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穀渾處，發兵之日。
    李家眾人均是身著甲胄，一個個神色甚是凝重。
    吐穀渾這邊的隨行出征之人，則是阿圖魯。
    按道理來說，此次出征對吐穀渾而言意義重大。
    大森應該跟著前往。
    但他需坐鎮吐穀渾。
    隻怕他一走，吐穀渾可汗不一定鎮得住人心。
    屆時征戰大敗不說，吐穀渾內部還出問題。
    稍有不慎，眼下的穩定局麵均會煙消雲散。
    如此考慮，搭森豈敢出兵？
    李世民也是身著甲胄，這一次他身邊再無李元霸。
    這也意味著，此次遠征危險也大。
    李淵等人也清楚，但他們還是義無反顧的加入進來。
    不過不是所有李家人，至少李秀寧和裴寂暫時留下。
    裴寂身體不便，帶著隻會是一種負擔。
    李秀寧是女兒身，而且雄心鬥誌早已磨滅，也不適合跟著去。
    可以說除了他們之外，其餘人都確定要上戰場。
    “世民。”
    李淵突然呼喚一聲。
    “嗯？”
    李世民下意識應道。
    “此番出征，成功幾率有多大？”
    李淵直接問。
    本來他們是打算直接攻打大武，現在卻對秦州和西域下手。
    雖然本質上，也是對大武出兵了。
    實際上，兩者之間天差地別。
    一者是直接殺入大武境內，趁吳缺立足未穩，他們迅速拿下諸多地盤。
    另外一者，則是從大武偏僻之地進攻，而且還要先拿下西域。
    “這...”
    李世民瞬間沉默下來。
    若是以往，他必然以軍心為主，會說成功幾率甚大。
    但現在，李世民說不出口。
    李建成等人都不傻，他們很清楚成功幾率有多大。
    “不大。”
    不等李世民回答，李建成就淡淡說道。
    “既然不大的話，咱們為何冒險？”
    都臨近出征了，李淵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要說不會影響軍心，那怎麽可能？
    吐穀渾的軍心可能影響不了，但唐軍的軍心勢必受到影響。
    畢竟一眾唐軍的鬥誌，早就在和吳缺的多次交鋒中，被磨了個一幹二淨。
    現在殘餘兵馬又少，不少人都看不見希望。
    若不是跟了李家沒有回頭路可走，隻怕不少唐軍都要當逃兵了。
    “父親！”
    李世民皺眉，低聲喚了一句。
    “嗯？”
    李淵皺眉。
    “這種時候，怎能說這些喪氣話？”
    李世民直言。
    “父親，這的確會影響軍心。”
    李建成緊跟著說道。
    “好吧。”
    李淵歎息一聲，他自己何嚐不知？
    可就是忍不住。
    沒辦法，現在李家眾人，幾乎都是悲天憫人。
    “二公子，咱們此番就算成功，也不過是苟延殘喘。”
    劉文靜忍不住道。
    眾人暫時放下隔閡，所以他才會這般稱呼。
    若是希望，他都不帶搭理李世民的。
    李世民聽了這話之後，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李世民。”
    就在劉文靜還想說什麽的時候，一道聲音冷不丁響起起。
    隨即就見阿圖魯騎著戰馬，朝這邊走了過來。
    “嗯？”
    李世民抬起頭來。
    “你們的兵馬似乎有問題啊。”
    阿圖魯直言。
    “什麽問題？”
    李世民明知故問。
    他何嚐不知，自己的兵馬存在問題？
    士氣低落，而且內部眾人各有說辭。
    “一個個毫無鬥誌，這樣的兵馬能有什麽戰鬥力可言？”
    阿圖魯說話毫不掩飾。
    “這不過是暫時的。”
    李世民沉聲道。
    “暫時的？”
    阿圖魯笑了：“難不成二公子希望一場大勝，喚醒他們的鬥誌？”
    李世民繼續沉默以對。
    還真別說，阿圖魯說中了。
    他的確有這個打算。
    無論是拿下西域也好，還是拿下秦州也好。
    隻要讓李家有棲身之地，那麽李家就算有了退路可言。
    所有人都會燃起希望，自然就會恢複鬥誌。
    不過說得簡單，實際上想要恢複唐軍鬥誌談何容易？
    最重要的一步，李世民就無法做到。
    那就是壯大唐軍勢力，有了聲勢和希望，眾人自然會恢複鬥誌。
    “李世民，希望此番征戰，你的兵馬能夠展現出戰力。”
    阿圖魯意味深長的說道。
    畢竟此次作戰，是連同吐蕃一起。
    如果唐軍展現不出應有的戰力，隻怕吐蕃會對聯盟一事出現想法。
    到時候，吐穀渾也會受到影響。
    隻要他們無法達成聯軍，說不準大武會第一時間出兵。
    畢竟吐穀渾不久前，就從大武奪走了一個糧倉，因此獲取了不少的糧食。
    某種意義而言，這不就相當於對大武開戰？
    “放心，唐軍皆是精銳。”
    李世民沉聲道。
    “如此甚好。”
    阿圖魯笑了笑。
    可見他對李世民，從始至終都有一絲輕蔑。
    在阿圖魯眼裏，李世民就是個失敗者！
    而且還是徹徹底底的失敗者，一點氣度都沒有，甚至勾結吐穀渾。
    無論從哪一方麵說，李世民均沒什麽亮點可言。
    當然，除開其計謀和口才之外。
    “出征。”
    收回思緒，阿圖魯終於下令。
    他們率先出發，到時候自會在一個地方，同吐蕃的兵馬會師。
    聯軍一成，就是攻打秦州之地，但在這之前他們會優先拿下西域。
    占據西域，才算穩住後方。
    軍令一下，大軍出發。
    ......
    另一邊，留在吐穀渾的李秀寧，整日渾渾噩噩。
    於她而言，人生已經失去了希望。
    她在大武的名聲甚差，已經無人能容她。
    而且李秀寧整日都活在對往事的懊悔之中。
    若不是李家舍棄了吳缺，怎會有今日的場景？
    這一切，讓李秀寧整日都備受折磨。
    “長小姐。”
    一聲呼喚，不知何時，裴寂出現在她身後。
    “裴伯父。”
    李秀寧喚道。
    “您還是早日從這些陰影走出，李家需要你的幫助。”
    裴寂直言。
    “幫助？”
    李秀寧喃喃一聲。
    裴寂知曉，她有才能在身，畢竟當初她還組建了鐵娘子軍。
    這支兵馬的戰鬥力，還是相當強悍的。
    若不是出了吳缺的事，李秀寧斷不會如此。
    總體而言，還是當初李家受辱之事，影響更大。
    “我能為現在的李家做些什麽？”
    李秀寧苦笑一聲。
    李世民和李建成的才能，估摸著都在她之上。
    連他們都束手無措，更何況她呢？
    “唉。”
    裴寂歎息一聲。