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血詔白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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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二娘將虎符揣進懷裏時,手指觸到張青留下的血書。那三個字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暗紅,像是丈夫臨終前咳在宣紙上的血珠。她仰頭望向白虎山巍峨的山門,腰間的柳葉刀與虎符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二娘,”時遷壓低聲音,“白虎山的嘍囉換崗了,這次是三個人。”
孫二娘點頭,從懷中掏出半塊虎符。這是張青用二十年屠刀生涯換來的東西,此刻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她想起三年前那個暴雨夜,張青渾身濕透地衝進包子鋪,懷裏就揣著這個物件。
“當家的,”她當時問,“這是什麽?”
張青抹去臉上的雨水,咧嘴一笑:“保命符。”
孫二娘深吸一口氣,將虎符高高舉起。山風掠過她的鬢角,帶起一縷白發——那是昨夜突圍時被金軍箭矢劃傷留下的。
“開門!”她的聲音在山穀中回蕩。
山門緩緩打開,走出一位銀甲將軍。他腰間懸著虎頭湛金槍,正是白虎山的少寨主孔亮。
“孫二娘,”孔亮冷笑,“你丈夫背叛江湖時,可曾想到會有今日?”
孫二娘握緊虎符:“張青用命換來的虎符在此,你要抗旨?”
孔亮的瞳孔驟然收縮。他認出這是白虎山調兵的信物,卻又忌憚孫二娘與“暗影閣”的瓜葛。就在這時,山頂傳來銅鑼聲,孔明拄著拐杖緩緩走來。
“亮兒,”孔明咳嗽兩聲,“帶孫二娘去忠義堂。”
忠義堂內,白虎山的大小頭目濟濟一堂。孫二娘將虎符拍在桌上,目光掃過眾人:“張青用命換來的虎符,可調動五千精銳。如今金國密探與‘暗影閣’勾結,汴梁危在旦夕……”
“住口!”李忠突然拍案而起,“你丈夫是‘暗影閣’的人,誰知道這虎符是不是偽造的?”
孫二娘正要反駁,忽聞堂外傳來馬蹄聲。眾人望去,隻見一騎快馬衝破山門,馬上之人背著兩把戒刀,正是本該死於黑風嶺的武鬆。
“武二哥!”時遷驚呼。
武鬆滾鞍下馬,將懷中的包裹扔在地上。解開層層油皮紙,露出半塊染血的腰牌——正是“暗影閣”朱雀堂堂主令牌。
“林衝的。”武鬆沙啞著嗓子說,“他臨終前讓我帶句話:‘閣主是蔡京的女婿梁中書’。”
忠義堂內一片嘩然。孫二娘握緊虎符,突然發現武鬆的戒刀上纏著一縷紅發——正是花四娘的標誌。
“武二哥,你的傷……”
“死不了。”武鬆扯開衣襟,露出心口猙獰的傷疤,“玉簫郎君用《清神引》簫聲護住了心脈。他現在在清風寨養傷,托我帶這個。”
他掏出一個青瓷瓶,倒出兩粒丹藥:“這是張青大哥生前研製的解毒丸,能解鶴頂紅之毒。”
孫二娘接過丹藥,想起張青在包子鋪地窖偷偷煉丹的模樣。那時她總笑他不務正業,如今這丹藥卻成了救命的稻草。
“諸位,”孫二娘站起身,“張青用命換來的情報,梁山戴宗也證實了。梁中書在汴梁囤積糧草,勾結金國密探,妄圖在中秋夜……”
“等等,”孔明突然插話,“你說梁山戴宗?”
話音未落,堂外傳來清朗的笑聲。一位白麵書生踱步而入,正是梁山的神行太保戴宗。他腰間掛著四個甲馬,手中握著一封書信。
“孫二娘,”戴宗笑道,“公明哥哥讓我給你帶句話:‘江湖事,梁山扛’。”
他遞過書信,孫二娘展開一看,上麵隻有八個大字:“破敵之策,盡在酒中。”
就在這時,李忠突然暴起,手中的樸刀抵住戴宗咽喉:“梁山與‘暗影閣’素有勾結,誰知這是不是陷阱?”
