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劉偉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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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偉走進了李黛露為他準備的房間,環顧四周。這是一間非常標準的房間,不過分奢華,但看得出來她確實盡力讓他感到舒適了。
牆壁上方的窄窗剛好能讓自然光線透進來,但又不至於大到足以讓人逃出去。房間裏有一張大床,床單是實用的深藍色,還有一張書桌、一把椅子和一個配套的洗手間。雖然不是四星級酒店,但也比他在軍隊裏睡過的一些地方強多了。
他摘下眼鏡,放在書桌上,然後坐到床上。他捏了捏鼻梁,轉了轉脖子,試圖對抗體內湧動的感覺。
一注射疫苗,他就能感受到那種感覺在血管中流淌,仿佛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他的皮膚下爬行。他的紀律阻止了他把手臂抓得鮮血淋漓,但抑製這種衝動卻耗費了他極大的努力。
他用手理了理頭發,脫下西裝外套、領帶和馬甲。既然要經曆地獄,那就盡量讓自己舒服點吧。他躺在床上,腳踝交叉,雙手放在腹部。望著天花板,他看到正上方貼了一個小小的笑臉貼紙,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微笑。
等他出來的時候,一定要感謝她。
隨著螞蟻般的感覺接管了他的每一個肌肉、骨骼和纖維,他的眼睛慢慢閉上了。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看到的是一張從未見過的王超。平時總是衣冠楚楚的王超,此刻穿著他那件熟悉的黑色戰鬥服,但衣服已經破爛不堪,紅色和藍色的血液從傷口中流出。劉偉看到他的嘴巴在動,似乎在對他大喊大叫,但聽不到任何聲音。
他能感受到。他能感受到尖銳的手指按住他,牙齒撕扯著他的肉。他看到那張露出笑容的麵孔,一個藍色皮膚、長著非人類嘴巴的生物站在他上方。
僵屍的兩隻腳分別踩在劉偉的兩側,他將自己的手腕塞進嘴裏,撕下一塊肉。藍色的血液從傷口流出,滴在劉偉的臉上,流進他的嘴裏。每一個傷口都被藍色的血液感染。
他感到自己在放棄,失去了一切希望。劉偉在心裏大喊,告訴自己要堅持,不要讓僵屍對他所做的任何事情得逞。他知道,如果自己放棄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他轉頭看向一側,看到王超也在經曆同樣的折磨,似乎也在放棄希望。他感到眼睛慢慢閉上,下一刻,饑餓感襲來。
在大腦的某個角落,他知道發生了什麽。每咬一口人,他都感到惡心。進食和戰鬥的衝動完全占據了他,直到他再也感覺不到其他。他跟隨首領,知道如果願意,也可以接管一切,但沒有什麽驅使他去完全掌控。那是他的兄弟,他永遠會保護他的兄弟。
他的生活變成了一種不斷重複的循環,進食、戰鬥,直到時間似乎停止了。他沒有注意到太陽的升起和落下,也沒有注意到酷熱的日子逐漸變成了嚴寒。他什麽都沒感覺到。跟隨王超,為王超而戰,進食以積蓄力量,再活一天。
但總有一種缺失感,劉偉雖然無法具體描述,但他確信自己需要它。
在僵屍的身體裏,劉偉看著這個世界,知道這不是他的現實,但依然是真實的。他能感受到僵屍的所有欲望,他們的思維方式,他們的反應,意識到李黛露是對的。他們依然是自己,被困在一個動物的身體裏。不死,也不活。這是一種殘酷的命運……而這種命運正在逼近。
場景變換,他看到自己和王超站在一個地方,跟隨某種氣味來到這裏。他們從一旁看著,一群三級屍群像鯊魚等待沉船一樣守在一座綜合體外。
他看到一個昏迷的女人被一個有些熟悉的人從保護性的鐵絲網內拖出,扔在大門外。劉偉看著女人逐漸恢複意識,但屍群立刻撲上去,開始進食,而其他人類則安全地躲在鐵絲網的另一邊。
那雙似乎在直視他的眼睛,他永遠也忘不了。當一個巨大的粉藍色火球吞沒了屍群和女人時,那種缺失感變得越來越強烈,直到他發出一聲痛苦的咆哮。他從未聽到王超也跟著咆哮。
劉偉猛地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氣。他小聲咕噥著,走到洗手間,將冷水潑在臉上,甚至沒有看一眼麵前的鏡子。
等他稍微冷靜下來,他回到床上躺下,望著天花板——那個笑臉依然看著他。
這一次,他夢到了家人……夢到了祖父和弟弟。夢到了阻止和他一起長大的兄弟們……還有他本該娶的那個女人。
當他在s國為生存而戰,一路來到a市時,他們卻過著奢侈的生活。祖父和那個為他選定的女人決定不需要任何超能力,隻是待在家裏,讓所需的一切自動送到他們麵前。
然而,他的弟弟卻變得越來越強大。他在血腥的戰鬥中磨練出了力量,努力保護家人和屬下。
劉偉看著弟弟不斷尋找他的消息。看著他在k國重建通信塔,希望能得到他的消息,從未放棄劉偉還活著的信念。
當劉偉再次睜開眼睛時,視野清晰了,看到一道陽光從房間的小窗透進來。那個笑臉依然看著他。
他匆匆洗了個澡,臉上露出了笑容,準備去見自己的好兄弟,還有……他加快腳步,心情變得更加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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