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像是被膠水粘住了，又幹又癢。我呻吟著，聽到周圍人的腳步聲和玻璃杯碰撞的聲音，我趕緊把被子拉到頭頂，試圖擋住這一切。
    無論現在是什麽不人道的事件，我都不願意醒來。對我來說，任何時間都是不人道的。一束微弱的光線從被子的一側透進來，外麵有人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咖啡的香氣也隨之鑽進了我的小空間。
    我感到好奇，因為我的空間裏沒有帶任何物資出來。於是放下被子，一隻眼睛因為光線太刺眼而緊閉，另一隻眼睛則睜開，看向拿著咖啡的人。
    “你有沒有說過你是我的最愛？”我嘟囔著。陳子涵隻是笑了笑，蹲在我麵前，把地球上最美好的東西遞到我麵前。
    “見鬼！”劉偉嘟囔著走進了我的視線。“親愛的，這可是我做的，”他接著說道，從他的位置瞪了陳子涵一眼。
    “隻是做出來和真正送到我麵前，這中間可有天壤之別，”我解釋道，小心翼翼地從被子裏解脫出來，坐起身。看到我坐穩了，陳子涵才把杯子遞給我，然後站起來。
    我輕輕吹了吹咖啡表麵，試探性地喝了一口。濃度和溫度恰到好處。或許我應該給劉偉更多的認可，畢竟他做得這麽好。等我頭腦清醒些再想吧。我的眼睛抱怨著被睜開，我閉上眼睛，享受這個過程。等咖啡喝完再處理其他事情，因為我隱約記得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隻是想不起來是什麽了。
    “抱歉，選擇不多，”陳子涵坐在對麵的茶幾上說。“這個地方儲備的非易腐物品很充足，但其他的東西就不多了。”
    我點點頭，繼續試圖把頭埋進這小杯咖啡裏。嘟囔著想念我的大杯子，我從空間裏召喚出它們，放在陳子涵旁邊。我聽到他的笑聲和杯子被拿起來的聲音。
    “我會把這當成你希望要一杯更大的咖啡，”他說著站了起來。劉偉不甘示弱，迅速坐到他剛才的位置。
    “今天你打算做什麽？”他接過我手中的空咖啡杯問道。你知道嗎，一個女孩真的會習慣這種待遇。
    “我可以選擇繼續睡覺嗎？”我再次試圖睜開眼睛，問道。我肯定需要洗個臉，把眼睛上的髒東西洗掉。
    聽到他低沉的笑聲，我不由自主地笑了。“親愛的，睡覺永遠是個選項，但也許你先想探索一下？至少挑張床，而不是繼續在這沙發上睡？”
    我點了點頭，讓他扶我站起來。微微搖晃著我明確說過，我有多討厭醒來），我看了看旁邊的他。“好像有件事情需要我弄清楚……隻是我記不起來了，”我嘟囔著。這個時候，我多麽希望我是個早起的人，但可惜，我不是。
    “等你想起來了再處理吧，”他溫柔地說著，領著我走向浴室。
    “其他人呢？”我問道，醒來後隻見過陳子涵和劉偉。
    “正在處理那些人，”他安慰我道。“他們很快就會回來。”就在這一刻，我突然想起：大雪，暴風雪，槍聲，還有那些陌生的人。
    我徹底清醒了，看著劉偉，略帶恐慌地問道：“我們在這裏安全嗎？還是需要找其他地方？海軍上校在這裏嗎？發生了什麽？這是什麽地方？我們在暴風雪中有沒有人受傷？”
    這些問題如洪水般從我嘴裏湧出，甚至在我大腦完全反應過來之前。他笑了笑，把我帶進浴室，讓我坐在馬桶上。找到一條麵巾，他把它打濕，然後遞給我，準備幫我洗臉。
    “那些人都沒事，”他一邊輕柔地幫我洗掉眼睛裏的沙子，一邊說道。我的大腦一半在聽他說話，另一半則在努力理清頭緒，思考下一步該怎麽辦。“我們在j市的k國海軍基地的公寓裏。沒什麽事。是海軍少將在這裏，”他繼續說道，強調了“少將”這個詞，仿佛我真的在乎記得那個人的軍銜。“我們在這裏很好，”他最後說道。
    他用幹毛巾輕輕拍幹我的臉，然後拿起梳子幫我梳頭。“這裏真的應有盡有，”我感受到梳子的齒滑過我的頭發，說道。
    他哼了一聲表示同意，幫我梳完頭發後問道：“你要我幫你刷牙，還是你自己來？”他完全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我白了他一眼，站起來自己去刷牙。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可能有多種人格：一種是強悍無畏，能應對任何人和任何事；另一種是像個孩子，喜歡享受所有人的關心和照顧；還有一種是冷靜、負責，總是做好準備。隨著這些家夥們越來越多地出現在我身邊，第二種人格也越來越明顯，但我不會抱怨。
    刷完牙，洗完臉，梳好頭發，我已經準備好開始新的一天。我會拿出那個管理型的人格，把事情辦好。隻是我還需要理清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
    但想到要走出這棟樓，我就渾身冒冷汗。
    陳子涵、劉偉和我走下樓梯，來到三樓的娛樂室。至少劉偉是這麽叫的。據他所說，這是住在這裏的人們的一般聚會區，裏麵有很多東西可以讓人……娛樂。
    推開玻璃門，我看到巨大的房間裏一端有幾個台球桌，各種沙發和椅子，還有我見過的最大的電視機。末日之前，這裏絕對是個聚會的好場所。我甚至看到角落裏有個迷你廚房，可以準備點心什麽的。
    幾秒鍾後，我才意識到我們的進入讓所有的聲音都停了下來。我環顧四周，發現這裏大概有幾百人，都在盯著我們。糟了，難道劉偉把我的頭發弄亂了？或者我忘了穿衣服？我確定自己還穿著昨天的衣服，但會不會是沒穿衣服？
    不會……就算劉偉想捉弄我，讓我光著身子離開公寓，陳子涵也不會讓我這麽狼狽。他一定會說點什麽……對吧？！
    我的內心獨白被王超清了清嗓子打斷，我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他抬起手臂，傾斜著頭，意圖明顯。我走過去，鑽進他的臂彎裏，輕輕地歎了口氣，感覺他的重量壓在我身上。“早上好，美人，”他溫柔地吻了我的額頭，問道，“你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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