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發飆的男人，龜公拱手賠罪道：“宋老爺，實在對不起啊！你已經等了半天了，也不乎多等一會，他馬上就回來了。”
    龜公說完就跑了出去。
    某個房間房門打開，裏麵的客人牽著姑娘的手走出，“唉，他到底回來沒有？”
    龜公急促回應道：“他馬上就回來，他馬上就回來。”
    拐角處，一個漂亮姑娘見到龜公，詢問道：“他回來沒啊？”
    龜公邊跑邊道：“他馬上就回來。”
    這時，又打開一個房門，裏麵的客人可能辦事幹脆利落，導致心情不太好，衝龜公吼道：“他到底回來了沒有？”
    麗春院門外。
    走進來一個人，此人雙手叉腰道：“告訴他們，我韋小寶回來了。”
    “小寶回來了。”
    “小寶回來了。”
    一群人，無論是麗春院裏的客人還是姑娘，全部圍了上來。
    韋小寶笑著詢問道：“是不是等很久了？”
    客人和姑娘答道：“是。”
    韋小寶說道：“不是我來遲了，而是你們來早了，待會見。”
    韋小寶說完就離開了。
    陸知閑在這裏住的這段時間，見到韋小寶每天像是很受歡迎似的，實際上卻是人們喜歡看小醜，發泄情緒。
    韋小寶每天都當猴耍戲，客人們特別喜歡拿菜葉子，熟柿子，蘿卜，雞蛋等東西朝他臉上扔，發泄情緒。
    能進妓院消費的人，不差這點錢。
    韋小寶因為每天賣雞蛋賣菜葉，多少也能帶動點收入，因為欠人家錢，所以每天堅持當小醜演猴戲。
    韋小寶再次出來的時候，穿著一身黑色勁裝，背後綁著一根又輕又軟的棍子，地上趴著一個披著虎皮的大嬸。
    陸知閑趴在欄杆上往下看，一大堆客人正在搶雞蛋熟柿子等東西，留下一堆碎銀子和銅錢。
    龜公舉著一塊紅色的牌子，牌子上寫著景陽岡。
    韋小寶擺了兩個街頭賣藝的姿勢，“今天武鬆打虎不在景陽岡，改在麗春院，麗春院的姑娘個個貌美如花，美酒杯杯入口順暢。”
    說完，韋小寶從背後腰間取出一個竹酒筒，把口子打開就往嘴裏倒。
    之前發飆的宋老爺問道：“哎，你這酒是真的假的？”
    “你別耍我啊，大哥，小弟出來隻是混口飯吃而已。”韋小寶舉著手中的竹酒筒，“當然是假酒，水而已。”
    “不行。”旁邊一個客人扔了一壇酒過去，“喝這壇。”
    韋小寶接住酒壇，往壇口裏瞧，發現裏麵大概有個兩斤左右。
    “喝。”
    “喝。”
    “喝喝喝。”
    所有的客人和姑娘紛紛起哄。
    “喝就喝，誰怕誰啊？”韋小寶一口把酒往嘴巴裏灌，直到酒水全部喝進去為止，隨後‘啪’的一聲把空壇子扔在地上，手指放在嘴巴中間，“噓，你們聽到沒有？老虎來了。”
    披著虎皮的大嬸站了起來，“我是老虎，我會咬人，吼！”
    韋小寶圍著大嬸走一圈，“我不管你是真老虎還是假老虎，讓我武鬆打的才是好老虎。”
    兩人象征性的作一番對戰的動作。
    這時。
    一個客人道：“好假的棍子。”
    龜公從旁邊找來了一根直木棍，扔過去。
    韋小寶接住棍子，“這麽粗？”
    客人起哄道：“不粗不痛的，快打。”
    “打牠的手。”
    打。
    “打牠的腳。”
    打。
    韋小寶越打，眼睛越像是進了沙子。
    “打牠的頭。”
    見到眾人起哄打頭，韋小寶遲疑的停下動作。
    披虎皮的大嬸抬頭道：“打。”
    嘭。
    嘭。
    嘭。
    嘭。
    喀嚓，棍子斷成了兩節。
    大嬸的額頭流下血液。
    韋小寶眼睛微紅，“棍子都斷了，大家還不滿意嗎？”
    “牠還沒死。”
    “好，打到牠死為止。”韋小寶騎在大嬸身上，“打哪裏？”
    “打屁股。”
    韋小寶拿著半截棍子，狠狠地揍大嬸，打了幾次之後，趴在大嬸耳邊說道：“差不多了，可以死了。”
    大嬸聞言仰躺在地上，裝作死了的樣子。
    “從此，老虎就被武鬆打死了。”韋小寶放開手，把棍子扔在一邊。
    “噓。”
    “噓。”
    “噓。”
    眾人紛紛噓他。
    “噓吧！盡情的噓吧！”韋小寶大聲問道：“東西買齊了嗎？”
    眾人異口同聲，“齊了。”
    韋小寶對眾人道：“那這種時候，你們還在等什麽？”
    這時。
    陸知閑就看到所有人都把手裏的菜葉雞蛋或柿子朝韋小寶和大嬸身上扔，扔的時候臉上無不開心，看上去很興奮，情緒很解壓。
    這個場麵，陸知閑在麗春院幾乎每天都能見到。
    “謝謝，謝謝，謝謝。”韋小寶一邊道謝，一邊拖著大嬸往後院走去。這些人雖然喜歡對他扔東西，但是他也確實賺到了錢。
    韋小寶在回後院的路上看到有人阻擋了他的路，抬頭一看，是陸知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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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知閑的手裏托著一錠重重的銀子，朝韋小寶扔去，“拿著。”
    韋小寶接住銀子，感激道：“謝謝陸大哥。”
    “不用客氣。”陸知閑因為要走韋小寶的路，讓韋小寶無路可走。
    可能會導致韋小寶沒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也會導致他與七個老婆失之交臂，所以每天在他表演完之後扔一錠銀子作補償。
    站在韋小寶的視角，他覺得陸知閑是世上難得的大好人，隻有陸知閑不噓他，也從不扔他菜葉雞蛋，反而是扔銀子。
    陸知閑好奇問道：“你打算一直就幹這個？”
    “那倒不是，等我們把債還完，我就準備去說書，城裏的蔡半仙說我這輩子能靠耍嘴皮子吃飯。”
    韋小寶掂了掂手裏的銀子，笑道：“陸大哥你每天打賞那麽多銀子，我和娘的債已經不用愁了，我準備過段時間就去說書，我已經私底下練了許久關於說書的技巧。”
    “對了。”陸知閑指著大嬸，道：“你娘臉色不對，你們快點回去擦藥休息吧！”
    大嬸也痛吟道：“兒子，我好痛啊！”
    “娘，我們這就回去。”韋小寶對大嬸說了一聲。
    他隨後跟陸知閑道別，“陸大哥，那我先回去了，哦對了，陸大哥，你有空可以照顧鳳姐的生意，說是小寶介紹，還可以打五折。”
    “行了行了，你回去休息吧！”陸知閑擺擺手，他知道鳳姐，鳳姐在麗春院是一隻有十年工齡的老坤了。
    最近沒什麽人照顧鳳姐的生意，再這樣下去，鳳姐估計要淪為街頭的流鶯。
    遠處。
    韋小寶拖著娘親，邊走邊練習說書，“今生不見陳近南，便稱英雄也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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