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利兆天簡單聊了一會兒。
    楚千鈞沒有上樓，也沒有去見李半城等人。
    招呼都沒打，出門就溜了。
    此時李家大宅已經是一個是非地。
    這裏不會有任何好事，反而是無盡的麻煩。
    三大班盛大出席，向來不是放貸那麽簡單。
    他們會劃定哪些是朋友，哪些是對頭。
    更進一步，就是站隊的事情了。
    一般小商人，胳膊擰不過大腿。
    無論怎麽想，需要借錢的，都得半跪。
    楚千鈞要做的是自由人，自主的國際勢力，趕緊撤才是正經的。
    實力不夠，還幹不過對方。
    一會兒被卷進去了，才是大麻煩。
    要卷，楚千鈞也要自己往裏麵卷，絕不是這種方式。
    最重要的是，與利兆天一番談話，意義重大。
    對於接下來的路，楚千鈞有了一個大計劃。
    股災來臨之前，必須爭分奪秒！
    …………
    同一時間，港島瑪麗醫院走廊。
    葛雄坐在手術室門口的長椅上，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阿華坐在其身邊，小聲安慰：
    “葛叔，奇叔吉人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查到是誰幹的了嗎？”
    阿華搖頭，回話道：
    “我已經派了所有兄弟去查，也讓鈞字所有大哥幫忙。”
    “不過暫時還沒消息。”
    葛雄臉色陰沉，冷冷道：
    “真是好大的膽子，連我們號碼幫堂主都敢殺。”
    “你以前也跟過小奇，他有什麽仇家？”
    “這個……”
    阿華搖頭，隨即有些勉強道：
    “葛叔，我在孝字的時候，奇叔和安叔，其實已經半退隱了。”
    “他們幾年都沒管江湖事。”
    “雖然還是孝字坐館，可是根本就沒混了。”
    “奇叔和安叔，他們……”
    說到這裏，阿華說不下去了。
    不錯，手術室今天進了一個人。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號碼幫孝字堂主，奇叔。
    也就是楚千鈞當初買二路元帥，找上的那位。
    他是被鄰居發現的。
    發現他的時候，被人砍了十幾刀，暈倒在門口。
    安叔更慘，發現的時候，已經掛了。
    孝字，實際是龍頭一脈。
    也就是葛雄當年做龍頭的時候，主持的一脈。
    奇叔叫葛雄阿公，他的拜門老大是葛雄的親信。
    葛雄後來退出江湖。
    雖然不再管，但到底還是認小弟的。
    現在有人把他的小弟，砍死一個，重傷一個。
    葛雄肺都要氣炸了。
    最為關鍵的是，葛雄很了解奇叔和安叔，這就是兩個已經躺平的人。
    拿這次外擴來說，孝字根本沒人去。
    而且奇叔已經主動將堂主的位置，托管給了社團。
    讓社團派遣一位去主持堂口。
    他與安叔每年拿分紅到死，也就算是退休了。
    這可倒好，退休老頭被砍死了，當場打葛雄的老臉。
    “我不管是誰做的，是什麽原因做的。”
    “隻要查出來，馬上幹掉他。”
    “我要用他的頭，來祭小安在天之靈。”
    “是！”
    阿華再度點頭，心中其實有些猜測。
    但卻沒有證據，也不願意說人壞話。
    葛雄沉默片刻後，問話道：
    “鈞字裏麵，你覺得誰適合去孝字做堂主？”
    “啊？”
    阿華聽得，趕緊話道：
    “葛叔，這麽大事，我怎麽有資格聊啊。”
    “要不您打電話同老大商量一下吧。”
    “我讓你說就說。”
    葛雄聽得鬱悶，他其實早就打了電話給楚千鈞，但楚千鈞沒給答案。
    隻說會讓耀文做鈞字堂主。
    孝字嘛，是葛雄當年的主脈，由他自己安排。
    “我們鈞字耀文……”
    “耀文不用說了，他能幹，所有人都知道。”
    “龍頭說了，這次三十多個堂主上位，鈞字也會有一個，就是耀文。”
    “哦！”
    阿華聽得，心裏非常認同，覺得合理。
