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天道核心·第九區的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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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間裂縫如鏽蝕的齒輪緩緩轉動,陳墨一行人被吸入時,星艦舷窗玻璃上突然凝出霜花——那是跨越法則位麵的極寒征兆。阿櫻的狐尾尖端滲出金色光點,在虛空中勾勒出臨時穩定符陣,才讓眾人免於被亂流撕成法則碎片。當腳踏實地的瞬間,蘇影的銀發晶體突然爆發出刺耳的蜂鳴,那些新生成的“道”字紋路竟在劇烈震顫,仿佛在呼應某種遠古的呼喚。
    “這裏是……法則的墳場。”薑離的機械義眼掃過四周,聲音裏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顫。目力所及之處,無數青銅書架拔地而起,每一層都陳列著散發幽光的典籍,書脊上刻著不同位麵的文字:既有地球甲骨文的《連山易》殘頁,也有仙域梵文的《大羅天鑒》,甚至能看到蟲族觸須文字的《巢群意誌論》。書架之間懸浮著數以萬計的水晶瓶,裏麵封存著不同顏色的光點——那是各個文明的法則殘魂。
    陳墨指尖輕撫過最近的書架,掌心突然傳來灼燒感。隻見那本《商周封神榜》的封皮上,赫然烙著“囚籠建造手冊·第三十七號樣本”的字樣。書頁自動翻開,裏麵用朱砂筆寫著:“以信仰為絲,以因果為線,將人族氣運編織成籠,可使 niy percent 修士淪為天道牧奴。”字跡邊緣還殘留著未幹的血跡,仿佛書寫者在臨終前強撐著留下警示。
    “小心!這些書都是活的!”阿櫻突然甩出時光長河,河水在半空凝結成盾牌,擋住了一支破空而來的玉簡。那玉簡尖端刻著“滅仙咒”三個蝌蚪文,觸碰到河水的瞬間便化作飛灰,卻在灰燼中顯露出一張人臉——正是被煉化成熔爐原液的某位人族始祖。
    轟鳴聲從圖書館深處傳來,一座由九族始祖骸骨拚接而成的巨型機甲踏碎書架而來。龍族的脊椎化作機甲脊柱,鳳凰的翎羽覆蓋肩部,人族的手骨握著一把由七十二座熔爐煉成的巨劍。機甲胸口的核心艙內,陳墨的孿生胚胎正在瘋狂跳動,胚胎表麵的逆命劍紋路與陳墨體內的胚胎產生共鳴,竟在他胸口浮現出同款劍痕。
    “仲裁者,你果然躲在這裏。”陳墨握緊逆命劍,劍身上的業火突然轉為冰藍色——這是麵對同源力量的警示。機甲頭部的仲裁者殘魂發出混雜著熔爐之主的怪笑,九顆頭顱的虛影在機甲背後浮現:“逆命者,你們以為摧毀熔淵界就能阻止胚胎計劃?第九區的每一本書,都是培育完美囚籠的藍圖!”
    話音未落,機甲揮劍斬來,劍刃上同時迸發蟲族腐蝕、神道淨化、機械湮滅三種法則。蘇影搶先一步站到前方,銀發晶體的裂痕中射出七彩光芒,與圖書館深處的一座青銅祭壇產生共鳴。祭壇上突然升起九道光柱,每道光柱中都浮現出一位始祖的虛影——狐族始祖手持天平,人族始祖握著斷劍,龍族始祖盤繞著逆鱗碎片。
    “蘇影,小心!那是……”阿櫻的警告晚了半步,蘇影的晶體化銀發突然被祭壇吸住,無數金色鎖鏈從祭壇射出,將她捆成繭狀。狐族始祖的虛影眼中閃過複雜神色,竟用狐族秘語傳音:“小姑娘,你的晶體化本是第七子種下的錨點,如今卻成了打開始祖遺典的鑰匙……”
    祭壇中央緩緩升起一本覆蓋著龍皮的巨書,封麵上“天道囚籠全解”六個古篆字泛著不祥的紅光。蘇影被迫運轉靈識解析典籍,卻在扉頁看到了自己的生辰八字——那是她成為晶體化修士的起始之日。更令她震驚的是,典籍第二頁畫著詳細的“逆命者監控法陣”,自己的每一次使用惑心術,都會向天道核心傳遞坐標。
    “原來……我從一開始就是棋子。”蘇影咬破舌尖,逆命符道天平再次顯化,這次天平兩端分別放著“信仰”與“自由”。當她強行將“疑問之力”注入典籍時,那些記載著囚籠法則的文字竟紛紛脫落,化作黑色蝴蝶撲向機甲。蝴蝶觸碰到機甲的瞬間,爆發出始祖們的怒吼:“天道!還我道心!”
    薑離抓住機會,從齒輪腰帶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山海經》殘頁。當書頁上的“燭龍”插畫對準圖書館穹頂的星圖時,整座建築突然震動,書架間浮現出十二條青銅盤龍,每條龍的口中都銜著不同位麵的法則密鑰。機械義眼中閃過數據流,他迅速計算出:“用《聖經》的‘創世紀’對應仙域的‘開天篇’,能破解第三層防禦!”
