荃灣有骨氣酒家。
    包房內，大D與大D嫂兩人，坐了一張巨大圓桌，悶悶不樂。
    “媽的，鄧威那個老不死的，寧願社團丟盡顏麵，也要保阿樂那個撲街。”
    “我提議交人，他罵我沒道義，在所有兄弟麵前糗我。”
    “我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社團。”
    “過檔，這次我一定要過檔，誰勸都沒用。”
    “再在和聯勝待下去，我都要去看心理醫生了。”
    大D罵罵咧咧，在老婆麵前發泄著心中怨氣。
    不得不說，大D其實是一個非常講規矩的老派黑社會。
    被長輩罵了，從來沒有想過仗著勢力大，直接硬剛。
    每次都回家，舔舐傷口。
    下回開會再度被罵，繼續舔舐，周而複始。
    “哎！”
    大D嫂看著老公的樣子，也很心痛，認真道：
    “大D哥，既然合不來，那就散了吧。”
    “我們這次還真過檔了。”
    “好！”
    大D拍板，一臉激動道：
    “我們去哪家社團？”
    從這話就能看出，大D其實並沒有同TOny談過。
    不過TOny也沒撒謊，因為他與大D嫂談過。
    麵對老公的問話，大D嫂一臉精明，分析話道：
    “江湖傳言，打仔洪興、四仔東英、聯合出雞精。”
    “走粉風險太大了，要是出事，就全完了。”
    “東英我們不去。”
    “洪興蔣天生一心洗白，十二話事人也都齊了。”
    “我們就算去了，也沒什麽發展。”
    “至於聯合，他們不要地盤，隻搞馬房。”
    “我們如果帶著兄弟們過檔，應該沒什麽問題。”
    “但要是帶著地盤去，藍鯨未必肯為了我們，同和聯勝開戰。”
    不錯，大D嫂的分析其實是正確的。
    千萬別以為，什麽樣的社團都喜歡地盤。
    每家社團曆史不同，玩法是完全不同的。
    比如聯合，那就是一個出了名不要地盤的社團。
    原因是曆史問題。
    聯合當年與東英是死敵。
    前龍頭三聯猛，就是被駱駝的父親駱正武，親手打死的。
    聯合打不過東英，差點被趕出了港島。
    還是藍鯨上位之後，長袖善舞，把聯合所有地盤分給了其他社團。
    而後承諾整個江湖，聯合轉做馬房，再也不爭任何地盤。
    這才請動許多老前輩出麵，迫使東英熄火。
    其中的精彩，非簡單幾句話可以闡明。
    或者說，馬房就是聯合的地盤。
    保護費這項業務，聯合從來都沒有。
    為什麽那麽多人喜歡藍鯨，因為鯨爺能力太強了。
    聯合最慘的時候，小弟隻剩下300多人。
    比火爆明如今勢力還要小。
    沒什麽金手指，也沒什麽打打殺殺。
    鯨爺憑借個人能力，花費十年時間，硬生生把聯合拽回到了一流。
    港島江湖藏龍臥虎，從來不是開玩笑的。
    但這句話，也從來不是說打仔的，而是那些真正的大牛。
    “操，聯合那群雞精，就算請我去，我還不願意呢。”
    “東英幫，五虎都齊了，我去幹什麽？”
    “至於洪興，十二話事人有我大D實力強嗎？”
    “同他們做兄弟，我丟不起那人。”
    大D瘋狂吐槽，其實依舊沒下定決心。
    他既沒有信心，不知道是不是能過檔。
    也沒有規劃，不知道去哪裏。
    想到這些，大D嘴硬之後，又弱了一些，小心道：
    “老婆，如果我們傳出消息，說要過檔。”
    “最後沒人收，那怎麽辦？”
    “和聯勝人多勢眾，憑我們自己，打不過的。”
    “怎麽會沒人收。”
    大D嫂決心反倒更大。
    她實在看不下去老公每天不開心，話語道：
    “和合圖最近不斷招兵買馬，今晚還有人挑戰雙花紅棍擂。”
    “我們要是過去，高老板一定歡迎。”
    “福記的福爺，比鄧威還要年長幾歲，江湖輩分又高。”
    “我們去拜見一下，也應該沒問題。”
    “中興會霍英，手下全是龍虎武師，比洪興的打仔還要厲害。”
    “我們要是願意過檔中興會。”
    “以霍英的為人，或許能給你紮職二路元帥，平起平坐。”
    “新記許先生，斧頭俊都收了，沒理由不收你大D哥。”