    第一，耀文是最早跟隨老大的人之一。
    第二，耀文是鈞字最能賺錢的大哥。
    第三，耀文是鈞字人緣最好的大哥。
    第四，耀文手下的小弟非常厲害，有一半是買來的大圈仔。
    這種配置，整個鈞字，隻有耀文和飛龍。
    飛龍現在已經混國際去了，整天開著貨輪滿世界溜達，堪稱黑道外賣小哥。
    “要是論資曆，武哥……”
    “武兆南不行，讓他做，不如讓攀腳龍做。”
    “武兆南每天去給人出頭，有錢就辦事。”
    “要是讓他做了孝字坐館，我都沒臉見人了。”
    “溫小姐……”
    “愛蓮是我們整個號碼幫的白紙扇，又是龍頭的老婆。”
    “她現在的地位，比堂主高得多。”
    “阿明……”
    “阿明頭腦簡單，太相信人。”
    “而且一意孤行，很容易就被人利用了。”
    “大喪……”
    “喪波主業是高利貸。”
    “無論做得再好，背後也有很多人恨他，這會連累整個字頭的名望。”
    “耀慶……”
    “耀慶能文能武，本來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但是不夠穩重，還需要磨練幾年。”
    “禽獸……十三妹……駱天虹……”
    阿華從鈞字一代、二代、三代，全部說了一個遍。
    葛雄一一反對，也將所有人評價了一個遍。
    阿華算是看出來了。
    推薦個屁，這位大爺對於孝字堂主，根本就有人選了。
    好氣又好笑，阿華無奈話道：
    “雄爺，你覺得誰適合？”
    “嗯？”
    葛雄本來還等著阿華繼續提，他繼續評呢。
    沒曾想這個臭小子，不老實啊，竟然開始問了。
    “我覺得阿威比較適合。”
    阿華聽得這個名號，完全沒想起來是誰，疑惑道：
    “阿威？哪個阿威啊？”
    “屯門王威啊。”
    葛雄給出人選，阿華都驚了，咋舌道：
    “屯門王威？”
    “葛叔，王威剛剛紮職，他的資曆……”
    “一點問題都沒有。”
    葛雄擺了擺手，話語道：
    “我查過了，他以前是黃大仙地頭蛇。”
    “江湖經驗豐富，隻是投靠我們號碼幫晚了點。”
    “但是不要緊的，耀文為人謹慎，他敢讓王威紮職，就表示王威絕對能夠信任。”
    “王威形象好，看起來就像大哥，不會丟了我孝字的麵子。”
    “王威本事不錯。”
    “做地頭蛇的時候，憑借自己那一小夥人，獨霸了黃大仙最賺錢的紙紮店。”
    “江湖人看不起的買賣，實際非常掙錢。”
    “也從側麵說明，王威眼光好。”
    “去了屯門之後，更不得了了。”
    “生意多得，做都做不完。”
    “哎，阿奇和阿安兩個臭小子，把孝字搞得一塌糊塗。”
    “走得走，散得散。”
    “現在正需要一個夠本事，夠眼光，也夠穩重的人。”
    “將孝字堂重新發展起來。”
    “我看王威最合適。”
    “而且他的拜門大哥是耀文。”
    “耀文馬上就要成為你們鈞字堂堂主。”
    “以後孝字有什麽事，耀文也不好意思不幫忙吧。”
    呃……
    聽著葛雄的話，阿華也不得不承認，還真是有道理啊。
    如果別的什麽字頭，王威那點資曆，是不可能做堂主的。
    但是孝字裏麵沒人啊。
    又被奇叔托管給了社團。
    孝字一開始的老大，就是葛雄。
    葛雄正在這兒坐著呢。
    按照道理來說，他想讓誰上，誰就能上。
    即使楚千鈞，也要給大長老這個麵子，任由他安排。
    這就好像忠信義一樣，人家龍龍搞出來的三字社團，人家說什麽是什麽。
    除非楚千鈞出麵，強製去幹涉。
    其他人，根本沒資格說話。
    想到這些，阿華暗罵：
    “我靠，王威那老小子還真是夠走運的。”
    “人在家中坐，堂主頭上砸。”
    “其他字堆為了爭堂主，都已經幹瘋了。”
    “那老小子穩穩當當在屯門做生意，什麽也沒幹。”
    “剛剛紮職紅棍沒幾天，又要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