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買國際機場。
    大通摩根銀行大班沈威廉，一手拿著白巾捂鼻，一手拿著公用電話，正在表功：
    “楚先生，都已經搞定了。”
    “印度十大銀行的人，臉色都非常不好看。”
    “其中有幾個沒被介紹的，應該是他們本地的官員。”
    “我可以肯定，他們一定會做事。”
    電話那頭，楚千鈞的聲音傳來：
    “辛苦了沈先生。”
    “這次的事，真是萬分感謝。”
    沈威廉一臉笑容，拿著電話道：
    “楚先生太客氣了。”
    “這一年多來，全靠楚先生的工會，為我們摩根收回大筆爛賬。”
    “我也因此得到上頭的讚賞。”
    “隻是尋常會議而已，沒什麽辛苦的。”
    “不過就是印度這個地方，空氣汙染太嚴重了。”
    “街上都是牛糞和咖喱的味道。”
    “太怪了。”
    “我也算是走遍世界，第一天下飛機，差點沒暈過去。”
    “如果下次再有什麽會議，希望不再是印度這邊。”
    “哈哈哈，應該不會了！”
    楚千鈞大笑，聲音稍低，問話道：
    “沈先生，最近有看電視嗎？”
    聽得這個，沈威廉眼珠一轉，馬上變得興致勃勃：
    “楚先生說的是哪個台啊？”
    “各國的體育頻道。”
    楚千鈞點明話語，客套道：
    “這次十分感謝八位大班的辛苦。”
    “我可能幾個月後才會回港島。”
    “到時候一定請各位吃飯。”
    “麻煩沈先生告訴其他七位大班。”
    “最近東南亞體育頻道的K1大賽，十分精彩。”
    “其中有一個泰國選手，叫作大梵。”
    “我覺得，他百分百會贏下第三輪。”
    “沈先生也該聽說過，我同澳門何氏的關係不錯。”
    “最近也合作做了點小生意。”
    “賭業方麵的生意。”
    “我聽人說，拉斯維加斯也開了亞洲盤口。”
    “賠率還不錯。”
    “沈先生要是感興趣的話，不如試試看。”
    聽著暗示拉滿的話，沈威廉馬上就懂了。
    他當然知道，港島賣外圍的最大莊家，是號碼幫。
    澳門最大的莊家，是何氏。
    楚千鈞的意思很明白，別在港澳弄。
    你們有的是路子，往西邊押。
    我在泰國比賽現場坐著呢，包贏的。
    “哈哈哈，好，十分感謝楚先生的消息。”
    “我會通知其他人。”
    “我們在港島，恭候楚先生回來。”
    “好！”
    電話掛斷。
    隻見不遠處，一大群西裝革履的男女，正在同一夥印度人聊著。
    那些人，正是從港島過來的七大行大班，以及員工。
    大夥兒這次過來，在孟買開了一場銀行發展交流會議。
    印度方麵，非常重視。
    畢竟，沈威廉他們代表的，可不是什麽小銀行。
    摩根大通、匯豐、花旗，全是世界知名，巨型財團。
    人家開交流會，把地點定到你們這兒。
    是給你們麵子。
    印度幾乎所有搞銀行的，都跑來了。
    沒請帖也要求著進。
    坐旁邊像小弟一樣，聽聽巨佬們的經驗也好啊。
    這不，孟買高級宴會廳，免費吃喝開會。
    走的時候，孟買銀行家還跑來送行。
    機票、禮物，全都安排了。
    隻是沈威廉等人比較高傲，不怎麽看得起印度人。
    對孟買這個破地方也不看好。
    他們喜歡先進且文明的地方。
    比如東京、魔都、釜山、新加坡那些地兒。
    有著資本家的最大武器：法律。
    印度嘛，一個國家27個邦，此時交通與通訊都拉胯。
    邦與邦之間，很多是不和平的。
    他們也不講法律啊。
    這你媽貸款出去，人都不容易找到。
    我們正經銀行，不能養打手，像黑幫一樣收債吧？
    所以沒法幹啊。
    “老周，阿ban，走了！”
    沈威廉一聲招呼，連與印度人客套都懶得客套了。
    帶頭步入機場。
    花旗銀行大班、匯豐大班，以及其他銀行大班們，紛紛跟上。
    一夥人浩浩蕩蕩，坐飛機回家。
    他們都是受楚千鈞所托，專門跑來孟買開會的。
    搞了兩天時間，終於搞定。
    當沈威廉告訴大夥兒，楚先生給的內幕之後，大夥兒非常滿意。
    這樣最好，什麽一百兩百的，大班們看不上。
    你敢包他們贏，他們一千萬都敢押。
    …………
    看著沈威廉等人進入機場沒影了。
    一夥本來笑容滿麵的印度人，這才變臉。
    其中一位四十多歲的男人，當場問話道：
    “沈大班昨天說的那個達烏德公司，是什麽情況？”
    “那是哪個邦的公司？”
    “我說怎麽我們銀行生意不太好。”
    “原來是有人搶我們生意啊。”
    “不是開銀行的，卻做我們的生意，是哪個邦幹的？”
    剩下的印度人，臉色也不好。
    這些都是真正的大佬。
    這個時期，能在印度開私人銀行，基本上都是婆羅門。
    他們每天出入上流社會，是真不知道黑道的事。
    第一次聽說，有個什麽達烏德公司，在孟買幹錢莊。
    那生意好得，連人家國際銀行都聽說了。
    開會還拿出來討論呢。
    好家夥，這是偷襲你三哥啊。
    緊隨其後，一名五十多歲的印度官員，同樣開口了：
    “八大國際銀行，都說對我們孟買開分行，興趣不大。”
    “主要原因，就是他們說的那些數據。”
    “下麵的賤民不習慣用銀行。”
    “習慣去找那個什麽D公司。”
    “這件事，我一定會上報。”
    “最近財政部一直在討論，將對我國經濟全麵改革。”
    “招商引資，快速發展。”
    “國際銀行入駐，是重中之重，改革的第一關。”
    無疑，這位官員也是超脫世俗的，同樣沒聽過D公司。
    他說的吧，也是真話。
    要想經濟改革，招商引資。
    首先就是要讓人家銀行進來。
    起到一個定心丸的作用。
    外商拿來的，不是你們本地的錢，是外國的錢。
    有銀行才能換，才能夠投資。
    賺到了錢，也能換回人家的錢。
    要不然的話，拿著印度盧比回國，買毛線啊。
    出門就被警察抓了，以為你用假錢。
    一時間，D公司直接成了攔路虎。
    不僅是得罪了搞銀行的婆羅門貴族。
    關鍵得罪了改革派。
    一群人怒氣衝衝走出機場，分別開始找人打聽。
    D公司是幹什麽的。
    哪個邦的。
    即使你那公司是邦主的。
    一夥婆羅門表示，可以碰一碰。
    你大不了是一個邦主，我認識幾個呢。
    有些厲害的，認識十幾個。
    甚至老父親就是邦主，我以後也是。
    我他媽做生意還要辦執照。
    敢情你什麽都不辦，隨便開銀行啊。
    最可恨的是，你幹得比我還好。
    麵對這種情況，大夥兒必須要出重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