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來護兒歎息一聲。
    難不成，他們已經沒有任何生路可言。
    “將軍，咱們現在怎麽辦？”
    副將忍不住問。
    來護兒默默的看著他，並未言語。
    “雁門之危，能否解除，倘若不行...”
    副將說到一半，急忙就停了下來。
    來護兒心頭不由苦笑一聲。
    如若雁門之危無法解除，在場的眾多兵馬，唯有死路一條。
    不單單如此，雁門過後的四方百姓，也將遭受一場浩劫。
    光是想想，來護兒都感覺絕望無比。
    “將軍！”
    本來眸子黯淡的副將眼中，突然出現一道光芒。
    “嗯？”
    來護兒扭頭看來，神色疑惑。
    “冠軍侯不是在冀州平叛嗎，他解決叛軍之後，必然會北上吧？”
    那副將忙問。
    “本將倒不希望他來。”
    來護兒苦笑一聲。
    “為何？”
    副將一臉的不解。
    “雁門突厥鐵騎數量甚多，冠軍侯不一定有情報，他來了恐怕也是一樣的下場。”
    來護兒苦笑一聲。
    副將眼中的光芒，瞬間又黯淡了下去。
    來護兒所言不假。
    這種情況下，縱然是冠軍侯恐怕也難以破局。
    “將軍，咱們現在怎麽辦？”
    副將忍不住問。
    “讓將士們多休息片刻，隨時做好突圍的準備。”
    來護兒沉聲道。
    他絕不是一個坐以待斃，老老實實等死之人。
    縱然突圍無望，來護兒也會全力一試。
    “諾！”
    副將領命，把軍令傳達下去。
    來護兒席地而坐，也抓緊時間休息。
    其實不單單來護兒這邊。
    以當初北巡大道為圓心，附近一帶都有被衝散的隋軍。
    他們有的是數千人的規模，有的是萬餘人的規模。
    但處境和來護兒差不多，都是又累又餓。
    情況嚴重的，還會時不時遭受突厥鐵騎的襲擊。
    就算二十萬北巡大軍，並未死傷殆盡。
    但都處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
    突厥鐵騎也沒著急發動猛攻，而是盡可能的騷擾，消耗隋軍的體力。
    隻等隋軍體力耗盡，這些突厥鐵騎就能輕鬆滅殺這些人等。
    這也是咄吉的安排。
    主要目的，在於保存己軍實力。
    以便日後，同勤王兵馬作戰。
    隋軍的勤王兵馬，才是咄吉的最終目的。
    ......
    雁門。
    楊廣自來了之後，就沒有睡過一日安穩覺。
    每一次不是因噩夢驚醒，就是睡得不踏實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這個時辰，已經破曉。
    他拖著疲憊的身子下了床榻，雙目則是布滿血絲。
    內監總管進來見了，都是大吃一驚。
    “陛下，龍體聖安？”
    他連忙問道。
    “朕安。”
    楊廣淡淡回了句。
    內監總管欲言又止，但話到嘴邊還是未能說出。
    跟著一群婢女進來，為楊廣整理儀容。
    好一番收拾，才讓楊廣容光煥發。
    不過那疲憊的神態，卻是未曾減弱。
    等楊廣抵達府邸大廳，不過片刻功夫，其餘文武相繼抵達。
    這些文武，何嚐不是疲憊的模樣？
    就連陳棱等人，也不例外。
    他們怕啊！
    擔心突厥蠻夷突然攻入雁門。
    “臣，參見陛下。”
    眾人甩了甩頭，強行讓自己變得精神起來。
    “諸位免禮。”
    楊廣微微頷首。
    眾人這才相繼起身站定。
    “可有什麽消息傳來？”
    楊廣忙問。
    “這...”
    陳棱和麥鐵杖等人，都是啞口無言。
    “嗯？”
    楊廣皺眉。
    “回陛下，雁門已被全麵封鎖，咱們派了不少人手出去都沒消息傳來。”
    沈光硬著頭皮說道。
    “是嗎？”
    楊廣苦笑一聲。
    這一切，和他猜想的一般。
    既然勤王令已經傳出去，突厥鐵騎也達成目的。
    試問咄吉，會讓其他消息從雁門傳出？
    若是勤王軍不來了，他的安排不就顯得多餘了？
    “唉。”
    楊廣歎息一聲。
    沒有消息，也不知是好是壞。
    他的心情也複雜萬分。
    勤王軍不來的話，雁門必然淪陷。
    突厥兵馬大舉南下，也成必然。
    可是勤王軍若來，也隻是白白消耗兵力。
    無法改變局勢不說，甚至可能在日後，沒有足夠的兵力抵禦突厥鐵騎。
    楊廣頭一次感覺，自己居然這般無力？
    “莫要讓朕知曉，何人走漏消息，不然殺無赦！”
    他咬著牙，心中暗道。
    突厥鐵騎準備得如此充分，要說對北巡大軍的事不知情，隻有鬼才相信。
    整個大廳的氛圍，變得有些詭異。
    所有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但每一張臉都寫滿了絕望和驚恐。
    甚至有的大臣，已經提前寫好絕筆書信。
    “突圍。”
    良久，楊廣突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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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抬起頭來。
    “陛下，使不得！”
    陳棱當下勸道。
    這種情況下突圍，和找死有什麽區別？
    “臣附議！”
    緊接著，其餘人紛紛附和。
    “陛下，恕臣直言，還未到突圍之際！”
    麥鐵杖沉聲道。
    “是啊，咱們還不知道來將軍那邊情況如何，萬一二十萬大軍存活不少兵馬呢？”
    沈光緊隨其後道。
    “就算陛下要突圍，也需要整合其餘兵馬再說。”
    麥鐵杖緊隨其後道。
    “陛下，再不濟也要等勤王兵馬到了再突圍。”
    陳棱又道。
    到時候有勤王兵馬接應，突圍出去便可解雁門之危。
    總比現在破罐子破摔，要好得多。
    “唉。”
    楊廣歎息一聲，並未多言。
    “報！”
    一聲高呼。
    緊接著，就見一名將士闖了進來。
    “何事？”
    楊廣抬起頭來去問。
    “陛下，突厥遣人送來書信！”
    將士們道。
    “突厥的書信？”
    楊廣皺眉。
    那將士也不廢話，直接將書信呈上。
    楊廣接過之後，立馬打開一看。
    僅僅幾眼，他臉就綠了，直接將書信狠狠的扔在地上：“豈有此理！”
    麥鐵杖見狀，好奇的將書信撿起來看。
    誰曾想，他也是怒容滿麵怒罵一聲：“豈有此理，這些蠻夷好大膽子！”
    書信內容也很簡單，便是咄吉勸降楊廣。
    讓其讓出雁門連帶並州等地的地盤，然後向突厥稱臣，每年朝貢不少東西。
    隻要楊廣答應這些條件，突厥鐵騎便可退兵！
    如果楊廣真答應，咄吉也必然退兵。
    因為雁門和並州一帶，都成突厥的了。
    日後想南下，還不是輕輕鬆鬆？
    不過咄吉也清楚，這樣做不就是讓大隋天子丟臉？
    以楊廣的脾氣，豈會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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