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行動，馬上停止行動。”
    港督府內，通過電視機，看著警方狼狽從城寨出來，港督先生蘇醒了。
    第一時間就喊住了一哥。
    下達了準確的命令，停止這種瞎幾把的行動。
    一哥也很給力，再次當眾打電話：
    守城寨外麵，什麽都別幹了。
    發出錯誤指令，害得警方顏麵掃地的彭新健，準備好下崗。
    要不要坐牢，還需要調查。
    指揮權移交。
    之前沒說話的黃、葉二人，非常穩重，先頂著吧。
    港督先生此時對於警方的安排沒什麽所謂，隻想趕緊解決這件事。
    新聞這麽一直放著，現在時間快11點了，倒還能扛。
    如果放到明天白天，那可真就麻煩了。
    “你們覺得這件事該怎麽解決？”
    聽得問話，大多數部門覺得與自己無關，沒有建議。
    有些傻乎乎，想要露臉的，提議道：
    “要想城寨安穩下來，我們就應該先讓警方撤退。”
    “解除對於城寨的封鎖。”
    “這樣媒體也就沒有影像報道了。”
    “明天稅務司再宣布幾條新政，吸引大部分市民的注意力。”
    “警方要是再宣布，破獲了幾起大案子，應該能將影響壓到最低。”
    “嗬！”
    聽得這個意見，港督先生還未表態，有人就已經非常不屑：
    “瓊斯先生剛來港島一年，可能對我們這邊不太熟悉。”
    “九龍城寨可不是普通地方。”
    “那裏是三不管的貧民窟，裏麵的人都是凶徒。”
    “今晚警方已經向他們開火，要是就這樣撤掉，他們出來鬧事怎麽辦？”
    “控製在九龍，好過蔓延整個港九吧。”
    “這……”
    第二位的話無疑也很有道理。
    你都沒和人說好，直接就撤了，仇也結了。
    你們倒是想息事寧人，對方如果不肯呢？
    “歸根究底，其實還是要解決城寨的拆除問題。”
    “我們要是不給他們一個說法，這次平息之後，下次還會再鬧。”
    “不錯，規劃署到底劃好沒有？”
    “九龍城寨推倒之後，會建什麽？”
    房屋署署長、路政署署長，此時都開口了。
    他們都是非常想推城寨的人，看到機會，無不給力。
    理由很簡單：
    拆遷也好，安置也好，與他們無關。
    但城寨那塊地、公路等等，是他們負責的。
    工程嘛，修起來簡直美滋滋。
    規劃署署長此時一腦門子汗，偷偷看了一眼港督先生，隨即搖頭道：
    “暫時還沒決定，需要時間。”
    “多久？”
    “什麽時候？”
    麵對追問，規劃署署長隻能打著哈哈道：
    “已經開會很多次了，還沒有達成共識。”
    “嗬！”
    此時，港督府內的五大幕僚，對視一眼，暗笑不已。
    別人不知道，他們卻知道。
    其實城寨拆遷不規劃，是港督先生的意思。
    理由很簡單。
    中英聲明是說，回歸之前拆遷，並且安置好居民。
    而城寨那塊地已經介紹過了，最高三層。
    不能蓋高樓。
    換言之，拆了沒好處。
    而且你還得給那五萬人找地方住。
    港督先生呢，任期是到92年。
    他完全可以拖過去，把麻煩事留給下一任。
    作為最了解港督的幕僚們，此時開始給力了：
    “港督先生，事到如今，城寨的事恐怕不能再拖了。”
    “既然沒什麽規劃，那不如我們找別人問一問。”
    “我們港島最多的就是地產商。”
    “或許他們有辦法，能夠解決五萬人的居住。”
    “也願意接手城寨那塊地。”
    “總之我們把港府的要求告訴他們，再聽聽他們的意見。”
    “集思廣益，也不偏聽。”
    “嗯，我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如果真有人肯接手，我們可以給一些政策優惠。”
    “對對對，要是真能達成合作，拆城寨這麽大事，港督先生大功一件啊。”
    “國內也會嘉獎的。”
    五大幕僚很聰明，沒有直接提名楚千鈞，而是說地產商。
    港督也好，諸多部門大佬聽來也好，都覺得不錯。
    特別是一哥，巴不得找到一個巨佬，能夠把這件事解決。
    要不然的話，憑他多年宦海經驗，拖下去，他的責任會最大。
    “好，那就由你們找外麵的地產商聊聊。”
    “到時候你們打開電話，我們全程聽取。”
    “現在是晚上11點30分。”
    “3點之前，一定要給個準確的回複。”
    港督拍板，沒有叫任何一個部門，而是把這件事交給了幕僚。
    這也是潛規則。
    完全沒影兒的事，規劃署都沒規劃的地，官員不能同人聊。
    幕僚嘛，屬於港督先生的私人軍師。
    他們沒實權，可以隨便說。
    ………………
    淩晨12點30分。
    豪車雲集，紛紛來到中環麗晶大酒店。
    “李公子，李先生沒來？”
    “現在太晚了，我父親已經休息了。”
    “鬱先生，利先生也休息了？”
    “利先生去了澳門，臨時通知，實在趕不及。”
    “甘少，你也來啦。”
    “是啊，我接到吳先生電話……”
    酒店門口，清一色的二代子弟齊聚。
    最大牌的是李半城兒子李家巨，葉孝禮的兒子葉榮晉、甘家甘量宏等等。
    還有一些，幹脆就是跟班來的。
    沒有人是傻子，特別是港島巨富，無不消息靈通。
    大半夜的，港督府幕僚突然請他們來酒店開會，這能是什麽好事。
    富豪們相互間也都有交情，電話聊了聊。
    不知道九龍城寨問題的人，也馬上知道了。
    五萬人的安置，房最高修三層。
    那破地皮拿到手，費錢費力，你連安置房都修不夠。
    看不到任何好處，當然也就不來。
    反正是幕僚邀請，不是港督，能說得過去。
    其他大佬們也一樣，或是子女，或是跟班。
    態度很明顯：沒興趣！
    葉榮晉與幾個富家子，更是喝得半醉，突然被叫來的。
    這會兒心情非常不好，大門口就嚷嚷起來：
    “有沒有搞錯，大晚上的開會，研究什麽規劃問題。”
    “港島怎麽規劃，關我們屁事啊。”
    “我們蓋樓的，又不是分地的。”
    “就是，誰不知道現在城寨打起來了。”
    “五萬多暴民啊，誰敢去拆樓？”
    “新聞都播了，連警察都被打出來了。”
    “港島有的是地皮，誰會要城寨啊。”
    正說著，一輛黑色賓利轎車駛來。
    車停門開，正是楚千鈞、陳天衣、佐維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