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鼎能威力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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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晨霧如濃稠的墨汁,將十字坡的青石板路浸染得濕漉漉的。孫二娘握著柳葉刀的手沁出薄汗,刀刃映著遠處官道騰起的黃塵——三百朝廷軍甲胄鮮明,玄色旌旗上"趙"字紋章在風中獵獵作響,正是前日被焚毀的快活樓所屬徽記。每麵旌旗邊緣都綴著銅鈴,隨著步伐發出細碎聲響,像是無數冤魂在嗚咽。
"當家的,後山坡發現暗哨!"時遷從樹梢倒掛而下,雁翎刀上還沾著新鮮的人血,刀身刻著的"盜"字在霧氣中若隱若現,"領頭的是個使狼牙棒的,看步幅像是禁軍教頭。他腰間掛著的令牌刻著"天牢"字樣,怕是衝著咱們地窖裏的賬本而來。"說話間,一枚響箭破空而來,釘在包子鋪門楣上,箭尾綁著半截銀簪——正是孫二娘留在快活樓牆縫裏的那枚,簪頭還凝固著暗紅血痂。
張青將祖傳的青銅鼎重重拍在案板上,鼎身饕餮紋泛起幽光,獸瞳裏流轉著暗紅光芒:"這鼎能引動地氣,隻是..."他話音未落,官道傳來整齊的腳步聲。為首將領身披玄鐵重甲,手中丈八蛇矛挑起個油紙包,正是十字坡包子的招牌樣式。油紙浸透血水,在風中獵獵作響。
"孫二娘!"將領的聲音震得林鳥驚飛,他蛇矛一抖,油紙包散開,露出半塊帶血的人骨,指骨上還套著鑲嵌翡翠的扳指,"這可是孟州知府小舅子的指骨!火燒快活樓,戕害朝廷命官,該當何罪?"圍觀百姓發出驚呼,人群中幾個便衣突然亮出兵器,竟是預先埋伏的暗樁。其中一人腰間掛著的香囊,與快活樓賬本裏記錄的"特殊貨物標記"一模一樣。
孫二娘扯下蒙臉黑巾,鬢邊白花隨著動作輕顫,那是用老張女兒送來的野菊編成:"狗官殘害百姓,取他狗命是替天行道!"她反手將柳葉刀插入青銅鼎的獸首環,刹那間,鼎身紋路滲出赤紅光芒,腳下土地傳來低沉轟鳴。地下埋設的竹製機關開始運轉,發出細微的哢哢聲。張青見狀立刻指揮夥計們在路口埋下火藥罐,時遷則攀上樹梢,手中弩箭對準敵軍後方的火藥車,弩機上還纏著從巫女身上扯下的符咒。
朝廷軍陣中突然走出個灰袍老道,道袍下擺繡著金線勾勒的鎮魂圖,手中拂塵掃過地麵,竟燃起幽藍火焰:"雕蟲小技!"老道念動咒語,軍陣後方升起八卦旗陣,旗麵上的符文泛著冷光。與青銅鼎的地氣相互衝撞時,空中響起瓷器碎裂般的聲響。孫二娘頓感氣血翻湧,喉間腥甜——這老道的術法,竟與當年在孟州城勾結官府、用活人煉製邪藥的妖道如出一轍。
"青哥,守住左翼!"孫二娘甩出九節鋼鞭纏住老道的拂塵,借力騰空躍起。鋼鞭在她手中化作銀蛇,卻被老道袖中飛出的符紙纏住。纏鬥間,她瞥見軍陣中推出十架床弩,弩箭上綁著浸油的麻布,箭鏃淬著見血封喉的劇毒,顯然是要將十字坡燒成灰燼、斬草除根。
時遷的弩箭率先破空,精準射斷床弩的弦索。但老道趁機捏訣,八卦旗陣驟然收縮,將孫二娘困在中央。陣中陰風大作,無數冤魂虛影浮現,正是快活樓那些失蹤百姓的麵容。老張渾身浴血,懷中還抱著被開膛的幼子;賣菜老漢的舌頭被割掉,隻能發出含混的嗚咽。"二娘救我..."老張的聲音混在鬼哭中,讓她握鞭的手微微顫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張青突然舉起青銅鼎砸向旗陣,鼎中噴出的赤紅地氣如洪流衝散陰魂。但鼎身也出現細微裂紋,仿佛承受不住這般力量。趁此機會,孫二娘咬破舌尖噴出精血,鋼鞭裹挾著腥風斬斷符紙。但老道早有防備,手中桃木劍刺向她後心。千鈞一發之際,黃狗突然撲來咬住老道手腕,被桃木劍貫穿腹部,溫熱的鮮血濺在孫二娘肩頭。黃狗垂死之際,還試圖用爪子去夠她衣角。
"畜生!"老道惱羞成怒,正要下殺手,時遷的飛刀釘入他後頸。但這一耽擱,朝廷軍的第二輪攻勢已經展開。百餘名刀盾手結成龜甲陣推進,箭矢如雨點般落在包子鋪屋頂。瓦片碎裂聲中,孫二娘望著懷中漸漸沒了氣息的黃狗,那是從老張墳前叼回野菊的夥伴,眼中殺意暴漲:"啟動地脈機關!"
