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潮水還有至少五天才來，他們已經知道一個半星期了……“你們過去一個星期多都在做什麽準備，來應對喪屍群？”我看著一個軍銜比王超低的人問道。
    “我們一直在製定計劃。”中將向我保證。他做了個手勢，好像要讓我注意到坐在桌子周圍的人。
    “你們一直在開會？”我瞪大了眼睛問道。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任何組織中，職位越高的人就越脫離現實。而我這樣說，已經算是很委婉了，因為我還沒見過一個高智商的高級軍官。
    “小女孩，你這樣說可有點冒犯。”王超在我的腦海中低吼道。
    “當然，除了在場各各位。”我一邊說，一邊從空間裏拿出一杯熱騰騰的咖啡。杯子上寫著“我又熬過了一場本可以用郵件解決的會議”，這完全是巧合。
    “所以，你們沒有派人出去設陷阱或者挖坑？哪怕是絆索或者捕熊夾呢？一點措施都沒有？”我問，心裏納悶這些人究竟在想什麽。
    他投來的目光可能會嚇到其他人，但考慮到我剛剛凍住了整條走廊，這對他來說並不奏效。“我猜你們什麽都沒做。”我自問自答。我發誓，再這樣翻白眼，我的眼睛就要卡在腦後了。
    “聽我說，與其開會開得毫無進展，不如派人出去……我不知道……減少喪屍的數量怎麽樣？”
    “感謝你的建議，我會考慮的。”中將的語氣聽起來像是這句話他已經說了很多次。
    “沒事。”我聳聳肩，“隨便你們，反正你們自己葬送自己。”我拍了拍陳子涵的手臂，他放開了我。我走向門口，知道我的人會跟著我。這純粹是浪費時間，我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要做。“待辦事項”列表上的第一件事是殺掉一個我從未見過的女人，然後從周邊地區搞點物資。
    y市庇護基地位於y市市區外圍的地方，在物資收集方麵，我還不知道他們有多認真。我是說，他們對喪屍威脅都不太上心，所以可能還有不少東西可以拿。不妨讓這次出行變得有成效一些。
    “我們先做什麽？”劉餘增問，當我們走到那條依然凍結的走廊時，冰塊已經開始從天花板上滴下來，但這裏和會議室的溫度明顯不同。也許我應該收他們的空調費。
    “去找陳子涵的另一半，然後殺了她。”我臉上帶著一個完全不瘋卻顯得不正常的笑容。我感覺到身後的男人們停下了腳步，看著我。“怎麽了？”我裝作不懂地問。這是我的迂回或不那麽迂回）方式，想看看他對這件事的看法。
    “甜心，你能不能詳細解釋一下？”劉餘增站在離我大約五英尺的地方問。
    “不是特別想，也不是因為我已經殺了你的另一半。我隻是覺得這不是在走廊裏該討論的話題。再說，你讓那些人留在基地裏亂逛，難道不想把他們集合起來，然後出發嗎？”我說著轉過身，打開了樓梯間的防火門。真懷念電梯。
    我幾乎走下了一整層樓梯，才聽見身後的男人們。走廊裏一片寂靜，盡管我很想看看他們現在的表情，但我也尊重他們的隱私。我推開外麵的門，陽光照在我麵前，像是一盞希望的燈塔。
    但想到這裏，我嗤之以鼻。陽光未必是希望的象征，而更像是無盡的提醒，無論你的世界如何破碎，這個世界依然會繼續運轉。
    我走出幾步，正往大門走去，男人們趕了上來。“這裏夠安靜了嗎？”王超環顧四周問道。我對他露出一絲冷笑。“當然，為什麽不行？”
    “那你能重複一下你剛才說的話嗎？”陳子涵站在離我極近的地方，幾乎要碰上我的鼻子。
    “你是說關於你的另一半，還是我說要去殺她的那部分？”我仰頭看著他問。
    “第一部分。”他低吼道，聲音充滿了威脅。
    “好吧，我腦海中的聲音告訴我，你們每個人都有一個完美的女人在等著你們。你們會一起拯救世界，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聽起來是不是很完美？”是的，我知道我在談論腦海中的聲音時顯得有些瘋狂，但這事一直在折磨我，我終於崩潰了。
    “我的影子的影子就在這附近，我隻是需要找到她。”
    陳子涵把手放在我的下巴下，強迫我看著他的眼睛。“如果她不是你，那我根本不會有另一半。”他語氣堅定，充滿了自信。
    “他不是你的，他命中注定的人就在這裏。”一個嘶啞的聲音說道。聽到這句話，我猛地抽回了下巴，四下張望。
    “出來吧，出來吧，無論你在哪裏。”我唱道，特別注意周圍的陰影。
    “甜心。”劉餘增在我沒注意時從身後走來。
    “除了你，我們誰都不會有。”他把我摟進懷裏，許諾道。
    “我知道。”我點點頭，轉身麵對他，但他在我眼前變得有些模糊。
    “那是因為我殺了你的另一半。”我繼續微笑道。
    “好。”他聳聳肩，好像殺死他命中注定的女人並不是什麽大事。“現在，你想要幫忙去獵殺陳子涵的另一半嗎？”他問，世界開始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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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點了點頭，努力保持平衡，但身體不由自主地搖晃，世界旋轉得越來越快。“是的。”我嘶聲道，就在黑暗籠罩我的那一刻，我感到一個男人的溫暖臂膀環繞著我。
    “你不能這樣做。”一個溫柔的聲音說道。我回到了那片被黑暗和紅色河流包圍的岩石。
    “你就等著看吧。”我冷冷地回應，轉過身麵對聲音傳來的方向。眼前隻有無盡的黑暗。
    “你不能殺他們！”第三個聲音不再像之前那樣溫柔，這讓我笑了。
    “我可不這麽認為。”我聳聳肩，轉身走向遠處的紅色河流。“他們是我的，命中注定是我的。說實話，我早已不願與人分享了。”
    “你知道為什麽你不斷重生嗎？”一個冰冷的聲音問道，讓我停下了腳步。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我隻以為是因為我有遺憾，需要改變。不然我為什麽總是一次次回來？
    “人們討厭你。”冰冷的聲音繼續說道。我向前邁出一步，被眼前的河流吸引。我有一種感覺，無論我走到哪裏，那個聲音都會跟著我。“不是說他們討厭你，而是他們討厭他們所知道的你。男人們總是立刻去保護那些對你說三道四的人，你已經受夠了。”
    “不要再告訴她更多。”嘶啞的聲音說道。我閉上眼睛，聽到那嘶啞聲音中的絕望，仿佛在談論別人，而不是我。
    “她需要知道。”溫柔的聲音說，“或許這樣她就會放手，讓他們追求幸福，然後她可以回去履行她的職責。”
    “我的職責？”我嗤笑道，“我的‘職責’到底為我做了什麽？我是說，從寄養家庭出來後，我有義務去幫助那些和我處境相同的人，不管我內心怎麽想。我有義務把別人放在自己前麵。然後我死了。接著，我又有了義務去拯救所有能救的人，結果他們把我扔給了喪屍。所以見鬼去吧，‘職責’，我才不在乎什麽‘職責’。我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去生活，任何話語都無法阻止我。”
    我深吸了口氣。
    “哪怕這聲音來自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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