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久等了，真是抱歉。”一個男人從y市避難基地的大門裏走出來，用歡快的語氣說道。“官僚程序總是那麽麻煩。”
    我挑了挑眉。末日前我確實對官僚程序有所了解，但現在他們還想用這個借口來搪塞我們，未免也太可笑了吧？這明顯是個權力遊戲。我坐在唯一剩下的那輛淡藍色suv的引擎蓋上，其他車輛都被我收進了我的空間裏。我總不能一直站在外麵等他們基地司令大駕光臨吧。
    王超和劉偉分立在車兩側，陳子涵和柳宇增在一旁交談，但當那名上校走近時，我們誰都沒有動。他看起來不超過四十歲，但我在判斷年齡方麵一向不太準。
    他一看到等待他的人是誰，眼睛立刻瞪大了。“將軍？”他有些結巴地說道，視線在王超和劉偉之間來回遊移。看來和一位活著的傳奇人物同行確實有好處。
    王超哼了一聲，冷冷地盯著眼前的上校。“上校，”他說道，“我還以為基地司令是中將呢。”他的目光在人群中尋找，最後落在了一個新兵身上。看來這個可憐的信使不夠及別進入大門，隻能和我們一起等待了。
    “對不起，長官。”那名上校立正敬禮，似乎有些晚了，但我也說不準。“中將正在和其他基地指揮官開會，商討應對即將到來的僵屍群。”
    王超挑了挑眉，隻是冷冷地看著他。“如果是這樣，那我們就不必麻煩了。我們這就回去，祝你好運。”王超說著，放下交叉的雙臂和雙腿，站起身來，向我伸出手，示意我下來。
    “等等！你們是哪個基地的？我是說，我們這裏有j市海軍基地的代表，我以為你們會和他們一起。你們自己成立的基地嗎？”聽到少將竟然派人來這裏，我忍不住嗤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說實話，他們能撐這麽久，確實讓我有些失望。或許我們當初離開得太客氣了。
    “很遺憾，我們和少將之間有些無法調和的矛盾。如果他在，我們就自行離開。”王超的聲音冷得仿佛能結出霜來，拉著我靠近他的身體。我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保持沉默。我對這個基地的內部情況並不了解，雖然我通常不介意像一顆破壞球一樣闖進去，但還是信任我的兄弟們。
    “你得去和其他女人待在一起，她正等你。”耳邊響起了一個溫柔的聲音。我停下了思緒，考慮著是否應該這麽做。顯然，我要找的人就在那些女人中間，但我要不要把兄弟們留在這個敵對的環境中，讓他們麵臨危險？
    我忽略了那個聲音，默不作聲地跟著王超和其他人走進基地。
    雖然我不讚同讓敵人變強隻是因為“從高處打下來更有趣”，但我也不會忽視海軍基地的任何潛在威脅。
    上校領著我們上了幾層樓梯，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裏點燃了幾支火把，跳動的火焰在牆上投下搖曳的影子。
    “你們這裏沒有電嗎？”柳宇增疑惑地問道。他跟在大家後麵，雙手插在口袋裏，看起來完全無辜。
    上校聽到他的話，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愚蠢的話，嗤之以鼻。“沒人有電，”他像對一個小孩解釋一樣，“電磁脈衝早就把這一切都毀了。”
    “我們不是有電嗎？”柳宇增轉向陳子涵問道。陳子涵隻是哼了一聲，點了點頭，但什麽也沒說。
    上校再次嗤笑：“不可能有電的。”
    “好吧，隨你便。”劉偉朝我眨了眨眼。看來我說的這句話已經成了大家的口頭禪。我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任由他們自娛自樂。然而，一個在陰影中的動作讓我瞬間僵住了。王超察覺到我的異樣，停下了腳步。
    “她在這裏，”那個聲音幾乎低吟，充滿了愉悅，“完美無缺！”
    我……停下了。拒絕再向前走，我盯著那片陰影，知道剛才那個女人曾經在那裏，但現在已經消失不見。“完美？”我冷淡地問道。
    “是的，完美，完美到能成為你的影子的另一半。”那個聲音興奮地回答，卻不知自己透露了什麽。
    “我的影子？”我問道。一想到那個完美匹配我的影子的女人就在幾步之外，我感到一陣寒意。我幾乎能感受到血液在體內凝固。一想到陳子涵會離開我，跟隨著某個女人，保護她，珍惜她，我就無法忍受。
    我呼出一口氣，發現自己的呼吸在空氣中凝結成白霧，仿佛置身於寒冷的冬日。腦海中，我隻看到陳子涵站在一個女人身後，雖然她比我高，但隻及他的肩膀。她的背挺得筆直，頭發如絲般垂下，他的手纏繞在她的發絲間，輕輕吻著。
    她很美，一舉一動都流露出自信和實力。她的眼睛閃爍著光芒，仿佛這個世界屬於她，任她支配。她是個英雄，而她的英雄像國王守護王後一樣站在她身後。
    我能從她的眼神和姿態中感受到挑戰，仿佛她就站在我麵前。她微笑著，仿佛知道我是誰，又仿佛我隻是她生活中的一個小障礙。我記住了她的臉，直到她的形象深深刻在我的骨血中。我不會隻是她的一個小障礙，我會追捕她，直到……
    “李黛露！”有人在我麵前大喊，打斷了我的思緒。我轉過頭，看著這個擋在我和獵物之間的人，又是擋在我和兄弟們之間的人。他再次喊道：“李黛露，”然後將我摟進懷裏。
    我閉上眼，準備掙脫他的懷抱，去追捕那個想奪走我所愛的女人。但當我深呼吸時，卻聞到了泥土、植物和溫暖的氣息。是陳子涵。
    他在這裏，和我在一起，緊緊地擁抱著我。他沒有站在某個無名女人的身後，也沒有成為某個無所不能的女英雄的守護者。他在我身邊。
    “公主，”他輕聲在我耳邊低語，當我回到他身邊時。“我的公主，”他再次低語，將我緊緊摟住。
    “我是嗎？”我問道，我感到牙齒在打顫，但不知道為什麽。
    “什麽？”他皺起眉頭，困惑地低頭看著我。
    “我是你的嗎？”我抬頭看著這個握著我大半個心的男人，問道。
    “永遠都是。”他鄭重地承諾，俯身輕輕吻了我的唇。這句話在我腦海中回蕩，既熟悉又遙遠。他的聲音和一個更深沉、更沙啞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讓他們都去死吧。你是我的。”那個男聲在我腦海中低吼。這句話像溫暖的火爐一樣包圍著我，我依偎在他的懷裏。
    “你的，”我回答，“而你，也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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