戴宗麵不改色:“李忠寨主,你可知你喝的每一口酒裏,都摻著張青的解藥?”
李忠愣住。戴宗繼續道:“三年前,張青在汴梁遇見林衝,得知梁中書的陰謀,便暗中與梁山聯絡。他在酒中加入特製解藥,為的就是今日……”
話音未落,李忠突然口吐黑血,倒在地上。眾人驚慌失措,卻見他又緩緩起身,眼中的紅芒漸漸褪去。
“我……我剛才怎麽了?”李忠摸著胸口,“好像被什麽東西控製了。”
戴宗冷笑:“這就是‘暗影閣’的攝魂蠱。張青的解藥能暫時壓製,但要根除……”
他忽然望向孫二娘:“得去汴梁找李師師,她手中有‘暗影閣’的解藥配方。”
孫二娘點頭,將虎符遞給孔明:“請孔寨主調兵。”
孔明接過虎符,卻又猶豫:“調動五千精銳需要軍師印,而軍師印在……”
“在我這兒。”武鬆突然插口,從懷中掏出一個鎏金盒子。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枚虎頭軍師印,印紐上纏著一縷白發。
孫二娘認出那是張青的頭發,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
“張青大哥三年前就將軍師印交給我,”武鬆說,“他說如果有一天他遭遇不測,就讓我把這個交給孔寨主。”
孔明顫抖著接過軍師印,與虎符合二為一。忠義堂的地板突然裂開,露出一條密道。眾人順著密道而下,發現裏麵停放著三百輛戰車,每輛戰車上都裝著張青改良的連發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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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張青大哥秘密訓練的‘包子營’,”武鬆解釋,“三百死士,皆擅長暗器與火藥。”
孫二娘撫摸著戰車上的青銅齒輪,忽然發現齒輪內側刻著一行小字:“包子餡要調三遍,敵人頭要砍三刀。”
她含淚笑了。這是張青常掛在嘴邊的話,如今竟成了破敵的關鍵。
“出發!”孫二娘一聲令下。白虎山的戰鼓響起,五千精銳整裝待發。戴宗將甲馬綁在腿上,準備先行一步去汴梁聯絡李師師。
“孫二娘,”戴宗臨行前說,“公明哥哥讓我轉告你,梁山的水軍已在黃河待命。”
孫二娘點頭,看著戴宗消失在晨霧中。她轉身望向武鬆,卻發現他正盯著戰車上的弩箭發呆。
“武二哥,怎麽了?”
武鬆指著弩箭尾部:“這是花四娘的獨門標記。”
孫二娘瞳孔驟縮。她忽然想起張青的血書:“持此符可調動白虎山五千精銳,速來汴梁勤王。”而這三百輛戰車,分明是張青為今日準備的殺手鐧。
“二娘,”武鬆突然說,“我在黑風嶺聽見花四娘說,他們在汴梁的糧草囤積處是……”
“是醉杏樓。”孫二娘接口,“李師師的醉杏樓。”
武鬆點頭:“看來我們要先去會會這位京城名妓。”
就在這時,山頂突然傳來警報。眾人望去,隻見金軍的狼頭戰旗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帶隊的正是完顏宗望的副將。
“孫二娘,”副將怪笑,“梁中書閣主有請。”
孫二娘冷笑:“告訴他,孫二娘的包子鋪,隻蒸惡人!”
她抽出柳葉刀,指向金軍。白虎山的戰鼓再次響起,“包子營”的戰車碾碎晨露,朝著金軍衝去。孫二娘看著戰車上的連發弩,忽然想起張青教她的第一句話:“當家的,刀要快,心要狠,包子要燙。”
這一戰,孫二娘帶著張青的遺誌,帶著白虎山的精銳,帶著梁山的暗線,朝著汴梁進發。她知道,真正的生死決戰,才剛剛開始。而在汴梁的深處,梁中書把玩著半塊青銅腰牌,冷笑:“孫二娘,我倒要看看,你怎麽逃出我的五指山。”
山風掠過白虎山,吹起孫二娘的衣襟。她腰間的虎符與柳葉刀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仿佛在訴說:“江湖路遠,俠義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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