張青將最後一枚朱砂符貼在鼎身,整座山坡突然震動。地下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響,預先埋設的尖刺從草叢中破土而出,前排刀盾手頓時人仰馬翻。但朝廷軍訓練有素,很快調整陣型,推出衝車撞擊寨門。衝車表麵裹著浸過桐油的牛皮,箭矢根本無法穿透。孫二娘躍下城牆,柳葉刀連劈三人,刀刃卻在玄鐵重甲上迸出火星,虎口震得發麻。
混戰中,孫二娘注意到敵軍陣眼處有個紅衣巫女正在做法。她的發間插著九根銀簪,與快活樓的銀簪如出一轍,每根簪子都纏繞著紅繩,繩尾係著幹枯的嬰兒手指。"原來在這兒!"孫二娘甩出鋼鞭纏住巫女脖頸,卻見巫女嘴角勾起詭異笑容,雙手結印:"以血為祭,鼎魂歸位!"
青銅鼎突然不受控製地飛向巫女,鼎身紋路化作鎖鏈將孫二娘纏住。劇痛中,她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此鼎有靈,但若落入心懷不軌之人手中,便會成為噬主的凶器。"巫女掌心按在鼎身,饕餮紋竟活了過來,化作血盆大口咬向孫二娘。鼎內傳來無數冤魂的嘶吼,正是被快活樓殘害的無辜者。
千鈞一發之際,張青手持樸刀斬斷鎖鏈,刀刃崩出豁口。時遷則將火藥罐擲向巫女,爆炸聲響中,青銅鼎墜落在地。鼎身的裂紋中滲出黑色液體,散發出腐臭氣息。孫二娘趁機撲向鼎身,咬破手指將鮮血滴在饕餮紋上。刹那間,鼎身光芒大盛,無數鎖鏈從地下竄出,纏住朝廷軍的戰馬和兵器。戰馬被鎖鏈勒得鮮血淋漓,士兵們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破陣!"孫二娘舉起青銅鼎,鼎中射出的光柱直衝雲霄。地脈機關全麵啟動,十字坡的地形開始扭曲,原本的山路變成迷宮,朝廷軍在其中迷失方向。巫女見勢不妙想要逃跑,卻被時遷的繩索套住腳踝,重重摔在石板路上。她懷中掉出的人皮麵具下,赫然是孟州知府小舅子的臉——原來他當日並未死透,反而以邪術苟延殘喘。
當最後一名朝廷軍棄甲而逃時,朝陽刺破雲層。孫二娘撫摸著傷痕累累的青銅鼎,發現鼎身竟多了一道狗爪形狀的紋路。張青將黃狗的屍體埋在山坡上,時遷在墳前插上一支新折的柳條。遠處傳來馬蹄聲,是梁山派來的援軍——但孫二娘知道,這場與朝廷的恩怨,才剛剛開始。她撿起巫女遺落的人皮麵具,眼中寒芒閃爍,轉身走向地窖,那裏藏著的賬本,將成為扳倒整個利益集團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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