    “對了，還有號碼幫。”
    “我前幾天還同TOny聊過，請他把我們想要過檔的消息，轉告給楚先生知。”
    “TOny當時拍著胸脯，保證會請楚先生收下我們。”
    “和聯勝雖然厲害，可一定不敢同號碼幫拚。”
    說來說去，大D嫂最後方才透露。
    她同TOny聊過了，已然是說過過檔的事了。
    這……
    大D聽得，怔怔看著自己老婆，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此時，大D親信長毛步入包房，報告道：
    “老大，TOny哥來了。”
    “快請進來。”
    不等大D開口，大D嫂精神大振，勸慰話道：
    “老公，和聯勝是真不能待了。”
    “鄧威一天不死，我們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每次社團有事，出錢最多的是你，出力最多的是你，損失最大的還是你。”
    “阿樂這回捅這麽大簍子，鄧威還要保他。”
    “再過幾年，說不定鄧威還會推阿樂上位做坐館。”
    “就憑這一次，老公你帶頭鬧事，要將阿樂交出去。到時候怎麽辦？”
    “區區一個阿樂，我會怕他？”
    大D再次變得強硬，心裏卻清楚，老婆說得有道理。
    “大D，嫂子！”
    與此同時，身材微胖的TOny，得意洋洋步入包房。
    進門之後，自顧找了個位置，拿起茶壺倒水，猛的喝下兩大杯：
    “哈……大D，你這次可是要多謝我這個兄弟啊。”
    “你要過檔的事，我同我老大說了。”
    “全是看我麵子。”
    “當然，也是欣賞你大D的本事。”
    “我老大給了你一個頂級的待遇。”
    “號碼幫恒字，交給你去打理。”
    “恒字坐館，以後就是你荃灣大D。”
    TOny半點沒耽誤，喝完水後立刻說起正事。
    一條重大利好消息，劈頭蓋臉，砸向大D夫妻。
    “坐館？”
    聽到這兩個字，大D豁然起身，雙目圓瞪，激動道：
    “TOny，你說真的，楚先生讓我做坐館？”
    “當然是真的。”
    “我剛剛從我老大的別墅出來，我老大親口告訴我的。”
    TOny說話的同時，手勢配合，非常肯定。
    大D嫂此時亦是狂喜。
    他們夫妻因為社團內部輩分的問題，不知道吃了多少虧。
    即使說要過檔，其實也沒想過什麽好位置。
    現在簡直是意外驚喜，還是天大的那種。
    大D嫂也站起了身，親自為TOny倒上茶水：
    “TOny哥，辛苦了，來，喝茶。”
    “還喝什麽茶啊。”
    “長毛，拿一箱啤酒進來，我和TOny哥邊喝邊聊。”
    有了坐館兩個字的誘惑，大D也不再想著和聯勝，大聲喊著小弟，複又小聲道：
    “TOny，楚先生真那麽看重我大D？”
    “當然啦，要不然能開出這麽好條件嘛。”
    “我TOny出來混，也有十幾年了。”
    “從來沒聽說過，有誰過檔做坐館的。”
    “你們聽過嗎？”
    “大D，我老大這次可真是千金買骨。”
    “你以後來了我們號碼幫，可別忘了我老大的恩情。”
    TOny說到這裏，神色開始變得嚴肅，打起了預防針。
    “放心，我大D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TOny，麻煩你轉告楚先生。”
    “隻要我順利過檔，以後號碼幫內，荃灣兄弟，全聽楚先生一個人的。”
    大D立即表態，大D嫂更是話道：
    “TOny哥，楚先生現在已經休息了嗎？”
    “我們夫妻，是不是應該馬上去拜訪一下？”
    “對對對，是該拜訪。”
    “快，準備禮物。”
    大D也反應過來，暗罵自己失誤。
    楚先生如此巨大的誠意，自己得馬上上門啊，哪裏用得著TOny代話。
    “走，TOny，我們馬上去。”
    “別這麽著急，你先聽我說完。”
    “我老大的意思呢，不是讓你馬上過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