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麻煩您稍等一下，我師傅有客人。”
    “好。”
    港島中西區金鍾道，陳天衣律師事務所。
    有過一麵之緣的Sandy，拿上茶水，在會客室招待起楚千鈞。
    坐下也沒兩分鍾，陳天衣就到了。
    在他身後，還有兩個三十歲的男人，以及一個年輕女孩。
    “楚先生，好久不見了。”
    “我來給你介紹，這兩位是我師弟，簡奧偉、黎永廉。”
    “我世侄女，歐詠恩。”
    “哦？”
    楚千鈞聽得這幾個名字，不由打量起三人。
    高個帥氣、中個刻板、矮個嬌小。
    兩個男人大概三十來歲年齡，後者十五六歲。
    三人都穿著西服，就連女孩兒也一樣。
    一副小精英的模樣，繃著一張臉，裝著樣子。
    而這三個人，全部出自《寒戰2》。
    論成就，黎永廉最為厲害，以後會是律政司司長。
    此時嘛，應該還沒多大成就。
    對於陳天衣帶著人過來，楚千鈞也理解。
    作為師兄，介紹一些富豪給師弟認識，屬於是幫襯。
    顯然，陳天衣對這兩個師弟不錯。
    “楚先生你好，我是律政司司員，黎永廉。”
    “楚先生幸會，我叫簡奧偉，同師兄一樣，做大狀的。”
    “我，我是歐詠恩，還在上學。”
    幾人客氣了一番，於會客室中落座。
    陳天衣笑容滿麵，主動開口道：
    “楚先生，是不是有什麽案子，需要我們律所服務？”
    “嗯？”
    楚千鈞見陳天衣竟然沒讓其他人出去，就這樣談起正經事。
    有些奇怪，但還是遞上一疊資料道：
    “不錯，我有一個長輩，他朋友最近惹上了官非，很是麻煩。”
    “這個案子不知道陳大狀聽過沒有，是富商魯濱孫的事。”
    “警方控告他殺害了自己的親女兒。”
    “可他卻說自己是冤枉的。”
    陳天衣接過資料，當場就翻看起來，一邊看，一邊話道：
    “死者死在家裏的浴缸裏，致命傷是胸前一刀。”
    “凶器上隻有被告的指紋。”
    “嗯，證詞對他也很不利。”
    “他女婿做證，說是他與女兒關係非常不好，常常吵架，甚至是動手。”
    “三名傭人，五名公司職員的證詞，也說是關係不好。”
    “人證物證都沒什麽問題，警方當場抓獲。”
    說到這裏，陳天衣聳了聳肩，笑眯眯道：
    “如果是一般人遇到這種案子，很難翻案！”
    而此時，黎永廉也拿過了資料，翻看了一下，話語道：
    “難的並不是翻案，是關係到麥禮士大法官。”
    “這位法官在港島律政界很有聲望，許多檢控官都是他的學生。”
    “他判的案子，要是被翻了，他會很沒麵子。”
    與此同時，簡奧偉也拿起資料，從頭到尾看完後，問話道：
    “楚先生，魯濱孫入獄，那他的財產呢？”
    “被他女婿全部騙去了！”
    楚千鈞心情不錯，這就是真正的專業人士。
    不僅可以在法律上給你建議，還有一些人脈關係也在其中。
    簡奧偉更是聰明，立即看出貓膩。
    當然，陳天衣或許也看出來了，隻是沒說。
    簡奧偉來了興趣，追問道：
    “騙？是繼承，還是轉讓？”
    “簽了合同的，轉讓！”
    楚千鈞老實回答，心裏暗罵魯濱孫是個白癡。
    那老小子可不是什麽入獄之後，才被女婿繼承了財產。
    反之，他女婿早就把他架空了。
    平時分多次，騙他簽訂了財產轉讓。
    “那這位孫先生的要求，是什麽呢？”
    “脫罪出獄，還是拿回財產？”
    陳天衣胖胖的臉上帶著淡笑，給人予極大信心。
    就好像現在隻是聊明天早上吃什麽，非常簡單的事情。
    “兩者都想。”
    楚千鈞看著陳天衣，問話道：
    “陳大狀覺得這件事，有希望嗎？”
    陳天衣並未回答，笑容問道：
    “兩位師弟，你們怎麽看？”
    簡奧偉第一個回答，答案本分：
    “想要脫罪，除非能證明證人說謊。”
    黎永廉笑眯眯道：
    “證人其實可以去談嘛。”
    “大家隻要都退一步，互相遷就一下就好了。”
    “這個世上大多的事，其實都是談判的藝術。”
    “楚先生，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都沒等楚千鈞回答，簡奧偉眉頭大皺，話語道：
    “師兄，難怪你不做律師，去做司員。”
    “你這句話，就算是法律係一年級的學生，也不會說。”
    “那麽多的師兄弟，要不做律師，要不做檢控。”
    “隻有你去做司員。”
    “別怪師弟說你一句，做事也是要有底線的。”
    黎永康聽得並不見怪，微笑道：
    “師弟，律政這一行，是有好多潛規則的嘛。”
    “哼！”
    簡奧偉不語。
    楚千鈞觀察著兩人，大概看出這兩人的性格。
    黎永康不愧是後世的司長，是個會做官的。
    簡奧偉嘛，有底線，也不算太高。
    僅限於不會去買通證人這一檔。
    “你們別吵了，這麽簡單的案子，需要盤外招嗎？”
    陳天衣此時總算說話，看向楚千鈞道：
    “楚先生，要想讓這位孫先生脫罪，非常簡單。”
    “不過我很貴，孫先生能出多少？”
    “哈……”
    楚千鈞聽得一笑，伸出手指道：
    “孫先生曾經是一位富翁，不過現在財產都沒了。”
    “隻是脫罪的話，也就一百萬港幣。”
    “但如果那些財產能夠拿回來，我想五百萬應該沒什麽問題。”
    “還算是個合理的價錢。”
    陳天衣沒有還價，因為這已經很高了。
    畢竟此時不過1986年，一場官司500萬，也隻有為富豪爭產了。
    嘶……！
    簡奧偉與黎永康聽得，亦是收聲。
    暗道難怪師兄要為自己介紹這位楚先生認識。
    這位先生是真不簡單啊，一場官司而已，開價500萬。
    簡奧偉平時生意也算好的，可就這數字，三年都賺不到。
    旁邊Sandy與歐詠恩，更是崇拜看著自家師傅。
    “其實要讓魯濱孫脫罪非常簡單，根本不需要口供。”
    當著眾人的麵，陳天衣開始指點話道：
    “奧偉、永康，你們不要整天被所謂的圈子困住。”
    “特別是我們這些做法律工作的，如果先就把自己困在一個圈子裏麵。”
    “那一場官司，不打就已經輸了一半。”
    “隻有站到圈子外麵，才能看到更多。”
    “你們再仔細看看，這單案子的凶器，有什麽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