓我知道，一定宰了他。”
    火爆明說話時滿臉帶笑，明顯對“新界車神”的名號是滿意的。
    阿華緊隨其後，也參與進話題道：
    “說真的，耀文手下那個鄧風是真不錯。”
    “我上個禮拜去他那裏提了一輛車。”
    “七成新的賓利，他隻收了我11萬8。”
    “11萬8？”
    聽到這麽個數字，TOny看向阿華道：
    “阿華，看來你這幾個月也撈不少啊。”
    “全靠阿明支持！”
    “每個月有賽車的時候，我都帶小弟去現場放債。”
    “放得快，也收得多。”
    TOny自己就是開麻將館的，也會在麻將館放數。
    那不屬於社團生意，是他私人的。
    他當然知道，賭場放債，全他媽是賭債。
    利息都是按天算的，當然多。
    而大埔賽車，已經成為不少富家子弟很喜歡的節目。
    那些家夥有時輸多了沒帶錢，就會借一下。
    借一下說不定就是10來萬。
    第二天派人來還10多萬，又穩又輕鬆。
    “靠，你現在可竄起來了，都開上賓利了。”
    拍了拍阿華的肩膀，對於這個從前的窮鬼，TOny太了解了。
    全身上下一千塊都未必能拿出的家夥，現在是真起飛了。
    “誰竄起來了？”
    “耀文哥。”
    “愛蓮姐！”
    隨著招呼聲，耀文與愛蓮兩人到了。
    耀文帶著自己的兩名小弟，鄧風與喪偈。
    愛蓮帶的人可不少，十三妹、阿潤、車婉婉，以及一位身材高挑，卷長發的女人。
    “耀文哥，是TOny在說我老大！”
    烏蠅耐不住寂寞，回應起耀文來。
    耀文聽得，當即嚴肅起了臉，看向烏蠅道：
    “你叫什麽？”
    “我是烏蠅啊，耀文哥，你不認識我了？”
    烏蠅一臉疑惑，不解道。
    “我說你叫TOny哥什麽？”
    “TOny啊！”
    愛蓮聽懂耀文的意思，對烏蠅的稱呼也有些不滿，話語道：
    “TOny是你叫的，你什麽輩分？”
    阿華平常十分縱容烏蠅，但要較起真來，可不輕鬆啊。
    趕忙站出，阿華瞪向烏蠅道：
    “烏蠅，道歉。”
    “呃……平時都這麽叫嘛。”
    烏蠅小聲囔囔後，還是向TOny說了一聲對不起。
    耀文聽到烏蠅的小聲，十分不滿，教訓道：
    “我和阿明、愛蓮，看到TOny，都要叫一聲TOny哥。”
    “這是尊重，也是輩分。”
    “你老大華哥和武哥，同TOny哥是同門同輩，怎麽樣都行。”
    “你憑什麽？”
    喪偈平時與烏蠅關係不錯，見此情形，開始打起圓場：
    “就是，烏蠅，我老大說是你錯，當然是你錯。”
    “老大，別生氣了，你們大哥輩聊，我們小弟輩聊。”
    眼看著耀文與愛蓮剛到，就為自己教訓烏蠅。
    TOny感動的同時，擺手道：
    “沒事沒事，我TOny大人有大量。”
    “從來不介意這些稱呼問題。”
    “我和阿華多少年兄弟了，烏蠅是個什麽鳥樣，我早知道。”
    愛蓮走到會議桌左手邊，一邊落座，一邊話道：
    “TOny哥你不計較，是你風度。”
    “但做小的也不能太過分嘛。”
    “我們鈞字雖然成立不久，但是有規矩的。”
    呃……
    阿華應該也意識到烏蠅確實有點問題。
    社團會議上，直呼大佬的名字，硬追究的話，可以上刑。
    難怪耀文與愛蓮要說話。
    愛蓮是白紙扇啊，就是管這個的。
    “不好意思愛蓮，我回去會教的。”
    “TOny，我代烏蠅向你說聲對不起。”
    “我又沒計較過，坐吧！”
    TOny為人其實真的不錯，你不惹他，他基本與人為善，不怎麽願意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