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偉往後仰了一下，借力翻了個身，穩穩地站了起來。他蹲下身子，武器前指，盾牌護在背後，迅速掃視四周。如果李黛露在這裏，他必須盡快找到她，因為她可能正處在危險中。
    一邊是茂密的森林，前方是雄偉的山脈，而另一邊則是一片花海，微風拂過，花兒輕輕搖曳。
    沒有看到他的女王，劉偉保持低姿態，迅速轉身，麵對身後的未知。他看到一片湖泊，湖岸上有一座遠處的木製涼亭，白色細紗在風中飄揚。微風吹起，紗簾拂動，露出一個人影站在湖邊，凝視著水麵。
    “李黛露。”他低聲說道，隨即朝那個握著他的心的女子跑去。她似乎聽到了他的腳步聲，轉過身來，白裙在風中飄揚，黑發如飛鳥般舞動。
    她頭頂戴著金色的頭飾，身上掛滿了金色的首飾，上臂戴著臂環，雙腕戴著手鐲，金色的腰帶束著她那寬鬆的長裙。
    劉偉跪倒在地，滑行到她麵前。他右拳按在心口，單膝跪地，低下了頭。
    這是他存在的意義，這是他的一切。
    “你為什麽離開我？”她問道。她沒有哀求，沒有哭泣，但這讓劉偉的心碎得更厲害。
    “我被召喚。我的兄弟們去了，我也必須跟隨。”劉偉聽到自己的聲音這樣說，但那更像是從黑暗中傳來的聲音。
    “你們總是這麽說。你們被召喚，一次次、一世紀世紀地留下我一個人，隻有你們的記憶能在夜晚溫暖我。”一滴眼淚從她的臉頰滑落，她低頭看著劉偉。
    劉偉被她的話震住了。“我知道。但我必須跟著我的兄弟們，你知道的。”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但不是他自己的話。劉偉開始對這不聽他使喚的身體感到憤怒，這就像他們不得不一遍遍重複的舞蹈。
    “戰爭？他們愛他。勝利者愛他，失敗者詛咒他。但他們還是會召喚他。”她聲音中的空洞刺痛了劉偉，他幾乎無法呼吸。
    “瘟疫？他是為了樂趣而行動。他喜歡挑戰人類，而人類大多會因此變得更加堅強。”劉偉閉上眼睛，每個字都像一支箭，穿透了他的心。
    “饑荒？我想他們並沒有真正召喚他。但他們很快就會責怪他，不是嗎？他們討厭你們所有人，可你們還是把我一個人留下，去麵對他們。是因為他們更恨我，所以你覺得可以把我一個人丟下？”
    “哦，親愛的。”劉偉試圖開口，但嘴巴卻緊閉著。
    “如果我變得更好，你們會留下來嗎？如果我更仁慈、更寬恕、更寬容。如果我為人類犧牲一切，你們會留下來嗎？”她的眼中噙滿了淚水，卻不願落下，劉偉恨不得跪在地上爬過去安慰她。
    “我必須跟隨我的兄弟們。我總是跟隨我的兄弟們。”黑暗中的聲音說道。
    “但那不是我們原本的約定！那不是你給我的承諾！”她大吼道，轉過身去，背對著劉偉，凝視著湖水。“那不是故事應有的結局。”
    “你為什麽要懲罰人類？創造出他們根本無法戰勝的怪物？”劉偉的身體站了起來，走到她身後。她對他的指責嗤之以鼻。“你以為我是這樣想的嗎？我創造了那些怪物？”劉偉能聽到她的心在他的話中破碎。
    “走吧。”她命令道，聲音幾乎變成嘶吼。“你不再屬於我。我現在明白了。去拯救人類吧，去跟隨你的兄弟們。去追尋你的命運。但這裏再也不會是你的家。不要回來。”
    劉偉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逐漸遠離眼前的女子，盡管這並不是他們任何一個人的意願。“不！”劉偉在腦海中大喊，奮力伸出手，從黑暗中揪出那對閃爍的銀色眼睛。
    他的手緊緊抓住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的脖子，但對方的裝扮更像是古代的士兵，手中握著盾牌和武器。頭盔遮住了他的臉，除了眼睛，但劉偉知道他是誰。“你不再是我的主人。”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幾個月來折磨他的聲音終於被製止了。“你搞砸了，但我不會。”
    閉上眼睛，劉偉握住對方的武器，注意到刀刃的弧度，他迅速劃過對方的脖子。銀色的眼睛閃爍了一下，然後熄滅了。“她總是跟我們一起。”那聲音在劉偉耳邊嘶吼，隨後整個身體在他手中化為灰燼。
    劉偉強迫自己回到現實世界，發現自己依然站在那個看起來像李黛露的女子背後。“我不會離開你。”他低聲說道，一隻手環住她的腰，將她拉回自己堅實的胸膛，另一隻手從前麵抓住她的喉嚨，迫使她抬起頭。劉偉微笑著看著懷中的女子。
    “我不喜歡你們分享我，不喜歡你們體內有我無法觸及的一部分。但現在我明白了，為什麽他們沒有告訴我，為什麽他們不能。你必須聽我說，好好聽。”劉偉低聲說道，金色的護腕從他的手腕上掉落，落到涼亭的木板上，但兩人都沒有動。
    “你是我的。我會因為那些是我的兄弟而分享你，但你是我的太陽，我的月亮，我的全部。除非是你召喚，否則我不會再回應任何召喚。如果我必須離開，你也會跟在我身後，因為我永遠不會，永遠放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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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抬頭看著他，臉因缺氧而變得通紅，但她並沒有掙紮，反而更加放鬆地依偎在他懷裏。“你保證嗎？”她問道，劉偉身上熟悉的衣物再次出現，包括那副皮手套。
    “我發誓。”他低聲說道，將她拉起，吻住了她的唇。人類不需要他們，他們自己就能製造足夠的災難。劉偉在心中冷笑，繼續吞噬懷中的女子，試圖將她的本質融入自己的身體。
    或許外麵還有其他人適合他，或許有無數理由讓他離開。但有一個理由讓他留下。
    “我永遠屬於你，直到神明化為塵土，隨風飄散。”他對著她的嘴唇許下誓言。
    然後，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劉偉猛然從床上坐起，手裏已經握著一把刀，迅速掃視四周，尋找任何威脅。
    “她還會再睡一會兒。”一個低沉的聲音幾乎就在他耳邊響起。劉偉轉頭一看，陳子涵站在旁邊。“我們會守在門外，這樣你就可以守在她身邊，既不會打擾她，又能保護她。”
    “這也是你們經曆過的嗎？”劉偉輕聲問道，輕輕下床，跟在陳子涵身後走了出去。
    “是的。”陳子涵點了點頭。“但我是在走廊裏暈倒的。醒來時，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知道她體內有我的一部分，我體內也有她的一部分。”劉偉眉毛一挑，思索著陳子涵的話。
    “我們在清空伊甸塔時遇到了李一鳴。”陳子涵點了點頭，隨即掏出一根煙。
    “但你必須全身心地投入，立下自己的誓言。這就是我們為什麽不能說任何事情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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