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黃老太太收拾好東西，在黃城黃豔兄妹的陪同下，坐上了回臨海的私人飛機。
    黃老太太看了看四周，疑惑道：“小東人呢？還有可可丫頭，又消失了？”
    黃城搖了搖頭：“二弟說他先帶可可回山上，拜祭一下那位將可可撫養長大的老道長……”
    黃老太太是聽說過小蘿莉身世的，出生沒多久就被遺棄在道觀門口，得虧老道長收養了她，並且將其撫養長大，還傳授了她一身本領。
    於是黃老太太點了點頭：“小東這事兒做得沒毛病……”
    距離臨海四五百公裏的一座山上的道觀前。
    黃東抱著小蘿莉直接出現在了這裏。
    “咦？變樣了！”小蘿莉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黃東解釋道：“沒變樣，隻是找人修繕翻新了一下，布局沒變……”
    這也是老道長的心願。
    在小蘿莉生日那天，到場的老管家曾說，他那位老友經常念叨著沒錢修繕這小道觀。
    雖然老管家曾資助過不少錢給他，可每次老道長轉頭便把錢給捐了出去給那些真正有需要的人。
    小蘿莉到處看了看，確實不是變樣，而是以前很多破舊的東西，都換成了新的。
    晚上。
    在南方，冬天給人的感覺其實比北方還要冷。
    原因很簡單，北方有暖氣，而南方沒有。
    黃東給小蘿莉蓋上厚厚的被子，並且將其哄睡之後。
    他就走出了屋，關掉了道觀的燈，在一片漆黑中，搬來一張椅子，坐在道觀邊的廂房門前。
    黃東有些睡不著，可為什麽睡不著，他又不明白。
    隻知道自從上次從那處仙跡中出來，就一直覺得胸口有些堵得慌。
    白天其實還好，有別的事情做。
    可一等到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會遭受白天壓抑已久的情緒反撲。
    “啪！”
    一聲輕響，漆黑之中亮起了一串小火苗。
    黃東點了一根煙，深吸一口。
    煙霧伴隨著冷氣吸入肺裏，隨後長長吐出。
    煙霧很快飄散在風中。
    抬起頭。
    夜空晴朗，繁星點點，甚是好看。
    突然，黃東麵前響起了一個腳步聲。
    漆黑中隱約能看到一個身影。
    雖然看不清容貌，不過黃東確實知道來人是誰。
    那身影朝著黃東鞠躬一拜，這才開口，聲音蒼老地說道：
    “大人，多謝……”
    “你沒死。”黃東淡淡開口。
    “死了的，而且很久很久之前我就該離開，隻是放不下那丫頭，直到大人您的到來……”
    眼前之人，正是小蘿莉的師父。
    “你知道什麽？”黃東問。
    老道長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來到黃東身邊，直接坐在了門檻上，並且向黃東討了一支煙。
    “鬼也能抽煙？”一向怕鬼的黃東如今不僅沒有半分恐懼，甚至還有心情調侃著說上這麽一句。
    老道長咧嘴一笑，自顧自地點上煙，長吸一口，這才道：
    “其實我撿到那丫頭的那天晚上，就已經大限將至，本來應該天亮不到就該飛升了的……”
    黃東明白，老道長口中的“飛升”並不是指其飛升仙界成就仙位，而是道門將死亡通常稱為“飛升”或者“羽化”，與佛門的圓寂坐化一個道理。
    “可就在即將飛升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一聲啼哭聲……說來也奇怪，僅僅因為那一聲啼哭，老道我竟然莫名其妙多了兩年壽元！”
    老道長心中也很是不解，“其實我沒有教那丫頭什麽，很多東西都是她自己領悟來的，就像她生來就會一樣。”
    說著，老道長又猛抽一口煙，看著前方一片黑暗，繼續說道：
    “當時她好幾次都差點養不活，有一次甚至呼吸都停了半天，可後來偏偏又奇跡般活過來，最奇怪的是那丫頭的命格，老道算過一次，得到了五字批語：浮遊撼青天！
    這是天道給老道的一個警告，也說明了這丫頭的不簡單……
    兩年壽元，說多也多，說少也少。很快我的大限又要來了，可那丫頭也才兩歲，自己吃飯還吃不好，當年老道我便逆天而行，強行向天借壽三年……三年後更是將靈魂強行留在殘軀之中，又撐了一年。
    當時老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隻想著那丫頭還小，還需要人照顧，所以能撐一天是一天的。”
    聽到這，黃東不由覺得鼻子有點酸酸的，喉嚨也有些發澀。
    這位老道長，確實是一個好人。
    “直到那晚……”老道站起身話鋒一轉，看向臨海的方向，
    “那邊有天大的氣運在憑空孕育而生，我便知道是大人您醒了，於是便吩咐那丫頭，讓她下山去尋大氣運之人……”
    “我醒了，是什麽意思？”黃東皺眉疑惑。
    老道長：“……”
    聽其沉默，黃東不由轉過頭去。
    發現老道長正看向天邊，像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東西。
    黃東擺了擺手：“算了，不想說就不說吧，反正我遇到的問題已經夠多了，也懶得去了解。”
    “哎呀，大人，其實也沒什麽不能說的，就是怕說多了，會有意外發生……”老道長一咬牙，直言道，
    “老道死後去了一個地方……在那裏老道了解到了一些事，這個世界是因大人您而生的，而大人您是帶著一個任務來的……這麽說有點亂……大人，您這麽理解吧，您現在還沒醒，這個世界就是您的一個夢，而在這個夢裏，您要做的隻有一件事，在這個夢中映照複活一些死去的人……”
    說著，老道長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到黃東那雙蠢萌蠢萌的大眼睛，頓時明白，自己這樣說，對方更亂了。
    “嗯……”老道長沉吟了許久，“反正我了解到的，大概就是這麽一回事，其他的老道就不怎麽了解了……”
    黃東點了點頭。
    不過老道長這番話倒是讓黃東感覺有些新奇。
    隻是一個夢？
    那自己原來那個世界才是真的？
    可老道長先前明明說自己醒了，難不成那同樣隻是一個夢？
    那真實的世界又是什麽樣？
    瞬間蹦出一大堆問題，
    嗯，確實有點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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