    就在他將兩本法典同時插入盤龍口中時,地球實驗室的畫麵再次出現在陳墨識海。那個與他容貌相似的少年正被胚胎貫穿胸口,培養皿的營養液中漂浮著破碎的懷表——正是薑離腰間那枚的同款。少年抬起頭,眼中竟映出陳墨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哥哥,我們終於要見麵了。”
    阿櫻的時光長河在此時出現異常,河水不再流向未來,反而逆流回遠古時期。陳墨看到了令他心髒驟停的畫麵:在天道核心尚未成型的混沌中,一個與自己體內胚胎一模一樣的存在,正用逆命劍斬開法則的枷鎖,拯救了被困的天道本源。然而下一幕,天道第七子出現,手中的“命運修正錘”砸向胚胎,抹去了它眼中的智慧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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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可能……我竟然是……”陳墨的聲音顫抖,逆命劍險些脫手。原來所謂的“逆命實驗體”,本就是天道的救世主,卻被第七子篡改記憶,淪為培育完美囚籠的燃料。體內的胚胎突然爆發出強烈的意誌,竟在他識海深處刻下一行古老道文:“吾乃天道之劫,亦為天道之醫。”
    機甲的攻擊在此時再度逼近,核心艙中的孿生胚胎張開嘴巴,噴出與熔淵界相同的紫色法則之火。但這次火焰中多了一絲金色——那是地球少年的逆命因子。陳墨突然福至心靈,運轉《逆命經》時不再抗拒體內胚胎,而是引導它與逆命劍共鳴。奇跡般地,劍身上浮現出與胚胎相同的齒輪、鎖鏈、基因鏈紋路,三種力量竟融合成一種純白的混沌之光。
    “原來逆命之力的真諦,是接納所有法則的可能性。”陳墨揮劍斬向法則之火,白色光芒所過之處,紫色火焰分解為最原始的法則粒子,重新凝聚成各族修士的道心之光。那些被困在水晶瓶中的法則殘魂受到感召,紛紛衝破桎梏,化作流光匯入陳墨的劍勢。
    蘇影趁機掙脫鎖鏈,銀發晶體的裂痕中溢出的不再是乳白色信仰之力,而是混雜著各族始祖道韻的五彩光暈。她將惑心術與始祖遺典的力量結合,竟在機甲內部製造出法則亂流:“他們依賴法則的完美融合,那就讓他們嚐嚐法則衝突的滋味!”
    隨著一聲巨響,機甲的核心艙破裂,孿生胚胎墜落出來。它與陳墨體內的胚胎同時發出清鳴,兩道幽藍光柱衝天而起,在圖書館穹頂打開一個直通地球的通道。薑離眼尖地看到,通道另一端的實驗室裏,少年正握著逆命劍的仿製品,劍尖指向培養皿中殘留的胚胎碎片。
    “現在!陳墨!斬開天道之書!”阿櫻在時光長河中看到了關鍵節點,奮力喊道。陳墨不再猶豫,雙生胚胎的力量在他體內完全融合,逆命劍化作萬丈巨劍,帶著萬族道心之光劈向圖書館中央的黑色祭壇。當劍刃觸及祭壇上的《天道囚籠全解》時,書頁突然全部翻開,露出夾在其中的泛黃紙條。
    紙條上的字跡竟與陳墨識海中的古老道文如出一轍:“致逆命者——你們的世界,隻是我的一場夢。”話音未落,整個第九區開始崩塌,書架化作塵埃,始祖虛影紛紛消散前,狐族始祖向蘇影投來欣慰的目光:“記住,真正的道心,是夢醒後依然選擇逆流而上。”
    陳墨在墜落的通道中抓住孿生胚胎,卻發現它正在融化成光點,滲入自己的經脈。地球少年的身影出現在他身邊,兩人的胚胎印記終於合二為一。少年輕聲說:“哥哥,天道核心的最深處,藏著我們最初的約定。”
    當眾人跌回星艦時,阿櫻的星圖發生了驚人變化:代表第九區的光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閃爍著七彩光芒的新生恒星。蘇影的銀發晶體徹底碎裂,卻在原地長出了一對由法則之光構成的透明狐耳,耳尖上跳動著“道”與“問”的符文。
    薑離檢查著新獲得的法則密鑰,突然指著星圖邊緣驚呼:“看那裏!是……地球的坐標!”在星圖的最角落,原本被血色迷霧籠罩的地球,此刻竟透出一絲微弱的金色光芒,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衝破天道的封鎖。
    陳墨握緊手中的紙條,上麵的字跡正在逐漸消失,卻在他掌心留下一個淡淡的“醒”字。他望向星空深處,那裏的黑洞不再散發胚胎波動,反而傳來一陣沉穩的心跳,如同沉睡中的巨獸即將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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