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神之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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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塵有些拘謹地走在範偉身邊。
    雪夜的寒風依舊襲人,但她卻能感覺到從身旁傳來的熱度,少女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像戲劇,充滿了奇妙的轉折。
    神秘的無名光,突然降臨到自己身邊的男人,都為她帶來了改變人生的力量!
    少女不由更加相信,或許自己真的受到了命運,乃至某些超然存在的額外眷顧。
    “啊,到了。”
    發現熟悉的建築,灰塵才從紛亂的思緒中掙脫出來,她下意識擺正姿態,作出一位‘教主’,一位‘神靈代言人’的嚴肅模樣。
    不過身上披著的修長外套,讓她的動作就像假裝成熟的少女。
    或許事實正是如此...
    有些留戀地將溫暖外套取下,將其還給範偉,灰塵語氣複雜的開口,“如果你不介意,就跟我來看看吧,我們的生活的地方並不美觀。”
    “不在意料外,我又不是什麽足不沾塵的高貴人物。”
    提出幫忙和過來看看就是範偉的本意,他覺得至少得了解清楚實際情況,才能有針對性的作出計劃。
    空靠一腔熱血,大多時候很難辦成事,尤其是關乎很多人的大事。
    隨灰塵走進巷道,裏麵的空間被左右交錯,連成一片的帳篷滿滿塞住,隻有花了無名之光‘象征符號’的牆壁前,有一片較空闊的位置。
    兩人的靠近,讓縮在用雜物和破布搭成小帳篷裏的困倦的人醒來。
    因為血脈實驗,大多數混血者的外貌都有些非人的變異,比如眼前這位,他有著海藻般的深綠色頭發,像淩亂打結的寬麵條。
    皮膚與指甲一定程度上的木製化,看起來像做工粗糙的雕塑。
    “聖女大人,恭迎您回來!”
    站崗的男人趴下虔誠迎接灰塵,不起眼的混血少女,在這裏的混血者看來,卻是無比神聖的崇高存在!
    “辛苦了,光會照在你頭頂。”灰塵將手按在年輕男子的頭發上祝福。
    這好像掃清了寒冷與疲倦,男青年沒有眼白的雙眼閃爍著狂熱的光。
    不得不說,宗教的力量...或許說心靈寄托的力量,真的非常強大,範偉沒有對這種盲目加以批判。
    任何事物隻要在合適的時機發揮作用,那就是好的。
    對任何東西都要辯證的加以運用,經受過唯物教育的範偉,很自豪於能良好運用曾經學到的知識。
    “聖女大人,這個帝國人是?”
    男人對跟在灰塵身邊的範偉有些警惕,在混血者看來,帝國人就是壓迫他們,殘害他們,造成他們不幸的萬惡之源!
    “他...”灰塵猶豫了一下,轉換為嚴肅鄭重的語氣。
    “他是米斯爾·範,神派來指引的使者!”
    “神使?”男青年目瞪口呆,他是懷疑的,但這話從受神眷顧的聖女口中說出,那就必然可信!
    這邊的動靜,也驚醒了本就處在淺睡邊緣的人們。
    在酷寒之中,即使緊緊擠在一起,身體也非常冷,主要是缺乏足夠的食物,人體本身就熱量不足,很多人深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
    他們聽到聖女回來,都渴望的擠了過來。
    “大家別擔心,我弄到錢了,天亮後就有吃的。”想到賺到的金錢是如何而來,灰塵心裏就一陣難過。
    “聖女大人萬歲。”一些年齡小的孩子發出聲音。
    混血者也常有組建家庭,如果血脈汙染不嚴重,就有可能誕生孩子,在巨大的基數下,新生混血者數量也不少。
    但生育對待遇等同於最低等奴隸的他們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
    大人們堅忍著,他們清楚,即使換到食物,對這麽多人來說也是不夠分的,大家都是勉強撐著身體,與死亡抗爭。
    一些人迎接灰塵走進帳篷堆裏,這處居民區有幾間完全廢棄的屋子。
    遮風擋雪的能力至少比破布好一點,尊貴的‘聖女’可以在舊屋裏休息,範偉在投來好奇與畏懼的視線中,像擠春運火車一樣,來到了灰塵的小窩。
    “請,請坐...神使先生...”
    指著根本稱不上臥室,隻是放著布料,可以蜷縮的一塊靠牆木板。
    灰塵感到有些不自在,床板的附加也擠滿了睡覺的女人孩子,幾乎沒有隱私,外麵的人也屏息凝神,觀察著這位突然降臨的神使。
    駐足環視,一米八五的範偉在營養不良的混血者中鶴立雞群。
    這一刻,他想了很多,助人可不是玩玩而已的事。
    範偉清楚自己沒有普渡眾生的能力。
    但任何一個接受過思辨教育的人,都能意識到,規模龐大,數量超百萬的大量混血者,他們自己就有力量。
    即使位居社會底層,難以掌握高端武力,可人數就依舊是不小的勢力。
    隻是他們被現有框架鎖死了,無法真正聚合與覺醒。
    所以範偉思索,他要做的,是把混血者們真正團結起來!灰塵的宗教雖然帶著迷信色彩,但已經是一步很好的前置了。
    當然,直接反抗帝國基本不可能。
    在擁有超凡力量的情況下,混血者對上層貴族,隻是一個幹擾性的威脅,而非真正的危險。
    因此第一步,是幫助混血者們改善生存條件,組織增強他們自行生產,獲得物資的能力,然後才是聯合與團結力量。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基礎的理論,範偉可不會忘。
    那麽首先,就是滿足人的生存需求,先把飯吃飽了再說!
    看著一雙雙眼睛,米斯爾·範再度神棍附體,無名之光‘選’他做神使,那真是選對了!他可真有聖光!
    柔和而不失明亮的純粹光芒,在僅有一盞微弱油燈照明的破屋內釋放。
    帶著希望與浩大力量的聖光,如晨曦落入混血者們的眼中,宛若在他們的眼眸中開啟一扇洞開黑夜的大門。
    “神說。”範偉開口,莊嚴肅穆,意識勾連儲存空間。
    “要有鍋!”
    於是一口鍋在散發光芒的聖·米斯爾·範麵前落下,混血者們目瞪口呆,他們還不知道...
    要開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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