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敦道，是港島九龍油尖旺區的一條街道。
    這條街不長，但酒吧卻是很多。
    下午時分，身材魁梧高大的藍鯨，帶著幾名親信，進入到一家名為“新歡”的酒吧內。
    “阿公，泰哥，輝哥！”
    由於是白天，酒吧也沒什麽生意，隻有幾個小弟坐在裏麵閑聊。
    看到藍鯨等人步入，無不起身招呼。
    “你們老大人呢？”
    藍鯨掃了一眼小弟，隨意找了一張沙發，落座問道。
    “我馬上去叫他。”
    一名小弟跑得飛快，衝進酒吧辦公室內。
    不一會兒，便見一名紅發青年，睡眼惺忪，打著哈欠走了出來：
    “老大，你這麽早起啊？”
    “不去打牌泡澡，來我這兒幹什麽？”
    藍鯨聽得這話，很是來氣，咆哮道：
    “我來看你死了沒有啊。”
    “現在油麻地都亂成一團了，佐敦離油麻地那麽近，你也不知道防著點？”
    藍鯨身邊親信，金牌打手鋼條泰也話道：
    “是啊佐敦仔，你搞什麽？”
    “現在都下午3點了，你還在睡。”
    “就這事啊？”
    佐敦仔晃晃悠悠來到藍鯨身邊，一屁股坐下，苦著臉道：
    “老大，我這家酒吧不簡單的。”
    “除了張老板之外，還有條子入股。”
    “誰要是來掃我這裏，我求之不得。”
    “到時候老大你就等著看，我是怎麽倒地上訛人的。”
    啪……！
    藍鯨聽得這話，一巴掌拍在佐敦仔後腦，大罵道：
    “你癡線啊，找條子入股，這種事還這麽大聲講。”
    “要是讓人知道了，其他社團怎麽看我們聯合？”
    “他們會覺得，我們是二五仔啊。”
    佐敦仔揉著後腦勺，雙眼中都能看到淚痕，哀愁道：
    “老大，這裏沒人比你聲大了。”
    “你再這麽叫，門口都聽到了。”
    藍鯨偷偷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酒吧門口，壓低聲道：
    “對對對，這種事要秘密一點。”
    “嘿，你小子挺有腦筋啊，ID不錯。”
    “不愧是我最看好的小弟。”
    “我還打算讓阿泰來佐敦幫你。”
    “現在看來，不用啦！”
    佐敦仔聽得心中一暖，表麵滿不在乎道：
    “不用麻煩泰哥了。”
    “還有啊老大，是IQ，不是ID。”
    “你不會講英文，就少說兩句嘛，我都跟著你丟人。”
    “我操，丟，我讓你丟……”
    “阿泰，給我架住這小子，我給他來個衝天炮。”
    藍鯨一個惱怒，又是連環三巴掌拍佐敦仔後腦，打得佐敦仔慘叫連連。
    “哎！”
    鋼條泰、蘇豪、NO輝等人見得，無不搖頭歎氣。
    聯合這個社團，就是這麽奇葩。
    以龍頭為首的藍鯨，表麵玩世不恭，一點老大的樣子都沒有。
    佐敦仔是藍鯨帶出來的，學得是一模一樣，一點小弟的樣子也沒有。
    兩人關係更像是父子，嬉笑打鬧。
    NO輝實在看不下去了，不得不提醒道：
    “老大，別玩了，還是說說正經事吧。”
    “正經事，什麽正經事？”
    佐敦仔一邊躲閃，眼珠亂轉，猜測道：
    “老大，你不會也對油麻地感興趣吧？”
    “感個屁啊，油麻地除了地攤就是果欄。”
    “我們搞馬房的，拿下油麻地也沒用啊。”
    藍鯨一句話就否認了佐敦仔的猜測，又話道：
    “我是對觀塘感興趣。”
    “觀塘？”
    佐敦仔稍加思索，依舊疑惑道：
    “老大，觀塘除了市中心外，其他地方都沒什麽油水。”
    “我們去那兒幹什麽？”
    “剛剛誇了你兩句，你又秀逗了。”
    藍鯨白了佐敦仔一眼，教訓話道：
    “我們聯合是做什麽的，做馬房的嘛！”
    “我們服務大眾，解決大眾的生理需求。”
    “無論再壞的地方都好，我們的生意一樣有得做。”
    “港島十八個區，別說是觀塘，就是最窮的屯門，也能做生意啊。”
    “我早就想插一腳進觀塘了，一直沒機會。”
    “這一次………”
    “這一次可是好機會啊！”
    佐敦仔立即接話，一副精明模樣，分析話道：
    “號碼幫恒字在觀塘很多場子，現在正在打油麻地。”
    “我聽說，拳王敏還搶了洪合任擎天的貨。”
    “現在任擎天決定要和拳王敏鬥到底。”
    “我們趁此機會，打進觀塘……”
    “打，打，我讓你打。”
    佐敦仔話還沒說完，又挨了藍鯨幾巴掌，加上一頓噴道：
    “打架不要錢啊，我們無緣無故踩進觀塘，拳王敏回頭同我們打怎麽辦？”
    “我們做馬房的，又不是做看場的。”
    “拳王敏要是回觀塘，天天派人盯著我們搞，我們打下幾家場子有屁用啊。”
    “到時候生意還怎麽做啊？”
    佐敦仔抱著腦袋，一臉委屈叫道：
    “我們可以幹掉他嘛！”
    “老大，佐敦仔說得也不是沒道理。”
    “我們聯合這麽多年都沒有固定的地盤，好像流浪漢一樣，不如這次就搶了恒字的場。”
    鋼條泰打手出身，很樂意搶場插旗，在旁邊幫襯話道。
    “我都跟你們說了多少次了。”
    “我們出來做事要低調，賺錢要悄悄，關係要搞好。”
    “固定地盤拿來幹什麽，觀塘鋼條泰，很好聽嗎？”
    藍鯨說著自己的理念， 蘇豪與NO輝等聰明人，無不暗暗點頭。
    老實說，馬房其實非常賺錢。
    聯合專搞馬房生意，也不搶人地盤，是藍鯨上位時就定下的。
    雖然名氣上，他們比不上一流社團的威風。
    但這些年，暗暗發展，確實給力。
    表麵沒地盤，暗地裏到處都是地盤。
    藍鯨長袖善舞，讓聯合的馬房四處開花。
    別的社團見聯合不要地盤，就兩家馬房，全都不搞他們。
    藍鯨錢也賺了，禍沒惹，名聲還挺好。
    這，就是本事啊！
    “老大，你又不願意打進觀塘，拳王敏又不許我們聯合去他們那兒開場，那怎麽辦？”
    “所以啊，我在等別人打啊。”
    “誰啊？”
    “楚千鈞！”
    “楚千鈞？最近江湖上最紅的那個？”
    “是啊。”
    佐敦仔與藍鯨一問一答，答到最後，藍鯨臉色變得沉重，正色道：
    “楚千鈞雖然年輕，但真是沉得住氣。”
    “那天講數的時候，他沒有答應恒字任何事，也沒同意以和為貴。”
    “我以為他是要打恒字。”
    “所以找他談了談，鼓動他打進觀塘。”
    “當時他推說要考慮。”
    “現在恒字在油麻地打架，這麽好機會，他依舊沒動靜。”
    “難道他對觀塘沒興趣？”
    正說著，Call機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