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貴為亞洲第一社團龍頭，聲名顯赫，德高望重。”
    “不知道您覺得，怎麽樣分配是最好的呢？”
    好像吹捧一樣的問話，由舉辦方的席位裏麵傳出。
    這，無疑是洪驚天說的。
    “我靠！”
    邁克.柯裏昂回頭看向洪驚天，臉色微沉，瞪了他一眼。
    好家夥，洪老兄你還真是可以啊，拿我一把。
    雖然明麵上說請你們當公證人、調解員。
    事實上就是個擺設，來擺個造型，旁聽就行了。
    這也是世上大多數會議的玩法。
    那種請來的超級猛人，就是拿來看的，和他們半毛錢關係沒有。
    比如工地開工，你請一堆大領導。
    幾句場麵話就完了，不是真讓你幹啥。
    大夥兒心裏都明白。
    要不然邁克也不會給洪驚天這個人情，讓他代表洪門。
    實際就是，這種角色不重要。
    你可倒好，真就說上話了。
    卻見楚千鈞一臉正色，環顧眾人，立馬接茬：
    “好，我就提出一點個人淺見。”
    “我覺得私油的分配，應該先分區，後分人。”
    “這次我們來參會的，有這麽多的勢力。”
    “平均分配，所有人都不會滿意。”
    “誰多了，誰少了，也容易引發矛盾。”
    “我們今天既然來了四大洲。”
    “那不如先分好四份。”
    “再由各洲內部商議，進行下一步的分配。”
    “比如有些組織，並不想做私油買賣，完全可以把份額賣出去嘛。”
    “有些組織想要做大，也不用僅靠那點定額。”
    “現在是自由經濟的時代。”
    “我們黑道也應該自由和民主。”
    “要是全部都定下來了，大家真就開心了嗎？”
    “控製範圍之內的小混亂，才是我們大家都熟悉的環境啊。”
    嘩……
    楚千鈞這番話出，有些人聽懂了，有些人沒聽懂。
    但大夥兒都帶了手下，腦子差一點的也帶了智囊。
    比如駱駝，這會兒就沒聽懂。
    雖然他連說話資格都沒有。
    但駱哥還是很想有點參與感，小聲問道：
    “阿倫，楚先生說的是什麽意思？”
    “怎麽突然說起什麽自由民主了？”
    “那不是老美的口號嘛。”
    東英大東，一位戴著墨鏡，長發馬尾的年輕人。
    都不等古惑倫解釋，已經是滿臉敬佩道：
    “老頂，楚先生真是厲害。”
    “短短幾句話，拋出了好多的誘餌。”
    駱駝聽得，簡直無語。
    我不就是沒聽懂，所以問嘛。
    你這回得，相當於沒回。
    到底是年輕人啊，第一次跟著老頂出來，不知道老頂反應比較慢嘛。
    還是古惑倫善解人意，補充話道：
    “楚先生故意說了四大洲，南美的勢力，絕對會支持。”
    “平均分的話，對他們最有利。”
    “因為他們來參會的勢力，是最少的。”
    “量大而人少，賺大了。”
    駱駝聽得，依舊疑惑道：
    “那歐洲怎麽可能同意，歐洲44個國家，來的勢力也最多。”
    “平均分，他們最吃虧。”
    “不會！”
    古惑倫搖頭，看向依舊傲立的楚千鈞，佩服話道：
    “楚先生一開始就說明了，平均分，大家都不會滿意。”
    “所以分區的時候，就不會是平均。”
    “而且最後一番話，也是最重要的。”
    “自由經濟，民主投票！”
    “老頂，西方人是怎麽民主投票的，我們剛剛也見識過了。”
    “至於自由經濟，楚先生是在暗示所有人，私底下再去談份額。”
    “買也好，搶也好，大家各憑實力，得到的會更多。”
    “有興趣的勢力，就去談那些沒興趣的勢力。”
    “這樣他們能做得更大，賺得更多。”
    駱駝聽得，心裏麵直流淚：
    這個他很熟啊，在港島他也玩得很好。
    東英就是很有實力的，常常訛人。
    就他駱哥，當初還親自收購了洪合任擎天的群英股份呢。
    含淚賺了矮子天一大筆。
    問題現在沒在港島啊，這是馬六甲，是公海。
    東英沒資格訛人，變成被訛的了。
    這種自由經濟一旦展開，那還能有個好？
    之前哥倫比亞的科邦，老蘇的伊萬科夫，凶神惡煞的，鬼都能嚇哭。
    他們來找自己，強行收份額，那可咋整啊？
    想到恐怖的地方，駱駝咽了口口水道：
    “那對我們這種弱勢群體，不是更不利？”
    “弱勢群體？”
    古惑倫與大東都看向自家老頂，隨即暗暗點頭：
    駱哥確實是弱勢群體啊。
    我們老頂駝背的，拿殘疾證的。
    做正當生意，都是有優待，要減稅的。
    你們老頂呢，沒證吧？
    想駝，你有得駝嘛？
    古惑倫低聲道：
    “怎麽會不利，我們有盟主嘛。”
    “楚先生會罩著我們的。”
    “隻要大會同意分成四大。”
    “那我們東英的歸屬，就是亞洲區。”
    “有盟主罩著，還有那麽多朋友，不會吃虧的。”
    “至於其他區的小勢力，之前連一個籌碼都拿不到，現在白拿一點籌碼。”
    “被人收購也好，送人也好，起碼能換到一些好處。”
    “就算是被罩著，也是好處啊。”
    “對對對……”
    駱駝聽得，徹底反應過來。
    被人訛了，也不定是壞事。
    還是拿任擎天來說吧，自己雖然訛了他的股份，可是也幫過他啊。
    去年洪合與和義堂打起來，駱駝還派烏鴉去援助了呢。
    就是看在任擎天被自己訛的份上。
    雖然援助結束，烏鴉又訛了任擎天一筆援手費。
    但你得全麵考慮問題啊。
    社團沒垮嘛，打贏了嘛。
    繼續經營，好好幹，保持被訛的資格。
    同理，一點籌碼都沒有，絕對比不上有籌碼。
    楚千鈞這個方案，可以說是方方麵麵都照顧到了。
    與駱駝這邊一樣，在場許多組織都已經琢磨明白了。
    連邁克.柯裏昂都對洪驚天，沒了責怪。
    號碼幫楚千鈞這個年輕人，著實有一手。
    他這方案，對五大家族極其有利。
    北美的勢力比起歐洲，要少得多。
    又以五大家族最大。
    大區分好之後，他們五大家族私下去聊北美那些小勢力。
    是很有信心把份額都拿到手的。
    這樣一來，比平均分給內環的人，更為有利。
    其他組織也是一樣。
    有些覺得自己夠力，要幹我就幹大的。
    分好大區後，把其他勢力的份額談過來。
    有些覺得自己可以換東西，不是每一家都想做私油。
    換成其他的也行啊。
    比如換點麵粉的份額，或者軍火、賭場什麽的，都是可以商量的嘛。
    至於無力爭取的，也很感謝楚千鈞為自家爭取到一份。
    多少不知道，最後或許也得不到。
    但終歸是個機會，或許能換點什麽呢。
    回國後也有麵子嘛。
    不然的話，參加國際龍虎會，毛都沒弄到一根，半途被人驅逐了。
    整個組織的臉麵，往哪兒放啊。
    現在行了，無論私底下如何，明麵上我也分到東西了。
    國際黑道大會，我去參加了，大家平等，很有麵子。
    沒拿東西回來，是因為換出去了而已。
    好說也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